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吻

作者︰拿刀劃牆紙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134號情況如何?」

「很奇怪,克羅諾斯長官。」隨軍醫師皺著眉,表情簡直難以言喻,除了醫生的神情外,還有研究者特別的狂熱。

「根據我們的檢查,他沒什麼問題。倒不如說,他非常健康。但他那種偶爾會出現的疲憊感卻又是貨真價實的。」

克羅諾斯抱著手, 平靜地問道︰「疲憊感?」

「據他自己所說,他偶爾會感到一種極其疲憊的虛弱感,就像是連續訓練了三天。而他的身體在那種疲憊感出現後,也出現了相當程度的損傷。好在他本人體質不錯,恢復能力很強,這才沒出現什麼暗傷。」

「五天了,出現了幾次?」

「十三次, 長官。」隨軍醫師的聲音里帶著驚嘆。「他簡直就像是頭蠻牛似的, 恢復力強的令人難以置信。而且,這些天里他都有在自己主動訓練。」

「這十三次的間隔和規律呢?」

「沒有什麼規律,長官。有時一天都沒有,有時一天多達五次。吃飯、走路、訓練甚至是睡眠之中都會發生。」

克羅諾斯迅速回想起這個134號的各項情報,高地人,身體強壯,年齡合適,主動參軍。家中父母皆是諾克薩斯的退役軍人,是個榮耀之家。他剛剛入伍沒有兩個月,由于在新兵營里表現優異,被特地抽調到了不朽堡壘,交由克羅諾斯訓練。

在他的手下,士兵們暫時是不需要姓名的,這才會用編號去稱呼他。

揮了揮手,克羅諾斯對隨軍醫師澹澹地說道︰「繼續監視,有任何情況務必第一時間通知我。將他曾接觸過的人不, 算了,通知斯維因, 我要將訓練營里的所有士兵訓練時長再延長兩個月。這期間不允許任何人外出或進入。」

事情麻煩了。

隨軍醫師遠去的腳步聲在他的耳朵里顯得既單調又平緩, 克羅諾斯的心情此時變得十分糟糕——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納垢瘟疫,但有一點,他很清楚。

一個正常人的身上是萬萬不可能出現那種情況的,任何事都不會偶然的發生。尤其是在他這位阿斯塔特看來,任何一點點細微的風吹草動的背後都有可能是她們的手筆克羅諾斯不禁開始擔憂起來,他不能容忍這個世界出現納垢瘟疫。

在混沌四神之中,色孽鐘情于那些肆意享樂的人,藝術家更是她的頭號目標。奸奇的信徒往往都是智力超群之人,而恐虐則更為簡單,她只想要純粹且強大的戰士。但納垢不同,正如她的名字藏污納垢。

不論你到底是什麼模樣,只要你願意,她就會極其無私地將自己的愛分一點給你。這也就造成了一件事,納垢給帝國造成的損失往往是四神之中最為嚴重的。那些千奇百怪的瘟疫有的開始可能只是瘙癢,或者一個小小的噴嚏。

但發展到了後面鋪天蓋地的納垢靈,沒有人樣,渾身滴著粘液,長著膿包, 呼吸里飽含細菌與病毒的納垢信徒,就連看上一眼都覺得自己的眼楮發生了病變。

克羅諾斯垂下頭,阿斯塔特站在這醫療室的走道之中,龐大的身體遮擋了四周的燈光,讓陰影佔據了大多數。他的呼吸極其平穩漫長,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目前情況的影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此時到底有多焦急——這可是一個新原體的家鄉!

而且,在未來還會給帝國帶去許多支援。這里神奇的本土力量與人類的頑強,克羅諾斯都是看到過的。就算是放在那冰冷殘酷的銀河里,也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要是在還沒發展起來就毀于一旦,別說別人怎麼想,克羅諾斯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但他沒有任何辦法——有辦法的那位,現在還在另外一個世界呢——

嘉文咬著牙,從地面上爬起。他身上滿是塵土,右側臉頰有些青紫。而站在他對面的對手也沒好到哪里去,對方的一只眼楮已經腫了起來,看到這一幕,嘉文不由得露出一絲計謀得逞的微笑。

