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梔原本還想纏著雪盈講更多的故事,但是蘇婉兒又找上門來找雪盈主持公道了。
當然這次與桃梔無關。
蘇婉兒火急火燎地直奔主題,完全無視桃梔就在一旁咿咿呀呀念《戒躁經》。
「師父!求您快去救救我的小安安吧,我的小安安被葳蕤山的李金山欺負慘啦!」
雪盈兀自繡著手里的花,眼皮都沒抬一下︰「我這里已經有個小桃桃了,實在沒精力管你的小安安了,你們幾個沒一個叫人省心的,你師父我看上去很閑的樣子嗎?」
雪盈手里的錦帕上,一朵張揚的花呼之欲出,光是花心就繡了五種顏色,她還在繼續往上堆疊彩線。
蘇婉兒覷了一眼,點頭稱是︰「師父明明就很閑……」
很閑的雪盈戀戀不舍地放下了手頭的活,帶著桃梔一起飛往了葳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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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兒,哭一個听听。」
李金山將梁安綁在一根繩子上,繩子懸在一截斷崖上,繩子的另一頭捆在李金山的白象獸腿上,只要李金山一聲令下,白象粗腿一抬,梁安就要跌下萬丈深淵。
梁安是走獸,又不是飛禽,這種高度摔下去,哪怕他反應再快,立馬掏出些飛行法器或者御風符之類的來減弱緩沖,也極有可能落個殘廢的下場。
而李金山之所以叫他「媳婦兒」,全是因為在試煉秘境的第三重劇情里,他是他的梁皇後。
這次的同門霸凌起因也是李金山嘴欠,調戲梁安,梁安沒忍住,先動了手。
然後李金山便喊了幾個葳蕤山的狐朋狗友,趁蘇婉兒沒注意把梁安綁來了。
雪盈遠遠看到,懸在半空,端著架子不肯去了︰「這等小事,何須本座出馬?」
她將桃梔丟給蘇婉兒,「帶小桃桃去一人給他們一拳頭嘗嘗。」轉而對桃梔笑眯眯道,「小桃桃,你的拳頭太霸道,隨便揮揮,意思意思就行了,別把人打死了呦~」
蘇婉兒眼瞅著白象的腿虛虛一抬,心急如焚,也不與雪盈討價還價,接過桃梔就沖了過去︰「住手——哦不,住腳!」
白象聞聲,大概是听岔了,粗腿又抬高了一點點。
就差那麼一點點,繩索月兌落,梁安嗷嗷叫著沒入雲端。
蘇婉兒直接掄起桃梔往李金山身上砸了過去,自己則飛速下降,往懸崖底下沖刺而去。
被她當個球一樣朝李金山的面門丟來的桃梔,在半空中靈活轉了個身。
原本是朝人家,現在改成了拳頭,借著沖勢,一拳下去,李金山的大半截身子直接埋進了泥土里。
桃梔立定在他面前,終于能與之平視了,原本想說一段精彩的勝者感言,但忽然想起自己當前的人設是個無知女乃寶,于是只好咯咯咯地像個弱智一樣捧月復大笑,然後順手撿起地上的泥沙,肆意地往人家臉上甩。
分分鐘被壘成沙雕的李金山,怒極,沖著身後那群看呆了的狐朋狗友喝道︰「你們還愣著干啥?把我拔出來啊!給我揍這丫頭呀!」
狐朋說︰「這麼小的寶寶,你忍心揍嗎?」
狗友搖頭︰「反正我不忍心。」
他們還從自己的儲物袋里掏了一把糖豆來哄桃梔。
桃梔一邊嚼著糖豆,一邊噴唾沫星子,一本正經地對李金山說︰「以後不闊以、欺負、俺們山的、梁安安!懂?」
李金山盡量哭得很小聲︰「懂懂懂,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嗚嗚嗚……」
他之所以不想見到桃梔,是因為他現在不僅打不過她,還不希望她捶扁自己的樣子被越來越多路過的同門看到,真的很丟人。
可是桃梔非但沒走,還從自個兒的空間里掏出了一個大喇叭,吹口氣都能被整個葳蕤山听到的那種大功率大喇叭。
「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來,這里,看,沙雕哭了!」
李金山怒目瞪她︰「哪個是你弟弟妹妹,整個毓壽宗就數你最小,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大老遠听到漸漸逼近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涌來,還有嗑瓜子、啃西瓜的聲音,桃梔收好喇叭,忽然湊近李金山的耳邊,語速極快、吐字清晰地補了一句︰「你連毓壽宗最小的都打不過,你怎麼還有臉活著?」
前一刻還女乃里女乃氣的小女乃包,頃刻露出了真實面目,李金山恍然大悟︰「你沒傻?你沒變傻啊?」
桃梔邁著小肥腿、淌著哈喇子、咯咯笑著回瀲灩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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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蘇婉兒當了人肉墊子,梁安沒摔壞。
但是蘇婉兒的手和腿全都月兌臼了,來找雪盈正骨。
雪盈看著喪尸一般爬向自己的殘障婉,嘖嘖嘆息︰「你說你去接,就用法器接,你拿自個兒的身子去接,你是出門太急,腦子落我這兒了?」
蘇婉兒哇哇大哭︰「師父你就別說我了,我已經夠慘了!」
「忍著點,今晚吞些上品丸子,趕緊把傷養好,明日下山去杏花村捉妖。」雪盈眸色一凜,「听說那兒有只大妖,厲害得很,你大師兄閉關了,你帶弟子們去。」
蘇婉兒震驚臉︰「不是吧,師父,大師兄不在,就咱瀲灩山這幾個小廢物,我帶的動?大妖哎,您老人家真不怕咱瀲灩山絕後啊?」
小廢物‧桃梔抬頭看了眼身邊的大廢物梁安,把口水擦在了他胳膊上。
梁安低頭睨了眼自己的胳膊,被山石刮傷還沒來得及上藥的血口子,正在快速愈合。
他當即不計較桃梔邋遢了,覺得自己應該是這一摔後變厲害了,跳出來逞能道︰「長老!我願意去,我覺得我現在的身體,非常強裝!」
「好孩子,快領你師父回去休息吧,明早卯時出發,記得活著回來呦。」
雪盈這番話說得輕巧,蘇婉兒听著差點厥過去。
從前什麼事都是大師兄頂在前面,他一人可敵百人,如今大師兄不在,她真的好慌。
雪盈還給她出餿主意︰「把小桃桃也帶上,她力氣大、拳頭硬,關鍵時刻能幫你一把。」
蘇婉兒現在十分確定肯定以及篤定︰她家師父就是純粹不想養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