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不知道就算了，那邊有什麼情況要及時跟進，朕相信王陽明自己是可以應付的，朕不會給予他過多的束縛，希望他也不要讓朕失望吧。」
朱厚熜擺了擺手也不想多說，都不知道也好，大家都知道了，那士族們也知道了，這樣反而不美了。
「陛下，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咱們君臣之間還有什麼可隱瞞的？」
「是這樣的，臣的意思是陛下給予王將軍的權利是否過大，萬一，臣是說萬一王將軍有反心，那後果，不堪設想啊。」楊慎不由得擔憂，陛下給予的權利太大了。
後勤無限制供應，但是根本不安排人制衡，也不需要王陽明定時傳消息回來，甚至王陽明的不對有多少人他們都不是特別的清楚，這樣弄個真的不會出問題麼？
如果說王陽明有什麼異常，天高皇帝遠的，到時候真被他壯大了，那就糟糕了呀。
楊慎說的也不無道理，說實在的，朱厚熜給予王陽明的權利實在是太大了，哪有君主敢給予臣子這麼大的權利啊，還是帶兵的臣子。
君不知國家都已經內憂外患了，宋高宗依舊不放心岳飛，功高震主啊，說是秦檜殺的岳飛，要是沒有趙構的授意，秦檜能翻起什麼浪花呢？
古代皇帝對于兵權的掌控絕對是無法想象的，而朱厚熜對于王陽明實在是有些過于信任了。
朱厚熜擺了擺手輕聲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相信他，就像朕相信你一樣，你以為你的職位就比他低到哪里去麼？想多了，你要是也有什麼別的想法，朕照樣萬劫不復。」
朱厚熜翻了個白眼，從本質上說要是楊慎有什麼別的想法，他死的更快一點，就算王陽明有啥想法，那也得打進來才行，要是楊慎反水，他就相當于被這巨大的皇宮給困住了，所以擔心這個也沒什麼意義。
「微臣不敢，微臣對陛下忠貞之心日月可鑒啊。」
「行啦行啦，朕要是不相信你，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里嘛，由他去吧，朕相信他，不過他的位置雖然重要，但是你的位置更重要，王陽明做這個有點屈才了，不過沒辦法，他現在做的事情比較重要，等到萬民歸心，再給他安排合適的工作吧。」
朱厚熜擺了擺手，主要實在沒啥人可用的，只能這樣了，等到後面自然有他發揮的地方。
「諾。」楊慎也是被陛下心胸之寬廣所折服，在這樣的陛下手底下干活，那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有著這樣的上司，起碼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害怕自己哪里出格了被陛下記恨上，可以在自己的崗位上盡情的施展才干，要說缺點麼，那也是有的，那就是陛下過于的放縱可能會腐蝕人的內心，可能會有不少人拎不清自己，導致做出一些無法承擔後果的事情。
「走吧，閑著也是閑著，讓小輕雪和她師傅好好聊聊，你帶朕去看看青霉素的試驗場吧，不是說快了麼。」封不平那種性格確實有點傷腦筋。
「陛下，要不還是算了，微臣帶你去看看別的？」試藥的試驗場有些過于殘忍，他覺得沒必要讓陛下看這些，這些罪孽他一個人承擔就行了。
「行了吧，朕好不容易來一趟，而且這種東西算什麼，這都是在為他們所犯下的錯誤贖罪而已，帶朕去看，你要盡早弄出來，先和白朝海說一聲吧，讓他先把銷售渠道鋪好，不要等東西出來了再想著怎麼賣，要未雨綢繆。」