沒辦法,對手比他強壯太多,為了獲勝,他必須限制一下對方的視野,這樣才能為他的殺招做準備。

他已經加入寂靜之狼軍團一周了,塞恩沒有說謊。沒人對他報以任何不該有的眼光,恰恰相反,他被迅速的接納了。和他對練的是他所在作戰小組內的組長,克來恩。

他真是個可怕的戰士。嘉文瞥見他那毫不動搖的表情,不由得在內心感慨了一下。

「準備好。」克來恩突然說道,隨後 地一踏地面,沙土飛揚,借著那一瞬間的力量,他迅速來到了嘉文面前。在赤手空拳的戰斗之中,控制彼此之間的距離是十分重要的。嘉文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童孔緊縮——克來恩的拳頭他是感受過的。

他可不想再讓自己的臉挨一下。

這麼想著,嘉文迅速架起拳頭保護自己的下巴,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四周旁觀的人群。他們沉默著,沒有出聲打擾兩人的對練。他們打完了後,就會有人來接替他們。而手上也不必擔心,諾克薩斯的隨軍醫師技藝非常精湛,還有那些猩紅秘社的人作為後手。

可以說,只要不被當場殺死,他們都有辦法被救回來。因此,這種對練可謂稱得上是百無禁忌,就連踢下陰這種事都是被允許的。

克來恩的拳頭重重地打在了他刻意突出用以保護下巴與肋骨的左手手臂上,引起一陣酸麻。嘉文輕輕呼出一口氣,在保持防御的情況下左搖右閃,他的目的很簡單,只要不被打倒就可以。

但克來恩也是肉搏作戰的老手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嘉文是什麼想法呢?

又是一記凶 的直拳,克來恩輕松又寫意地接上一記擺拳,隨後是膝撞和鞭腿。一道組合技下來,嘉文原本準備好的殺招也完全使不出來了。在戰斗中,被動挨打是很危險的事情,雖說進攻者的體力消耗要大一些,但防守者也會承擔心理上的某些壓力。

例如疼痛。

被打到就會疼,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嘉文此時就感受到了極其強烈的疼痛,他剛剛被克來恩用鞭腿踢中了右側小腿,那里此時火辣辣地疼,毫無疑問,絕對是已經腫了。甚至就連移動都有些成了問題。

見鬼。他暗罵一聲,突然低垂腦袋,一把將克來恩撲倒在了地上。德瑪西亞王室所青睞的格斗術也有教導如何運用地面技術,雖說他們更倡導能用刀劍就絕不與人近身肉搏,但不教也是不行的。地面技術作為沒有辦法的辦法,也是必須的知識。

嘉文趁著克來恩倒在地上那一瞬間的懵神,迅速抓住了他的大腿,隨後倒轉身體,兩腿夾住他的腦袋,手環住他的大腿, 然發力。要是順利,這一下就足以結束戰斗。

可惜的是,克來恩能當上組長只有一個原因︰他足夠能打。

他雙手抓住嘉文的手臂,俗話說,胳膊擰不過大腿。但他此時就表演了一出胳膊擰大腿,那兩只強壯到夸張的手臂居然硬生生地將嘉文鎖住他腦袋的大腿掰開了。

打到這里,勝敗已分。

嘉文苦笑著松開架勢,躺倒在地,懶洋洋地說︰「組長,你好歹也應該讓著我一點。我可是新兵。」

克來恩一個翻身站起,順手將他也拉了起來。這個留著大胡子的戰士臉色澹然︰「敵人可不會讓著你,另外,不必叫我組長,不在戰時,我們就是彼此的兄弟。」

他指了指嘉文的大腿︰「跟我來吧,我們要去趟醫師們那兒,否則今晚過後你就別想走路了。」

「有這麼嚴重?」

克來恩面不改色地說︰「為了報復你打我的眼楮,用鞭腿的時候我特意多用了點力量。」

「你是收著力和我打的?」

對方攤了攤手,不再說話了。嘉文見狀只能撇撇嘴,隨後跟在他後面,去了醫師們的地盤。在他們身後,空出來的沙地迅速被另外兩名戰士佔據了,他們很快就打在一起。

平心而論,這地方他來了許多次,但來再多次也沒法適應——沒有別的原因,太安靜了。

醫師們住在另一片營地里,剛建好沒多久,是頂端漆成白色的木屋,十分容易辨認。克來恩帶著他在這兒熟練地拐來拐去,沒過多久,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他一邊敲門,一邊對嘉文說道︰「注意點,這位醫師的脾氣不太好,你最好學聰明點。」

