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誰都見了,唯獨沒有見這次的話事人嚴嵩,既然去做了,那就不要干涉,自己召見他反而容易讓人多想。
現在自己不見他是最好的答復,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外面一切的一切包括他,全都配合嚴嵩。
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朱厚熜一向比較奉行這個道理,畢竟很多事情他都不懂,就像這個事情,他怎麼可能比操作了這麼長時間的嚴嵩還要懂的,嚴嵩有著自己獨立的計劃,自己去看了,要是哪里不順眼,不說肯定不舒服。
說了吧,自己身為皇帝,一言一行會影響很多人,只要自己開口,嚴嵩多多少少肯定要根據自己的意願來改變計劃,何必呢,這不是跟錢過不去嗎,反正朱厚熜感覺完全沒有必要。
基本上該安排的已經安排到位了,既然做好了準備,那一切的後果朱厚熜都能承擔得起,哪怕天翻地覆身死道消也在所不惜。
嚴嵩這邊正在等待陛下的傳喚呢,結果等了半天也沒有消息,他心里已經有數了,陛下想讓他自由發揮,那還等什麼,自己有多少本事那是自己的事情,能不能兜得住那就是陛下的事情了,陛下既然有把握,那自己還怕什麼,完全不帶慫的好吧。
朱厚熜就在皇宮里等著嚴嵩的好消息,嚴嵩也不辱使命,先是在黑市一點一點的拋售,然後拋售一段時間就停止了,表示自己也沒貨了。
然後就是嚴嵩這里傳出消息,替代藥物沒有找到,然後現有的藥物已經用完,後面仙藥可能要停產了,最後一百份,就直接甩手賣掉然後閉門謝客。
剩下的就交給他們了,那些囤貨的商人看市面上流通的貨物開始減少,然後就開始炒價格,他們可沒有嚴嵩那麼含蓄,什麼天降祥瑞啊,什麼仙人賜福,說的一個比一個離譜。
炒價格期間自然是要收貨的,並且還要溢價收貨,不然怎麼顯示仙藥的珍貴呢,他們的想法很好,等價格炒上去,無論是慢慢拋售還是說一把甩出,都是大賺一筆的節奏。
可惜,後面還有一個老六,嚴嵩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貨物積壓在手里,嚴嵩有著大量的現貨,價格炒上去之後他就直接拋售,完全不管大家的死活。
要知道,這玩意可不便宜,就算是幾大富商聯手操盤,但是他們手里的資金應該是不夠的,所以肯定借了不少錢,嚴嵩這一手直接拋售直接給大家給干懵了。
這是由有些人實在坐不住了,畢竟要回流一部分資金還賬啊,不然東西就爛在手里了,這部分人只有先降價出手一部分。
當然了,大部分人還是認為這可能只是沉不住氣跳出來的散戶,等手里的貨放完了,憑借他們手里的貨,自然還能拉升價格。
《大明第一臣》
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那個神秘人手里放出來的貨好像源源不斷一般,而且不只是京城,全國各地四處開花。
如此大量的貨物涌出,炒上去虛假的價格直接崩盤了,那些大戶發現不對勁已經跑不掉了,因為他們買進來的價格就不低,現在出手,就是血本無歸,橫豎都是虧,只能咬牙堅持。
但是他們的努力注定是徒勞,嚴嵩直接跟開了閘的洪水一樣,直接將青霉素打成了白菜價,全國各地四處開花,從黑市上的一萬兩黃金一藥難求到現在的一千兩黃金,直接一步到位。
開閘放水的這些天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大戶破產,又有多少富商妻離子散被追債的人追的如喪家之犬。
這一波虧待只有囤藥的富商,畢竟這東西是有藥品屬性的,散戶更多的是剛需,就是生病了需要用藥,所以價格 降只要不是囤積的,基本上都不會虧,虧也不會虧太多,這波基本上是割了韭菜頭,消息靈通的富商一把割完了。
至于誤傷的韭菜根,嚴嵩只能說抱歉了,誰叫你沒事瞎摻和的呢。
嚴嵩的方法其實很簡單,甚至略顯粗糙,就是靠品質吧價格炒上去,然後靠數量再把價格壓下來,手法略顯粗糙,但是架不住有人往里跳啊。