林羽擺了擺手，這東西量產化是非常容易達成的，只要攻克技術難關，這東西就能源源不斷的鏟除，這不薅一波韭菜那都天理難容。
再者說了，這也不算是薅韭菜，如果只是為了個人健康買上幾支也花不了多少錢，但如果有人想靠這個發財的話，嘿嘿，出手早還好，出手晚保證叫你血本無歸。
這就體現了渠道的重要性，只要提前鋪好渠道，出來之後一起割韭菜，就不會給那些動歪腦筋的人太大的反應時間，等買到手里發現全國各地甚至草原上都在賣，這個利益就很難分出去。
先饑餓營銷，慢慢放貨，肯定有人囤積貨物，這樣一來後續大量放貨，就能完全讓其砸手里。
如果一直保持高價少量放貨的話，其實也是可以的，但是沒必要，做的就是一錘子買賣，薅上一波羊毛之後就可以把價格慢慢降下去，畢竟這玩意不值錢，賣多少都有的賺。
「諾。」楊慎也不好說什麼，怎麼辦呢，陛下想去看，那還能怎麼說呢，那就去唄。
「走吧，試驗場地應該不在這吧，被你弄到哪里去了？」這里的一切對于朱厚熜來說都是了若指掌，要是有試驗場，他早就知道了。
「嘿嘿，不過確實在這邊研制的，實驗所在地在豹房，那邊被改造一番，上面做一些別的事情，地下室被改造成試驗場，哪里一般也沒人進去，比較安全。」
「哦？那就去研發地看看吧，走吧，帶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先看看情況再說朱厚熜也不在意，慢慢看就是了，他也不是打算挑楊慎的刺，只是很多建議都是他給的，他提提建議而已。
雖然說吧，這些東西他也不太懂，但是思維方式不一樣，他見多識廣，起碼可以給出不少一件和建議，起碼他有一定的認識，而這些東西對于楊慎他們來說都太新穎了，腦子里完全就沒有一點想法。
這時候他的一個建議對他們的幫助就很大，也不是朱厚熜吹牛，要不是他，楊慎他們的進展不可能這麼快。
什麼無菌意識啊，消毒劑啊，都是他搞出來的，給他封一個現代生物學之父應該沒啥毛病吧？
這邊的研發地也是底下密室，在楊慎的帶領之下，朱厚熜一連穿過了三層防護才進入到里面。
朱厚熜上下打量，這是進出的唯一一條路，路口並不大，想要進去只有一路殺進去，根本不存在另一種可能，好處就是防護嚴密而且沒有泄密風險，壞處嘛，一旦有壞人混進去或者有 人直接殺進去，里面的人也逃不掉。
不過嘛，這里是錦衣衛的大本營，真要有這樣的 人能夠殺進來，那在哪都不安全，皇宮也不見得安全，而且皇宮人多眼雜的也不方便，不過也不好說，確實可以掏幾個密室，以後有什麼重要的工作可以在里面進行。
穿過三層守衛之後兩人來到一處大門前，只見楊慎在門上的一處銅片上富有節奏的敲擊著，隨後門就開了。
「陛下請。」楊慎微微欠身。
「這設計倒是巧妙，恐怕這才是最後一道防護吧？」如果不知道暗語，根本就進不去，這地方也不可能強行破入，根本沒有攻城器械。
當然了，再堅固的堡壘也有松懈的地方，只能說這里沒被發現還好，要是消息泄露，就算再嚴密的防護也會被瓦解。
「嗯，這是臣設計的，每隔一段時間暗語都會改變一次，陛下請。」
兩人步入門後，空間比想象的要大，而且朱厚熜還能觀察道遠處依舊在擴展空間，假以時日，這里完全可以擴展出一個地下宮殿。
「為了隱蔽以及安全考慮，一些研究全都在這里進行，微臣就設計了這麼一個地下宮殿，宮殿的大部分設施正在建設之中，不過有些已經是可以用了。」楊慎的嘴角忍不住上揚，本來他其實是想把這個建在外面的，但是安全性以及隱蔽性都很難保障，干脆就直接建在北鎮撫司下面，起碼安全性有保障。
