「……」
江澄默默翻了個白眼，翻身把手機立在桌子上，沒一會兒困意就上來了。
孟傅卿在那頭目不轉楮地盯著手機屏幕，「江醫生，晚安。」
江澄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孟傅卿系上扣子準備睡覺時，她那邊傳來了咿咿呀呀的夢囈。
「孟傅卿……」
孟傅卿挑眉看過來，「嗯？」
只見江澄裹緊被子縮在床中間，整個人像個球，「你……還在……開賽車嗎……」
孟傅卿愣了幾秒，沒說話。
江澄還在哼哼唧唧，眉頭緊鎖，似乎很糾結。
孟傅卿微微嘆氣，半晌，唇齒間擠出幾個字，「不開了。」
換來的是長久的寂靜。
「睡著了？」孟傅卿有些哭笑不得，「把我惹得睡不著了，自己睡的歡快。」
「你……別走……別……」
江澄一陣一陣地說著夢話，孟傅卿的目光溫柔地勾勒著手機屏幕上那張近在咫尺的臉，語氣謹慎小心。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孟傅卿又陪了江澄一會兒，便去洗澡了，只是手機還處于視頻通話的狀態。
直到浴室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電話另一端的鳳眼緩緩挑起。
江澄兩目清明地望著那頭空無一人的床，微微勾唇-
第二天早上沒課，江澄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二點。
等她訂完外賣從床上爬起來時，突然接到韓白蕙的電話。下午他們要出活動，去給某新晉企業做醫學科普。
「不是，我們才剛大一，就要出活動了？」江澄刷著牙含糊不清道。
「這不是讓咱們跟著學習學習嘛。」韓白蕙在那頭解釋。
「反正有大二大三的打頭陣，怕什麼，還不用上課。」
「好吧，等我吃完飯去學校門口等你。」江澄把臉洗干淨，剛化好淡妝，外賣就到了。
她吃了三兩口，點開微信。
微信顯示視頻通話是早上六點多被掛斷的，所以孟傅卿才睡了一兩個小時？
江澄咬咬筷子，不由自主走到門口順著貓眼往外看。
對面的房間安安靜靜，沒有任何聲響。
「不會是……去上班了吧？」江澄皺眉。
正納悶，電梯到了。只見劉雯端著一盤菜從電梯里走出來，路過江澄房間時，還翻了個白眼。
江澄在門內氣的差點爆粗口，她這什麼意思？挑釁她？
要不是現在倡導和諧社會，她能沖出去把她揍得腫成仨！
劉雯徑直走到孟傅卿門前，整理好頭發，神色緊張地按下門鈴。
「孟先生，你在嗎？」
隔著一張門，江澄听不太清她在說什麼。
「我給你做了紅燒肉。」劉雯又補充了一句。
對面一直沒人回應，江澄定楮往她碗里瞥了幾眼，色澤……看上去確實比她的茄子好點。
不過，味道肯定不怎麼樣。
劉雯又敲了一會兒，沒人回應。
她遺憾嘆口氣，最後拿著盤子離開了。
江澄吐吐舌頭，顯然心情不錯，「沒人吧，誰讓你熱臉貼冷……」
她樂悠悠吃完飯，不急不慢趕到校門口，韓白蕙她們已經集合完畢了。
「江澄，這邊！」韓白蕙對著江澄擺手。
在場的人都穿著白大褂，只有江澄穿著格格不入碎花裙子卡其色風衣，跟走秀似的。
江澄尷尬的腳指頭都能摳出一個洞，「你們穿白大褂，怎麼不通知我？」
「哎呀，我忘了，」韓白蕙大手一揮，「沒事兒，不要緊，今天下午的科普實踐不計入學分。」
江澄裹緊外套，不讓俏麗的裙子過分張揚，「還不走嗎？」
「那家公司說派人來接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望著越來越大的日頭，韓白蕙煩躁地抬手擋住。
「應該很快就來了。」江澄只是安慰般地隨口一說，路口竟然真的來了三五輛車。
而且那些車都是大牌，一看公司老板就是個暴發戶。
「臥槽，這公司真有錢啊。」韓白蕙拽拽江澄的袖子感嘆。
「我怎麼覺得……」
有點裝逼呢？
江澄閉嘴不言了。
車子在身前穩當停下，帶隊老師指揮同學們排好隊依次上車。
江澄和韓白蕙站在最後面，等到她們兩個上車時，車上塞的滿滿的，一個空位置都沒有了。
「要不……」韓白蕙無奈看向江澄，「我們打車去？」
話畢，路口又駛來一輛車。
江澄一眼認出來，那車是越野車雷克薩斯RX。
價格不菲，至少五十萬。
車窗的隱蔽效果極好，江澄看不清里面坐著的究竟是誰。
「臥槽，」韓白蕙指著那輛車，「這車造型酷啊，咱倆不會坐這個吧？」
車上就坐的學生紛紛露出羨慕的目光。
江澄莫名奇妙心跳加速起來。
她壓下心頭的不適，看著那輛車在她身前停下。
駕駛座的車窗慢悠悠落下，熟悉的臉龐讓她立刻屏住了呼吸。
孟傅卿把墨鏡摘下來掛在黑色襯衫領口上，修長的手指輕敲方向盤。
「江醫生。」
他俯身，縴長的睫毛拂過眼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好巧。」
「是嗎？」江澄嘴角抽了幾下。
我怎麼覺得你是故意為之呢！
見到這一幕，韓白蕙眼珠子瞪得溜圓，後知後覺，「孟……孟……孟……」
「孟傅卿。」孟傅卿重復一遍名字，韓白蕙立馬回應。
「對，孟先生！怎麼是你啊？你是公司的員工嗎？」韓白蕙疑惑地問道。
孟傅卿清清嗓子，從車上下來。
黑色皮夾克立整，長腿筆直，光是站在那里就宛如深夜里的一道明光。
「不好意思，不是。」孟傅卿淡淡回應。
「那你是專門來接江澄的？」韓白蕙又問。
「是老板。」孟傅卿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仿佛對錢一點都不感興趣。
韓白蕙︰「……」
江澄︰「……裝逼。」
「江醫生，文明點。」孟傅卿不好意思地撓著眉毛，語氣頗為委屈。
「要你管？」江澄瞪他一眼，推著韓白蕙往回走，「我們去打車。」
孟傅卿馬上上前兩步提住江澄的領子，不由分說把她拖到副駕駛前。
「上車。」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干脆利落地把她推了上去。
韓白蕙自覺去了後座。
孟傅卿對著手機一聲令下，所有的車輛都跟在他後面，井然有序地往市區開。
車內除了或淺或深的呼吸什麼聲響都沒有，韓白蕙咳嗽兩聲打破寧靜，隨意拉了個話題，「孟先生，你不生江澄氣了啊？」
江澄紅著臉回頭訓她，「多嘴！」
孟傅卿不動聲色地望著前路，油門踩的飛快。
「氣。」
「還得再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