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王副丞的嘴,哄人的鬼

作者︰乘風鵬本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越來越近。

李公公看到領頭的正是細辛,便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陛下,是王副丞。」

細辛于王副丞,就像半夏于長公主。

細辛這個名字還是後來隨著半夏改的。

想到這里,李公公甩了一下拂塵。

「陛下,還要擺駕回宮嗎?」

「副丞相昨晚半夜入京,不顧千里奔波來找朕,總不能再讓他折騰。」

看在玉璽的份兒上,天子決定賣王之遜一個面子。

再說了。

他也想讓王之遜看一眼現今的神機營有何改變。

讓王之遜回去好好管教王氏子弟,這次征兵,王氏子弟可是推三阻四,無一人參加。

直到連弩試射成功,才想要投機取巧。

也算是給了王家一個教訓。

「諾……」

李公公低聲應著,心里明白。

陛下這是決定再給王家一個機會。

縱然董繼武設局陷害秦家一事,有王家人參與的可能,但證據全無,且王之遜還費盡心機搞了一個「魚群獻祥瑞」。

這算是獻到了陛下的心坎上。

李公公望著不斷接近的馬車在百步之外停下。

車上緩慢下來一人,腳步蹣跚地往這邊走來。

「副丞相這是受傷了?」

天子大吃一驚。

他怎麼沒听暗衛匯報這個情況?

不得不說,除了北境一事,王家人表現不太滿意,其他時候,王副丞所做之事,都很合他的心意。

特別是王副丞才四十,正值盛年。

此人能用,于後任也有益處。

稍一猶豫後,天子還是主動朝前走去。

「副丞相,你既行走不良,就應該在車上呆著。」

不等走近,天子便閑話家常般抱怨起來。

正費力往前走的王之遜,聞言頓時輕松起來。

陛下心里還有他!

「臣有罪,還勞陛下親自過來……只是臣這腿是因走水路太多,又因洛陽今年積濕,這才落下了風濕骨痛,讓陛下見笑了。」

王之遜一瘸一拐地抱著厚厚一沓卷宗,向天子見完禮。

也沒閑聊,直奔主題。

「陛下,洛陽貪污賑災款一案,臣已悉數查清,人證物證加上犯人們的簽字畫押,都在這里。」

王之遜把卷宗遞向李公公。

等到李公公接過,又補充了一句。

「其中,我的門生也有知情不報之嫌疑,臣去查抄他時,他已因罪自盡,後臣查實,他並非參與其中,而是貪污之人與他有救命之恩,忠義難兩全,便一時糊涂犯了錯。」

天子听到此事,挑了挑眉。

好一個忠義難兩全。

若不是知道王副丞根本沒參與到這件案子里,他都懷疑這個門生是受王副丞指揮,認罪自盡的。

「知情不報也是大罪,罰抄家,男丁流放嶺南,女眷貶為賤籍。」

天子專門欽點了如何處置。

那便是無法更改。

王之遜低頭應「諾」,心里有些惋惜。

但他已然盡了力,能夠保住這個門生全家性命已是不易,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其他犯人,便交由刑部處置,該斬的斬,該殺的殺,該夷族的夷族,正逢災年還要貪百姓的救濟糧,罪加一等!」

王之遜明白,天子這是要嚴懲不怠。

也未有替誰求情的意思。

站在旁邊,等著天子看完卷宗,再行對他的賞罰。

「王愛卿,這次洛陽之行辛苦你了,論功,朕應當封賞于你。」

「為天子效勞,是身為臣子的本分,不敢言辛苦,若陛下要封賞臣,臣早在洛陽便听聞,秦家獨創的羽絨保暖衣物輕巧又好用,可是市面上流通的衣物過于緊俏,洛陽也買不到,不如賞臣幾副護膝,臣這老腿也好早日復原。」

王之遜此言一出。

天子險些沒繃住笑出聲來。

這話看上去是討要護膝,實際上是承認了秦氏羽絨衣物的重要性。

也有王之遜想與秦家交好的意思。

「王愛卿,你要討要護膝當封賞,光問朕還不行,得問問秦家願不願意,朕向秦家買護膝,那也是可丁可卯的,有一副算一副都送到了北境去。」

天子認為,王之遜既然選擇向秦家透露善意。

那便再低一次頭也沒關系。

「恰好,今日秦先生就在神機營練兵,朕請他來與你商量商量?」

天子朝著場地正中的秦小滿指去。

隔著太遠。

只能夠看到一個身形挺拔似竹的青年,穿著樸素的藍色單衣站在當場。

似乎察覺到他們的目光,朝他們扭頭看了過來。

哪怕沒有看到臉龐。

但王之遜卻莫名覺得,秦小滿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陛下,听聞您讓秦小滿當三位殿下的師父,許以帝師之名,如今又讓他來操練神機營的兵馬,可見此人乃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

王副丞人還沒見到,夸贊的話不絕于口。

和朝堂上的王氏子弟對著秦家父子倆挑剔,嫌棄他們是商賈之流。

完全不像是一家人似的。

「王愛卿說得不錯,若非身懷奇術,朕怎會許以帝師這樣重要的位置?」

天子對秦小滿的滿意,那也是不加掩飾。

「王愛卿應該也听說了,在他的指導下,二公主與三公主一起造出了一件神兵利器,而這,不過是一個開始。」

王之遜當然听說了。

因此。

他許以重望的耀謙,被撤了夫子一位,打發去翰林苑修書。

不出意外,這應該是秦小滿的手筆。

他不知道這個秦小滿,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操縱陛下的想法,滿足其個人的的。

總之。

既然陛下想讓他與秦家交好,他便順著陛下的心意來。

「對了,王愛卿,你遠在洛陽,或許不知,北境出了大事,董家設計陷害秦家,害死了五千將士,你們王氏子弟也參與其中。」

天子說到這里,特意停頓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王之遜的臉龐。

不放過任何的異動。

王之遜聞言,臉色頓時灰黑一片。

「臣回家時听耀東提起過此事,還說耀勛為了洗清王氏子弟的冤情,救出被燒著的尸體,不幸遇難……臣不知,那六人是否受人蠱惑或是被人利用,但臣敢保證,我王家對陛下,絕無二心,絕不會做危害陛下以及大乾的事!」

說到此處,王之遜激動地舉手發誓。

「若有食言,我王之遜定當天打雷劈!」

話音剛落。

「呼」地一陣狂風,卷起陰雲,遮住了原本的冬日艷陽。

天子與神情微妙的王之遜面面相望,忽地放聲大笑。

「哈哈哈,若是真的引來冬雷,這冬雷震震,定是王愛卿有冤,你這賭咒發誓,上天都不知道該不該靈驗了。」

面對天子的打趣。

王之遜故作窘迫地跟著笑了笑,心里也在埋怨,天公不作美。

他對于這種鬼神之事,自是不信的。

否則虧心事做了那麼多、賭咒發誓多少次,也沒見靈驗過。

走夜路更沒撞到過鬼。

但。

只要听他發誓的人,相信他的誠意,那便是有用。

「小李子,去請秦先生過來,就說王副丞想見見他。」

終于。

天子還是開了金口。

給了王之遜與秦小滿二人握手言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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