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錦整個人都傻逼了,我是誰我在哪,陛下終于拋下我這個累贅了,關鍵是這里是哪里啊。
黃錦有些無助的望著四周,周邊荒郊野地,怎麼看也不像是有多少人的樣子,陛下把他拋下沒有問題,他本來就是個累贅而已,關鍵是他模不著路啊,他該怎麼找陛下呢?
拋下黃錦之後朱厚熜的速度快上不少,最主要但是可以保持收支平衡,並不會消耗過多的內力,按照這個速度來說下午應該就能到。
他總感覺心里有點不舒服,這必然是有事要發生,不早點過去他心里不是很舒服。
戚景通這時候已經先帶上一隊兵馬回去了,同時勝利的戰報也發了回去,至于他們人先到還是戰報先到就不好說了。
而且今天正好是開考的時間,可以說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趕到一起去了。
「嚴大人,我這總感覺心里慌慌的。」呂芳有些無奈,這事鬧的,主要是陛下不在他心里沒什麼底啊。
「走一步算一步吧,你慌我不慌啊,為今之計只有拖,大軍已經趕回來了,只要軍隊京城,那就翻不了天,這天下還是大明的天下。」嚴嵩也是沒轍,還能咋辦,幸好有這麼一支軍隊在,可以掌控大局,加上城里還有錦衣衛在,怎麼也不會鬧得太狠就是了。
「唉,也不知道消息傳出來會造成怎樣的變故啊。」呂芳不是一個喜歡鬧騰的人,其實他覺得之前挺好的,大家互不干涉,陛下掌握著主要的權利,給予下面的一部分利益,大家和平共處其實也挺好的。
但是怎麼辦呢,陛下並不滿足于手中的權利,或者說陛下有著更加遠大的理想,沒辦法,那就只好順著陛下的腳步走就是了。
「別想那麼多,越想越難受,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而且事情可能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對吧,畢竟陛下既然這麼做,肯定有應對的打算,首先咱們自己不能亂,咱麼要對陛下有著足夠的信心,這時候不相信陛下還能相信誰呢?」
嚴嵩微微一笑,越到這時候他的心卻是越放松,京城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只要京城沒問題那外面肯定,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再者說了,如果不信任陛下,那他們還有什麼安全感可言,畢竟他們都是依靠著陛下的庇護。
「咱家自然是相信陛下的,算了算了,大不了鬧翻天就是了,陛下心里肯定已經做好了打算了,不就是一群腐儒麼,大不了直接大開殺戒。」呂芳也破罐子破摔了,不怪他心里慌啊,實在是陛下做的事情太大了,整個朝堂上下都經受著儒家文化的燻陶,現在陛下卻要動搖儒家文化,這是往常的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敢做的呀。
「你呀,別想太多,我自己就是讀書人,沒有你想的那麼夸張,再者說了,京城里不听話的該抓的抓該辭的辭,基本上沒什麼人敢鬧事的,你這麼害怕干嘛。」嚴嵩也只好安慰他,說是這麼說,其實他自己也有點慌張,能不慌麼,而且正值科考,鬧事的人都準備好了。
現在別的事情朱厚熜都管不了了,一路不停,終于在中午的時候趕到了曲阜,簡單觀察一下發現周圍的人非常的平靜,並沒有什麼不對,說明谷大用還沒有動手,這讓朱厚熜稍稍安心。
話說都沒動手為啥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呢?朱厚熜想不明白,不過他一向秉持著一個道理,暫時想不明白那就不要糾結,後面慢慢的就會好了。
這里是儒家的大本營,儒家發源地之一,他的感知在這里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他能夠感覺到一股精神力好像無處不在的樣子,他一進來就被發現了,根本躲無可躲。