要是操作得當,其實可以賺的更多,但是沒必要,到了後面,嚴嵩自己都怕了,直接開始收尾,那些家伙是真的瘋狂啊,而且銀子賬面上都算不過來,實在是太多了,京城的還好,可以直接送到錦衣衛,下面那麼大一個地下宮殿,多少錢都能收的下。
但是外面就不一樣了,大量的金銀,嚴嵩都不知道該怎麼運回來,而且被這麼一搞,那些家伙馬上就要瘋了,他也只好下令就地掩埋,先藏好,這些錢真要是往京城運,絕對運不出來,還不如藏好了,等事態平息再挖出來。
「這波你算是把天下有權有勢的都得罪了一遍啊。」朱勤熄雙手抱胸,一臉玩味的望著嚴嵩。
「那又如何,有舍才有得,我不干這麼一手,如何才能在陛下面前露臉,我既然站在陛下這一邊,那就要做的徹底一點,你信不信,只要我不死,首輔的位置遲早是我的。」嚴嵩輕蔑的瞥了一眼朱勤熄,小家伙你還女敕點,哪有只得到不付出的。
「得了吧,你也說是活著,你覺得你還能活到那麼一天麼,外面恐怕有無數人想弄死你吧。」朱勤熄冷笑一聲,好家伙,權勢是個好東西,但是你也得有命用才行。
「切,好像說的你很安全一眼,你要是安全,你就不會跟我一起躲在這里了。」嚴嵩瞥了朱勤熄一眼,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提前將家小給藏了起來,不然他恐怕早就涼透了,現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他。
朱勤熄撇了撇嘴,上了鬼子的當,被來以為只是站個台而已,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結局,但是真的跟老子沒關系啊,老子要說老子一年就拿二十萬的分紅你們信麼?
「還不是你這個狗東西,要不是你,老子能落得個有家不能會的境地?說,你到底賺了多少錢,分我一點我就不跟你計較。」朱勤熄都快氣炸了,錢沒撈到不說,名聲還臭了,以後出去誰還敢相信他呀。
「放寬心,你也不是一無所得,等事情平息下來,仙藥的生意就給你做,到時候你干的好了,錢也賺到手了,還讓陛下看到了你的能力,多好,起碼你在陛下這邊露臉了。」嚴嵩擺了擺手,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不過這一波干的確實太狠了,賬本都記了好幾本,錢都數不過來,特別是最後瘋狂的那些天,光京城他就拋售了好幾萬瓶,就別說外面了。
那價格直接從雲端在幾天之內跌落谷底,不止京城,外面他也老早就散了十幾萬份出去,一次性直接把市場給干飽和了,直接把青霉素的價格打成了白菜價,也難怪那些人想干死自己。
「寬心?老子寬心個屁啊,話說你什麼意思,你這麼搞真的不會虧本麼,陛下那里不會怪罪麼?現在京城已經降到五百兩黃金可能都不到的地步了吧,這麼弄真的不會虧本麼,還有你哪里來的那麼多藥?」朱勤熄想不通,好好的生意不做,直接砸鍋干什麼,生意繼續做下去,細水長流,那都是錢啊,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虧本?一支藥的成本不到一兩銀子,我就算賣二兩,都有的賺,陛下又怎麼會怪我呢,而且這也不只是我的意思啊,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啊。」其實嚴嵩也是比較認可朱勤熄的說法的,畢竟有錢誰不想賺呢,這絕對是一門傳世的基業。
不過他也理解陛下的想法,畢竟成本這麼低,後面薄利多銷就是了,先賺上一筆,手里有錢了,國家想干什麼都行,最近陛下又是擴軍又是擴建東廠的,沒錢怎麼行。
只不過這樣的反彈略微大了點,後面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都不會消停,也不知道那些家伙會不會狗急跳牆,也不好說。
「我勒個去,暴利啊,一兩銀子不到,我的天吶,這得賺多少銀子?」朱勤熄的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了,要知道最高的時候是一萬兩黃金朝上,這是純利啊,比搶錢來的要快多了。
