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
聖吉列斯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康拉德‧科茲與羅伯特‧基利曼。
他不能理解。
這兩個平日除了偶爾一起進行模擬,簡直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現在站在一起,對他說,他們要一起去馬庫拉格上轉一轉,權當旅游。康拉德‧科茲是游客,而羅伯特‧基利曼則是導游
我看上去很好騙嗎?聖吉列斯默默地想。
大天使再次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旅游?羅伯特,你是認真的嗎?我的意思是,如果康拉德用某種手段威脅了你,你大可以直接說出來,我會拜托伏爾甘好好教訓他一下的。」
科茲眨了眨眼,不自覺地將背挺直了一些。火龍之主那全力的擁抱再次從他的記憶角落涌上,夜之主惡寒地搖了搖頭。
在驅散那種將人完全包裹的窒息感後,他語氣愉悅地說︰「不要把我想的太惡劣了,聖吉列斯,偶爾,我也是想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的,還是說你要阻止我追求正常的行為,剝奪我的這種權利?」
聖吉列斯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任何評價,實際上,他只是一直盯著基利曼。
「好吧。」羅伯特‧基利曼嘆了口氣。「是我自己想要去——並且要求科茲和我一起去的,這麼說夠了嗎?」
「我猜夠了。」康拉德‧科茲微微一笑,鞠了個躬。「是的,聖吉列斯,誠如我們中最為出眾者羅伯特‧基利曼之言他只是想帶我去看一看他的畢生成果而已。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十分可疑,而且,是在這個時間點。」
聖吉列斯的眉頭越皺越緊,他輕輕扇動羽翼,好讓自己能飄離地面。隨後,他抬起手中的凋刻錘,另一只手握著長釘,開始在一具龐大的、連雛形都不具備的石料上敲敲打打了起來。他很專注,但同時也能和他的兄弟們繼續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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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齒的聲音或許連房間外的人都能听見。
他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那你也加入我們吧,聖吉列斯。」
「嗯?!」
大天使驚疑不定地落至地面,赤足踩在了髒兮兮、滿是顏料的地板上。他不允許他的子嗣和中樞清理這里,他覺得被弄髒的工作室也是藝術的一部分。
「你」聖吉列斯此刻連聲音都在顫抖。「你不會真的想再來一次吧,羅伯特?」
「你想到哪里去了?!」
如果說,羅伯特‧基利曼在三秒以前的憤怒值是十,那麼現在恐怕就 到了一百。他連臉都漲紅了︰「我重申一遍,我當時完全是為了帝國與人類的存續著想才那麼做的!其次,就算我真的實心瘋了想要再來一遍搞個什麼第三帝國,我為何要找他?!」
他抬起手搖搖一指,站在角落的康拉德‧科茲剛好滿面無辜地將頭轉了過來。
「這很難說」聖吉列斯此刻反倒冷靜了下來。「畢竟,不是誰都能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做出帶著人和福根在他的船上進行跳幫戰這種決定的。」
「真的嗎?真的嗎?!」基利曼氣憤地大吼起來。「又來?又是這一套?你們已經將這件事翻來覆去地反復說了十幾次了!」
「但听上去依舊好笑。」
科茲悠然自得地站在牆角,補了一句,面上甚至帶著笑意。他的話終結了一切,基利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深深地低下了頭。
聖吉列斯嘆了口氣,隨後走上前來搭住了他的肩膀,算是某種道歉。他輕聲安慰︰「好吧,羅伯特,我會去的,好嗎?」
「真的嗎?」
「真的。」聖吉列斯點了點頭。
可是,當羅伯特‧基利曼在半秒後將頭抬起來的那一刻,他看著那張平靜的臉,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個錯誤。
「你?!」
「是的,兄弟。」羅伯特‧基利曼緩緩地點了點頭,志得意滿地微笑起來。「否則***嘛要來找你說這件事呢?」
這次輪到聖吉列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船長室。
原本正捧著一本書閱讀的何慎言毫無征兆地終止了他的行為。他將書放下,緩緩站起身來。利克托見狀,立刻詢問了一句︰「您要干什麼去?」
「這你也要問嗎,利克托?」
「我沒有加個又字已經是對您抱有十足的尊重了」
何慎言啞然失笑。通常來說,禁軍們說話的語氣都毫無波動可言,也不怪有些阿斯塔特稱呼他們為缺失人性的冷血機器。但利克托此刻的語氣听上去卻滿是不易察覺的抱怨。
「好吧。」帶著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意,何慎言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我得去迎接他。」
他坦誠的回答讓禁軍沉默了,後者硬生生憋了好幾分鐘才吐出一句話來,甚至還是個單音節︰「啊?」
「你啊什麼?」
「這種事真的能擺在台面上來說嗎,大人?」禁軍語氣復雜地問。「您剛剛的話無異于在想我承認您真的有嚴重的精神疾病」
「哪又怎麼了?你歧視精神病人嗎?承認這件事沒什麼可羞恥的——說的再直白一點,要是我沒病,我會坐在這里嗎?」
何慎言攤開手︰「現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得去接他一下了」
他本來還有些話想要說,卻在這個時刻突兀地沉默了一下。利克托立刻皺
起眉,憑他對這位的了解,他覺得,接下來多半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中樞,調動霜狼號與不可饒恕號,讓他們進入奧特拉瑪中央分區,直接與馬里烏斯‧卡爾加進行溝通,讓他們帶著悔火軍團與卡迪安的兩個團在其上的軌道進行駐扎。同時將復仇號的警備狀態調整為三級。」
「傳我的命令,讓鋼鐵之蛇、新星戰士兩個戰團支援北部分區的鑄造世界康諾,讓多恩來一趟船長室不,不,待會我親自去找他。順便再給羅伯特‧基利曼傳一條訊息,告訴他,听康拉德‧科茲的話。」
他一面說,一面將眉頭越皺越緊。那好不容易得來的片刻輕松此刻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最純粹的憂慮。利克托不得不出聲詢問。
「大人?」禁軍驚疑不定地問。「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奧特拉瑪五百世界要遭到襲擊?」
「不是要,利克托。」
何慎言面色陰沉地告訴他︰「它們已經在遭到襲擊了,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物已經不再掩飾了」
「可是——」利克托憂心忡忡地說。「在這個時間?」
「不必擔心。」
何慎言朝他眨了眨眼,好似剛才的沉重完全不存在。他微微一笑︰「有我在呢。」
話音落下,他化作光輝消散。禁軍心中的沉重卻沒有分毫減輕,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開始對他的主君說話。
+我又沒能攔住他,陛下。+
+這不是你的問題誰能攔住他那樣固執的人?+
虛空中傳來一個回音,中樞默契地抹去了有關這段對話的任何存在。利克托嘆息著取下了自己的頭盔,將他翻轉過來,凝視起其上的目鏡。
+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多久,陛下?他已經犧牲地夠多了。+
+我無法給你一個確切的時間,利克托。我無法做出任何保證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這一次,她們休想再達成自己的目的。+
亞空間內,星炬的火焰開始 然震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