這種感覺就跟別人到了京城一樣,這里是一個先天大宗師的領域,只是這股精神力很奇怪,非常的強大,但是卻有一種茫然沒有主見的感覺,非常的混雜,朱厚熜都不想在這里久呆。
這種地方讓朱厚熜有一種逃離的感覺,他的猜測應該沒有錯,信仰成神可能真的是可行的,但是信仰有毒也是真的,孔子應該還不算是完全消亡,但是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可能已經死了,他現在應該是全天下所有儒生的聚集體,說是一個怪物也不為過。
其實吧,朱厚熜感覺這樣做是有一定可行性的,信仰這個東西很奇妙,它可能如同大海,本身的意識如同小船在海上航行,你一定要有錨點,否則只會在海上迷失。
如果儒學還有最初的傳承人一直沒有改變初心的話,這位孔聖人應該還能保留一絲自我,只是目前並沒有發現這種感覺,這里有的只有混亂不堪,沒有意識的精神力,讓朱厚熜都不得不運用自己的精神力將之擋在身體之外。
在這里做事他會受到很大的限制,雖然這股精神力的本質並沒有超月兌到更高層次,但是數量實在是太大了,稍微有點意識就能將朱厚熜給沖擊成白痴。
雖然他不知道谷大用在哪,但是他知道到了孔家附近,一定能找到他們的蹤跡的,他來到這的時候就知道這一趟肯定是有收獲的,不管這位孔聖人有沒有意識,都不妨礙他要做的事情。
了解信仰之力的使用和運作的某種規律,這就夠了,當然了,如果這股力量可以利用,自然不能浪費了,不是還有一個孔慈麼,說不得他還能收獲一位干將是吧。
不過他肯定是不敢用的,暫且不說這些信仰復雜到什麼程度,最重要的一點,這股信仰之力不屬于他,甚至他都不是儒生,除了想找死,否則他想不到自己為啥要這麼作死的理由。
孔家在這曲阜絕對是個大家族,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在哪,朱厚熜很快就找到地方了,到地方他也不免有些感慨,家族啊,你永遠也無法想象一個家族能富到什麼程度。
俗話說三代人杰那就是世家了,那這孔家又算什麼呢,其實經歷過唐宋元,世家已經沒滅的七七八八了,正經的世家是沒幾個的,朱厚熜之前忌憚的也就是一些鄉紳富豪而已,他們有著共同的利益,這種利益足以讓他們鋌而走險。
但是這孔家是實實在在的,綿延百里的住宅區域錯落有致,外面都是依附于孔家存在的百姓或者是向往儒學的儒生,內部才是他們的核心區域。
說是比皇宮豪華那是朱厚熜胡扯了,但是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所謂的家族了,在這里,孔家人說話可比他的聖旨管用多了,這樣的家族有很多,法律在這里不起任何作用,他們只認族規。
對于不遵守他制定的規矩之人,朱厚熜是絕對不會留的,孔家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朱厚熜沒有感覺到谷大用的氣息,但是他並不著急,他已經看到了不少東廠的人了,谷大用遲早回來,現在還沒過來說明還沒到動手的時機,反正也找不到,還不如在這等著,他記得可是給谷大用配了一千名錦衣衛,這邊一個沒看到,說明還沒開始動手呢。
谷大用肯定會過來的,過程不重要,他要的是一個好的結果,他滅孔家一方面是想給大家一個警醒,一方面是要里面的東西,雖然第一個警醒可能是打草驚蛇就是了。
他本來也就沒打算斬草除根,放跑了其實也無所謂,目的達到了就可以了,然後以反賊的身份通緝空家人,凡是包庇之人一律視作反賊。
直到被通緝之人無人敢收留,只能淪為過街老鼠躲在陰暗的角落,相信這對于一些人來說絕對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朱厚熜早就說過,死亡是最簡單的也是最輕松的方法,難的反而是如何然一個人承受痛苦的時候還不想死,那就是給他絕望的同時給他希望,這樣一來他就會安然的承受痛苦。