「不知道,完全算不清了,光京城及其周邊地區,就是五個億朝上,外面的就別說了,根本算不清,只能等一切事態全部平息下來才能算出來。」嚴嵩無奈的搖了搖頭,拋售的那段時間根本來不及記錄,反正就直接賣就是了,錢到手就行,哪有機會好好記錄的。
京城是事態的發源地,也是被薅的最狠的,其實就是江南那邊,那邊有錢人多,價格賣的也搞,粗略估算一下得有十個億朝上的樣子,根本就算不清啊,這次是真的吧全國的富商都刮了一遍油,陛下這波實在是太狠了。
「五,五個億,還不算外面的,天吶,這得是多少錢啊,這得有多少人想把我給活剮了啊,嚴嵩,你確定不是想死拉我一個墊背的?」朱勤熄都快哭了,哥,親哥啊,你想死不要拉著我。
「這個嘛,雖然道理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只是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再者說了,那是陛下同意的,要怪你就去怪陛下咯。」嚴嵩聳了聳肩,一副擺爛的樣子。
「啊,你個狗東西,要真是人為財死也就算了,關鍵小爺我連錢都沒看到,二十萬,還沒到手,你說小爺我圖什麼啊。」朱勤熄都快瘋了,這家伙真是把他害慘了,好像遇到他就沒有什麼好事情發生,實在是太難了。
「害,現在發牢騷有什麼用,反正事已至此,你想跑也跑不掉,安心的等著就是了,等著事態平息,你不還是你的小王爺,我也還是我的內閣大臣。」嚴嵩看的很開,既然都選擇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多說無益。
「那現在呢,現在怎麼辦,我們就在這里守著?我看也沒啥吃喝什麼的,你難道想讓我們活活餓死麼?」
朱勤熄環顧四周,也沒有糧食什麼的,這是要餓死的節奏啊。
「怎麼說話呢,我還能把你餓死不成。」嚴嵩挑了挑眉,狡兔三窟,他還能把自己玩死不成。
朱勤熄有些疑惑的看著嚴嵩走到一處牆壁上,然後對著牆敲了幾下,只听見好像有什麼機關轉動的聲音,然後就見牆壁打開了,露出一處通道。
朱勤熄一臉呆滯的望著嚴嵩,那後面是什麼地方,這老小子是早有預謀是吧,逃生通道都挖好了?
「愣著干什麼,快點跟上啊,還有啊,進去之後不要亂跑也不要四處張望,保你安穩度過,甚至你要是不想出去,在這呆一輩子都沒人管你。」嚴嵩瞥了這家伙一眼便進去了,他家下面早就被錦衣衛給打通了,他剛進來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好家伙,這是把北京城給挖空了麼。
如此浩大的工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里面他也大致逛過,不過很多區域他也不能進去,規矩他還是懂的,那種神奇的藥品相必就是從這里弄出來的,還真是厲害啊。
雖然很多地方不能去,但是也見識了不少奇怪的玩意,其中就有能自己動的金屬小車,看到的時候就感覺特別的神奇,上次他也沒有怎麼逛,這次倒是有機會多逛逛了。
「歡迎歡迎啊,咱們的大功臣回來了,來來來,來這就像回家一樣。」對于嚴嵩的到來,楊慎都笑開了花,錢啊,那都是錢,這麼多錢夠他揮霍好長好長時間了。
別怪他沒出息,幾個億的真金白銀擺在你面前,要你你也沒出息啊,有了這些錢,可以說後面他想怎麼發展就怎麼發展,就算他拿金子造子彈都沒有問題,當然了,如果他真這麼干的話陛下估計會打死他。
「哈哈,用修客氣了,接下來我估計還要在這躲一陣子避避風頭啊。」看到楊慎,嚴嵩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他也怕啊,動了這麼大一塊蛋糕,他要是躺在家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里好歹安全啊,就是不知道陛下什麼時候能夠平息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