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娘這個樣子,孫七天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坐在了椅子上,端起一碗白粥喝的津津有味。
接著,孫七天放下了碗,手中擺弄著筷子緩緩道來︰「人牙子的幕後黑手已經抓到了,明天一早在京兆府衙開堂審理。」
「這麼說,京北驛長董偉的背後果然還有人對吧。」
「大哥,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听到孫七天的話,父親孫峰和小老弟孫家儒都非常的感興趣。
畢竟,這算是最近一段時間京城最大的事情了。
不光是兩人好奇,全城的百姓,甚至是朝廷,都在盯著這個事情。
京北驛長十年時間盜賣三千孩童,如此駭人听聞的事情,很難不引人注意。
孫七天平靜道︰「武勇侯第三子莊良德。」
「武勇侯樞密副使莊寧!」
「竟然是武勇侯的兒子,他為什麼要參與這個事情,按理說他應該不缺錢才對啊!」
聞言,孫峰和孫家儒大為震撼,當場感嘆起來。
兩人的看法差不多,那就是想不明白莊良德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和京北驛長董偉不同,身為武勇侯的第三子,他是不可能缺錢的。
既然不缺錢,又為何要干盜賣孩童的勾當?
「他是不缺錢,但他缺德啊」孫七天心中月復誹一句,隨後開口道︰「我剛剛見過莊良德了,他對自己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在乎,他甚至認為他沒有罪。」
「竟還有此事?真是有辱斯文!」聞言,小老弟孫家儒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然而,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真正的嚴重性。
因為此時的他,尚還不知道這三千孩童都已經死了,而且是被一種極其殘忍的方式殺死!
「大郎,為父這句話你可能不願意听,但朝堂就是這樣的,他是侯爵之子,想要給他定罪,就要先過武勇侯這一關這一關可不怎麼好過。」父親孫峰皺著眉頭,似是怕孫七天因為這件事情鑽進牛角尖。
他的兒子他再了解不過了。
孫七天為人正直,這個事情如果因為莊良德的身份朝廷最後沒能定罪于他的話,想來孫七天一定會非常的受打擊。
孫七天自然是听懂了父親孫峰話中的意思,當即點了點頭道︰「放心吧爹,這點我還是想的通的。」
「對了大哥,既然莊良德都已經被抓了,那他有沒有說這三千孩童都被賣到了什麼地方?」接著,小老弟孫家儒的好奇心又上來了。
這件事情,不光是在京城內傳開了,在龍河書院也是眾學子茶余飯後的談資。
這要是在大哥這打听到眾人不知道的隱秘消息,孫家儒就能在龍河書院好好的裝一波了。
然,他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抓捕莊良德的同時,我們還在迎春樓抓了山海盟的九尾狐,也就是鴇兒魅煙,她在十年前被九尾狐控制,為了青春永駐,每日需要飲一壺童男童女的心頭血那些孩子,全都死了。」說著,孫七天的眉頭皺了起來,聲音和身體一同顫抖。
一句話說出,飯廳之內瞬間安靜下去。
落針可聞!
眾人都楞在當場,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半天之後,孫家儒顫顫巍巍開口︰「大哥你說的都是真的?三千個孩子,全都死了!?」
「千真萬確,孩子們的尸體已經找到了,就在京北驛的暗道之中不過全都化作了白骨,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孫七天艱難的頷首,聲音依舊控制不住的顫抖。
「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罪惡滔天,他罪該萬死,死有余辜!」小老弟孫家儒氣的額頭青筋鼓了起來,咬牙切齒的,看上去似乎是要打人。
這個時候若是莊良德在這,孫家儒肯定不會和他講究什麼讀書人動口不動手。
上去就是兩個大耳光!
「畜生!」父親孫峰氣的握緊了拳頭,想了半天也只罵出了一句畜生。
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一旁,丫鬟小翠听到這個事情後,已經被嚇的抽泣起來。
二娘雖然沒被嚇哭,但整個人看上去也不好了。
愣愣的,似是接受不了這個事。
這麼多孩子全都死了,這件事情在二娘這個婦道人家看來,著實是難以接受。
看到家人們如此樣子,孫七天當即沉聲道︰「明天一早京兆府衙就會公開審理這個案件,能不能定莊良德的罪,到時候就知道了。」
聞言,孫峰頷首道︰「楚大人公正廉明,由他來審理這個案子想來再好不過。」
「大哥,明天我想去衙門看看」一旁的小老弟孫家儒欲言又止,似是害怕給大哥添麻煩。
「可以,明天想來人不會少」孫七天頷首,腦海中已經能夠想象出明日的場面了
翌日,京兆府衙大堂之前,百姓听聞今日將會公開審理莊良德,早早的就趕到這里,想要佔據一個有利地形。
「武勇侯的第三子莊良德究竟犯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被執劍人抓走?」
「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能在京兆府尹公開審理,事情應該不小吧。」
「這個不難想象,畢竟是侯爵的兒子,不是大事的話也不會審理。」
百姓議論紛紛,都在討論著莊良德究竟犯了什麼事情。
在他們開來,一般的罪名在莊良德這里,基本都不算個事。
就像是上次他擄走良家,最終導致良家自盡的事情,最後不就不了了之?
這麼說來,這次的事情,肯定要比擄走良家的事情大的多。
很快,三班衙役從堂後出來,緊接著就是楚孝民、師爺以及楚蘭、孫七天等人。
京兆府負責審案,楚蘭和孫七天等人是來旁听的。
楚孝民端坐在大堂案後,面沉似水,手握驚堂木遲遲沒有落下。
昨夜,楚蘭已經和他說了案件的相關事情。
楚孝民大為震驚,他實在是很難想象,在京城中竟還有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發生!
說實話,他很想定莊良德的罪,很想定他的死罪。
但他沉浮官場幾十年,最懂得官場之中的隱秘事情。
想要定莊良德的罪,本就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想要定他的死罪
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