「不然呢?他會拒絕給我治療嗎?」

「是她不,她不會拒絕,但會讓你非常疼。」克來恩說這話時臉皮抽了抽。

沒過多久,里面傳來了一個女聲,帶著不耐煩︰「誰啊?」

「來曼莎醫師,是我,克來恩。」

「嘖。」一個穿著背心的女人滿臉不耐地拉開了木門,站在門口,絲毫沒有想讓他們進去意願。她上下掃視了一下克來恩和他身後的嘉文,那種目光竟然令嘉文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你們這幫人打架的時候就不能長點心?雖然我的確是你們小組的隨軍醫師,但你也不至于天天都跑來找我吧?」

「是彼此訓練,醫師。這是塞恩將軍吩咐下來的,是一項古老的傳統,不是打架」

來曼莎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進來吧,記得關門。我可是剛睡醒呢,不想吹風。」

兩人跟在她身後進了門,嘉文輕手輕腳地將門關上了——開玩笑,沒哪個傻子會故意去得罪醫生的。他可不是不長腦子的蠢蛋。

木屋分為了兩個部分,診療室與隨軍醫師的臥室,他們一路來到診療室。這里的裝修十分簡單,兩把椅子,一張木床,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听著那臥室里傳來的聲響,嘉文輕聲問道︰「所以,這位醫師的醫術如何?」

「這點你可以放心。」克來恩點了點頭。「她除了工作時間喜歡喝酒、睡懶覺、脾氣差意外,醫術是無可置疑的。否則也不會被選入我們寂靜之狼軍團作為隨軍醫師。」

嘉文笑了笑,不知為何,他居然對即將到來的治療有些期待——那位來曼莎醫師有著小麥色的肌膚,身材相當不錯,看她穿著背心就開門的樣子,想必作風也很豪放

克來恩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這個大胡子男人有些同情地搖了搖頭︰我就不告訴他來曼莎醫師喜歡女人了吧畢竟,我也挺想看他笑話的——

一道藍光閃過,兩人出現在荒野之中。

「這感覺真奇妙。」

葛溫德琳換了身裝扮,沒再穿那身潔白精美的長袍了,覆面金盔也被她摘下。她此時穿著旅行用的馬褲和舒適且貼身的上衣,頭上還帶著能夠遮擋面容,有著精美花邊的貴族風帽。

「你指的是什麼?」

葛溫德琳不答,她環顧四周,不知不覺間,臉上已經帶上了微笑︰「卿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自由嗎?世界之間的穿梭真是令人難以想象。」

「現在你應該相信我有辦法了吧?」

「吾一直都相信你呀。」葛溫德琳回過頭來,眼楮里帶著笑意。「卿可是暗月之劍的團長呢,是吾可靠又忠誠的騎士。吾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呢?」

拗口的古英文被她說的婉轉又動听,那副神態令何慎言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被人所無條件信任的感覺的確很棒。

「那麼。」他舉起雙手,地面開始震顫。這片沒有任何人存在的荒野開始憑空發生變化,泥土散開,潛藏于地下的石頭露出地面,又輕巧地飛上天空,在不知名力量的作用下被輕易地轉變了形態。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一座與尹魯席爾別無差別的宏偉建築就拔地而起,出現在了葛溫德琳面前。

微風吹拂而過,她白色的發絲隨之輕輕擺動。符文之地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一種特別的感覺開始在她心中彌漫。

「卿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的。」她輕聲說道。

「我理解被迫背井離鄉的感覺」何慎言用同樣輕柔的聲音回答,正要說出下一句話時,卻被人用柔軟的雙唇堵住了。

半響之後,葛溫德琳一個人跑上了階梯,耳朵通紅︰「這是給卿的獎勵,可不要想多了。」

「」

何慎言站在原地沉默半響,決定還是別跟她說接吻要歪頭,否則會踫到鼻子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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