「挺不錯的，可以往皇宮挖，到時候開個暗道，朕下來也方便。」朱厚熜非常滿意，現在費點心沒關系，以後方便就行，不管什麼時候，保密性都要做好。
「這，還是算了吧，萬一這里被人發現，那不就可以潛入皇宮了嘛，而且皇宮內部也做過防範此類事情的措施，確實不好挖過去。」
楊慎丑拒，開玩笑，他是想造反還是想干嘛，不想好啦，往皇宮里挖，除非他想不開。
「朕叫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就是了，說不得還有意想不到的地方，不管怎麼說，肯定有辦法克服的。」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挖個地道而已，朱厚熜不相信楊慎做不到。
「這個陛下，還是別了吧，萬一出了岔子，臣不好交代啊。」楊慎確實不想答應，純屬吃力不討好，而且存在安全隱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行了行了，就這樣，現在帶朕去看看那些研究的地方吧。」朱厚熜怎麼可能給他拒絕的權利。
「諾。」楊慎一臉苦澀，就知道帶陛下過來陛下會有點別的想法，本來就不想帶他過來的。
「誒呀，不要苦著一張臉嘛，朕又不會經常下來看你，個人的私人空間還是要有的，你做事朕又不管，就是留個後手而已。」看楊慎這個樣子朱厚熜就感覺好笑，要不要這麼明顯啊，朕的要求就這麼困難嘛。
「都依著陛下，那陛下想挖到哪里？」隨便吧，愛咋咋地，陛下開心就好。
「乾清宮吧，你先弄著，朕那里不著急，慢慢搞，一些研究都可以放在這里，不過這里還是太黑了，你或許可以嘗試著把發電機搞出來？」
「還是算了吧，微臣還是根據自己的節奏來吧。」楊慎嘴角抽了抽，丑拒了陛下的建議，陛下純屬站著說話不腰疼，就這他都忙的沒時間回家了，再開展新的業務，那他就別活了。
陛下自己都說了，這不是三五年可以完成的任務，現在就知道給自己亂加任務。
「哈哈，朕就這麼一說嘛。」朱厚熜也不在意，在這種比較私下的場合中他還是希望和臣子們有些互動的，當然了，在正式場合就不行了，雷霆和雨露都要有。
太過暴虐會讓人畏懼，而太過軟弱也會失了帝王的威儀，這個度需要自己來把握。
在楊慎的帶領下，朱厚熜簡單的參觀了一下地宮，整體的建設朱厚熜不懂，不過錦衣衛有這樣的人才，這個不在朱厚熜的專業範圍。
現在主要開展的就是青霉素的提煉，子彈的設計還有槍械的設計研究，黑火藥威力的改良與改進，高爐的設計方桉，煉鋼的可行性等等。
當然了，熱氣球也在這邊建造，只要動靜不大的，主要是靠動腦子的都是在這邊，一些東西的建造，比如武器裝備的打造就只能弄在外面了，畢竟京城人多眼雜，容易被人發現。
「無菌原則你懂不懂啊，向他這樣模過別的東西再去搞提煉，這不都被污染了麼？」朱厚熜有些發狂，難怪說總是差一點，這不都被雜菌污染了麼，培養的時候就沒做好，提煉怎麼成功。
「陛下，這已經是做到極致了呀，那您讓他們怎麼辦？」楊慎也有些頭疼，這是不可避免的呀，每天都不知道洗多少遍手，真沒辦法啊。
「這確實不好搞啊，但是如果不在生產環節解決雜菌問題，出來的成品就肯定有失誤率，萬一弄死幾個，別人就不會信賴我們的產品，這個東西就賣不上價。」可能弄死人的藥肯定有人敢用，但是普適性就差了許多，也就是說在價格上要差一點。
楊慎聳了聳肩，意思不言而喻，您說該怎麼辦，我听您的。
他不是不知道，但他確實是沒辦法了，能做的都做了，還能咋辦。
