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蹙眉,「他要與你踫杯,你就真喝了?你難道不知道他是瞎子,根本看不到,你就不能糊弄他一下?」
蘇安安揩著眼淚,「那佷女怎麼知道,酒壺里已經下了毒呢,當時就沒思考那麼多。」
劉氏就那麼看著她,似乎在辨別她話里的真假。
蘇安安垂睫,故作無知道︰「表姑母,這沈君承看著病懨懨的,沒想到如此之壞,竟然想下毒害我,表姑母,您要為我做主啊。」
還為你做主,呵,劉氏都要氣笑了,「蠢貨,他哪兒是要害你,他是借你害了我。」
原先選這個蘇安安的時候,她就覺得這蘇安安不如她的妹妹蘇萍萍聰明。
只不過因為她是嫡女,給沈君承弄個外室扶起來孩子,說出去不好听,才選了蘇安安。
沒想到,她這麼蠢。
蘇安安裝作被罵的委屈樣子,暗自抹淚。
劉氏越瞧越是生氣,真的是空有一副樣貌,腦子半點都沒,這點小事都沒辦好。
要不是怕名聲再受損,劉氏就直接一巴掌招呼過去了。
罷罷罷,眼下不能在爆出任何她的負面消息,于是她勉強緩和了臉色,又叮囑了些。
一炷香後,劉氏開門出去,蘇安安起身相送。
劉氏又恢復了和藹的樣子,「安安身體不適,還是快回去好好休息吧,趕緊養好了身子,好去服侍你夫君。」
蘇安安低頭,「是,表姑母。」
劉氏笑了笑,拍了拍蘇安安的手,轉身離去。
那些丫鬟僕婦也都離去了,今日劉氏就要回去了,為了沈君承,她在這鄉下已經呆了三天,也算是難為她了。
人一走,翠煙就連忙走了過來,緊張道︰「小姐,二夫人有沒有對您怎樣?」
蘇安安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屋里,翠煙忙四下看了看,也進了屋掩上門。
其實剛剛劉氏也沒說什麼,不外乎就是告訴她多多留意沈君承,盡量送點有用的消息出來,然後順帶著暗示一番,你若不听話,蘇家怎麼怎麼樣等。
你若听話,表姑母也不會虧待你的,就是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
蘇安安就知道,這眼線的使命她是逃不掉的。
翠煙一臉擔憂,經過昨天,她也知道姑爺不是那麼簡單的,偏小姐夾在中間,可如何是好?
蘇安安扶額,陷入了沉思。
宣懿侯沈雍,就是沈君承的二叔,自封了侯上交兵權後,近些年看似平淡,但卻在暗地里籠佔了閔中商會。
京城三大商會,閔中,才迎,和新發展起來的禹都。
而閔中的會長周清,其實是沈雍的干兒子。
可想沈雍多有錢,盡管他是在朝中掛了個虛職的侯爺,但仍然很多人巴結他。
蘇家也是隸屬閔中商會的,不過是一個微小的旁枝末節,劉氏要捏死實在太簡單了。
所以,要想不再受制于人,首先,她得有足夠的資本,能讓蘇家不再仰仗著宣懿侯府。
指尖無意識的絞著帕子,忽然,她想到了一個人。
若是搭上他,蘇家可能換個靠山。
而剛好,前世她又得知一些消息,或許是搭上那人的機緣。
蘇安安盤算著,等回門的時候與父親詳談。
東苑,沈君承坐在批把樹下,望著那金燦燦的枇杷,听著潮聲的報備。
先前劉氏那番敲打和讓蘇安安做眼線的事兒,自然是瞞不過沈君承。
食指輕點著扶手,他想起了昨夜蘇安安並未下毒,也未曾有任何心思想害他。
頓了頓,他道︰「派個人去她院里盯著就行,她若是個安分的,無需管她,若不安分……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