朱厚熜找了棵樹蹲了半天也沒見人影,不應該啊,這就讓朱厚熜有些疑惑了,下午的時候錦衣衛的人都開始就緒了為啥還是沒見谷大用,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天色漸漸昏暗,孔家好像是有什麼喜慶的事情,張燈結彩的好不熱鬧。
然後只見一道煙花在空中轟然炸響,隨後便是數道煙花炸響。
朱厚熜有些無奈,貝來還想和谷大用聊聊的,沒想到這家伙已經安排好了,只要人一到就直接動手,行吧,反正他來了,有什麼變故他擔著就是了。
谷大用做的也沒錯,遲則生變,萬一走漏了風聲那就不好辦了,這可不是說笑而已,這是真的有可能發生的事情,畢竟孔家的體量太大,影響力也太大了,雖然東廠和錦衣衛的人都是值得信賴的,但是誰知道呢。
仁義禮智信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有人願意恪盡職守,也有人棄之如敝履,當然了,更多的人可能會‘良心發現’。
收到信號埋伏的東廠番子直接沖入孔家祖宅開始肆意的‘殺戮’,朱厚熜早就說過要讓他們少做殺戮,所以他們的武器是一種特質的針筒,里面是強烈的麻醉劑,只要沾上一點就能昏死一天,當然了,一些反抗強烈之人自然有錦衣衛的槍手在後面替他們處理掉。
本來對于這種突然的入侵,孔家的反應還是很強烈的,立刻就有護衛出來想要殊死抵抗,但是隨著隊友莫名其妙的爆頭,他們的士氣也隨之瓦解,整個場面開始混亂起來。
原本喜氣洋洋的孔家也變成了人間地獄,土地也被鮮血所染紅,雖然殺的人不多,但是一個人有一盆的血,灑出來也足以染紅這片土地了。
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血腥味,殺戮終究是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之上。
「孔聖人啊,您老人家也不要怪我,如果可以,咱家肯定給您一個面子,但是誰叫您的後人不爭氣呢,惹誰不好非要惹陛下,這些都是應該的,但是您老人家也放心,陛下仁德沒打算殺他們,香火是不會斷的,只是剝奪了他們的權利而已,您還應該感謝陛下呢。」
一處山坡上,谷大用望著下面單方面的屠殺,忍不住感慨兩句,孔聖人真的是個人物,在那種亂世之中自創一派並且綿延至今,這樣的人誰人不佩服呢,可惜後人不爭氣啊。
「誒幼,你咋還感慨上了,你又不是讀書人。」朱厚熜出現在了谷大用的聲旁,忍不住調侃兩句。
本來朱厚熜的感知在進入到這里的時候被壓制的厲害,但是此刻的血腥味卻讓這股精神力更加的混亂了,也給了朱厚熜破開束縛的機會,第一時間他就發現了谷大用並且趕了過來。
「誰?」護衛連忙拔刀緊張的望著來人,要知道,他們也都算是江湖上數得著的好手,此人竟然可以悄無聲息的過來,獅子啊是可怕。
「住手。」谷大用連忙制止,開玩笑,第一時間他就反應過來了,這些家伙不想活了竟然拿刀對著陛下。
「奴婢參見陛下。」谷大用連忙行禮,同時還有一些疑惑,他都還沒給陛下發消息呢,陛下此刻應該還在京都啊,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不過雖然疑惑,但是陛下的聲音是絕對不會听錯的,這絕對是陛下不會錯的。
「參見陛下。」護衛雖然懵逼,但是自家主子都跪了,那就說明是真的,陛下竟然一直跟著,真的是牛逼啊,廠公也牛逼,一路上可沒多少人保護啊,真是心大。
「行了行了,都起來吧。」朱厚熜擺了擺手,雖然沒趕上,但是他不是很在乎,無所謂就是了,反正今天的孔家注定無眠。
谷大用的準備還是非常充分的,下面現在基本沒什麼抵抗了,畢竟隊友莫名的死亡對于士氣的影響還是很大的,就算是正軌部隊,遇到這種情況也沒得打啊,古代還是很迷信的。
不過朱厚熜還是能看到有那麼一團人有目的的朝著某個方向聚集,應該就是所謂的孔家家主了,跑不掉的,這天羅地網之下要是能跑得掉那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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