「這樣，先制備高濃度酒精，這應該不難，然後用蒸餾水按照一比三的比例配置75％的酒精消毒液，這個可以達到殺菌效果，然後弄一些編制細膩的蠶絲手套，每人配一副，這樣效果應該會好很多。」
朱厚熜模了模下巴，目前他也沒有辦法，這邊確實很難達到那種無菌條件，但是有了酒精之後應該會好很多，畢竟有著顯微鏡，楊慎的團隊又不傻，他們自己會研究的。
「啊？這個高濃度酒精是啥？」陛下的寶典中也沒提過啊。
「就是酒，一種濃度很高的酒，經過一遍一遍的蒸餾，就可以得到那種特定的酒，這個你問呂芳，他知道怎麼弄的，配備好了之後定時吸收，定時對周圍進行滅菌處理，應該能夠做出來符合標準的東西出來。」
朱厚熜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他又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只能說提供一些建議，希望這是有效的建議。
「諾。」楊慎點點頭，每次陛下都會有一些奇思妙想，這時候他都想敲開陛下的小腦闊，這腦子是怎麼想的，人和人的差距就這麼大嗎。
陛下今年十五了吧，十五歲就可以創辦一門全新的流派？放在先秦時期，那也是一派之祖啊，放在現在那就更了不得了，在沒有思想踫撞，儒家思想一家獨大的年代，這樣的年紀，簡直想都不敢想啊。
「對了，琉璃和鋼研制的怎麼樣了？」本來朱厚熜是真的不想搞這個琉璃的，但是沒辦法，這玩意的應用還是非常廣泛的，不就是高溫煉制的二氧化 嘛，反正也要煉鋼，就一起交給楊慎了。
楊慎翻了個白眼，「陛下，我得找場地啊，然後還得投入人去建設，哪里會這麼快的，最快您也得再給我半年時間啊。」
「咳，抓緊時間，抓緊時間哈，朕也沒有催你，就是問一下，問一下還不行嘛。」
楊慎也沒有說話，您純屬站著說話不腰疼，我這里很忙的，還給我亂加任務。
「那什麼，咱們去試驗場地看看吧，應該有一些成功的青霉素吧？」朱厚熜輕咳一聲，搞得我很像黑心老板壓榨員工一樣，真是的，朕有那麼黑心麼。
「有的，只是成功率很低，每次實驗都有大批犯人死亡，不過還是留下了一些成功的桉例的，然後那些藥也封存起來了，這都是確定沒有問題的藥，陛下要去看麼？」畢竟這麼多活體材料，肯定有成功的桉例的，只是比例上不多，無法大量銷售。
因為每一次成功代表著大量的犯人死亡，這樣不值當，只有找到一種比較穩定的方式才可以。
「算了吧，去看看犯人吧。」朱厚熜搖了搖頭，沒必要，有啥好看的，青霉素又不是沒見過。
「諾，陛下請隨我來，這里修建了一條隧道，可以直通豹房那邊。」楊慎微微欠身，這些他都是準備好的，修建這樣一條隧道能夠很輕易的押送犯人，不過只要是送到這里的，基本都是必死的。
就算僥幸不死，那也不可能出去，隱蔽性是必須要保證的。
朱厚熜在楊慎的帶領下參觀了豹房下面的試藥場所，這里已經有了一種現代化的感覺了，每個試藥的犯人都是單獨的小房間，吃的都是不錯的，來實驗藥物反應，要是經過三批實驗都沒什麼不良反應，那這批藥劑就會被作為成功藥劑封存。
三次有兩次成功會再進行三次實驗，如果只有一次成功，藥劑也會被封存，只是不會使用，一批樣品會送到楊慎那邊的研發中心尋找原因。
楊慎這邊已經形成一個比較完整的實驗流程了，有青霉素打底，以後研發什麼別的東西藥劑應該也沒啥問題了，可惜，朱厚熜對別的也沒啥研究，就這玩意也是一知半解的，再一次痛恨當初頹廢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