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復完短信,宋軼想她過來一起玩,這樣下班了不至于一個人在家無聊。
但是想不通這小丫頭到底怎麼想的,昨天才見面吧,好家伙,一點都不客氣和害羞,還問買不買東西,顯然進入了角色。
要知道當初那小丫頭還挺和自己不對付。
變化太多了,不止身體上。
「小宋,待會兒一起去吃飯?」正看著手機,忽然人藝里面有一位熟悉的女老師過來搭了一下話。
「謝謝,不用了,我回去吃吧,估計是有人能做了。」
宋軼搖搖頭露出笑容,她還沒生孩子,就已經有了晚輩伺候,頓時關上手機開開心心等待著下班。
倒不是專門讓孩子做飯,主要是她也不會,還能有什麼辦法。
好在離下班沒有太久,到了時間便打電話接人,晚上她沒有事情,不用再趕過來人藝。
而另一邊的齊雲成不一樣,演出完午場跟大爺在劇場里面簽名就簽了好一會兒,簽完正好去飯店吃飯。
吃完飯,又瞧見他連忙去了自己的寵物樂園,巡演這段時間時時刻刻把動物放在心上。
甚至在剛才吃飯的時候,齊雲成才了解到巡演回來那天,大爺買了一只猴。
本來他和郭得剛是要去逛古董文玩,踫巧在一個廣場瞧見了耍猴的,耍猴的肯定得拿鞭子抽,不听話還抽得厲害,弄出了一些血跡
于大爺看著可憐就想買,但買下來不是給自己,而是送給搭檔,結果郭得剛那邊鬧騰了一天後就還給他了,直接開車送到寵物樂園。
送過去的時候更加潑,畢竟猴子你不弄服它,它不會安生。
反正大爺一天天都有事情做,挺充實。
大爺走之後,齊雲成依舊在小劇場演出,里里外外和午場一樣都堆了不少人。
表演完回到家便是晚上的十點四十分。
只是剛把車子停進車庫,帶出給媳婦買的夜宵時,家里前後奔出來了兩個嬌小的身影。
看著她們過來迎接自己,沒有不蒙的。
「你怎麼來了?」齊雲成看著周顧藍,上下打量,發現還系著媳婦的圍裙。
宋軼露出笑容,高高興興接過老公手里的東西,「下午五六點我把她接過來的,跟她家長打過招呼了,最近她放假嘛,後天就要去期末考試。」
「師父您好!」
「好,先進去吧。」
齊雲成哭笑不得,怎麼弄的這是,家里忽然多了一位?
進去之後,周顧藍沒耽擱快走幾步到了廚房,似乎在弄著什麼東西,而宋軼則專心先吃齊雲成帶回來的東西。
「老公這孩子好厲害,會做飯誒。」
「別把做飯說的跟很難一樣,只是你不會而已,不過你怎麼讓一個孩子給你做飯?晚飯也是她弄的?」
「嗯!」
「你還嗯,能有點當家長的樣子嗎?」
「有什麼關系嘛,做的比我好吃多了,到時候你嘗嘗。」
「她能攤上你這師娘,也是倒了不知道多少霉。」
齊雲成說這話聲音不算大,但是媳婦絕對听見了,奈何依舊不管不顧,一副就這樣的狀態。
她不管,齊雲成不可能不管。
轉身過去廚房,但是還沒等靠近,周顧藍出來了,快速把兩碗面放在桌子上,放好後再小跑著轉身去廚房,似乎很高興。
等一切弄完。
周顧藍慢慢月兌下圍裙,拿捏在手中,「師父,這是我根據師娘家鄉做的熱干面,您嘗嘗。」
「才學的啊?」
「嗯!」
「好吧!」
齊雲成內心沒有一點情緒,只能跟媳婦一起坐下來嘗一口,然而入口後意外的可以。
面的口感還有調的醬料都不錯。
尤其讓他想起了之前第一次去媳婦出租房吃的面,有點欲哭無淚了,人與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這才是一個正常女生,而不是每次做其他飯能把大爺和師父齁成那樣。
「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你敢說出來,我咬死你。」宋軼怎麼可能不知道老公的想法,一邊吃著一邊警告。
「師父,怎麼樣?」周顧藍看著兩位,一直很好奇,手里的圍裙更是一直沒放下過。
「很好吃,你自己也吃吧,這麼晚了,待會兒就趕緊睡覺。」
「好,謝謝師父。」
晚上十一點,一家三口就這樣先吃了夜宵,吃完之後宋軼帶著周顧藍準備洗澡,為了弄夜宵,到現在才洗漱。
而齊雲成在她們進去之前,踫巧看了一眼,發現這孩子頭發並不是很長,馬尾解下來也就到達肩膀,不像宋軼,頭發垂落下來後將好抵擋腰的附近。
前者估計是剪過。
時間稍微晚了一點,齊雲成和宋軼兩個人進臥室準備睡覺,但躺在床上那一刻,宋軼卻很興奮,「老公,這就是有孩子的感覺嗎?感覺好開心。」
「差不多吧。」
「嘿嘿,多虧你撿了一個女兒,以後我在家里就有玩的了,還可以給我做飯,以後我帶著她一起賣菜去。」
「行啦!人家還要考試。」
「沒事,反正我能教她,初中的知識我怎麼還是能懂,大學時候我還給初中生、小學生當過家教呢。
高中生也輔導過。」
「也對,當初你不都還送給我一些高中生的書嘛。」
「哎呀,提那些干嘛,總感覺那時候跟個傻子一樣。」回想起還沒在一起之前,宋軼抱著自己胳膊起了一堆堆雞皮疙瘩。
「你也知道哇,當初跟你在一起我都覺得我是怎麼迷迷湖湖答應的。」
「怎麼?現在後悔了?後悔你也來不及了知道嗎?我們都結婚了。」
齊雲成苦笑,把手機放在一邊,「怎麼可能後悔,雖然你做飯難吃一點,也愛計較,也愛吃,但是我喜歡的就是你。」
「說喜歡就喜歡嘛,非要帶前幾個。」宋軼望著自己老公悶悶不樂道。
「睡覺吧你。」
燈一關,今天一夜就算是要過去。
但忽然黑暗中,宋軼 的從床上坐起來,「老公,明天我要上班怎麼辦,藍藍豈不是一個人在家了?」
「哎……」齊雲成睡在床上嘆出一口氣,「我早上又不上班。」
「哦,我忘了。」
噗通一聲躺下,宋軼準備睡覺,但忽然又再一次坐起來,「那你中午要去劇場吧,到時候怎麼辦?」
「到時候我開車送回去或者直接帶到劇場讓她听相聲吧。」
「好吧,好吧。」
再一次躺下,齊雲成想看看媳婦兒還起不起來,直到她主動抱過來的時候,便知道應該是沒事情了。
等睡到第二天天亮。
一家三個人開始吃早飯,吃完,齊雲成把媳婦送到人藝後才又回來看著這小丫頭。
十五歲了,上初中,馬上還要考試。
不知道怎麼弄。
「是自己好好復習?還是干什麼?你爸媽對你成績看得挺嚴的吧,要是考不好會不會挨說?」
周顧藍站在師父面前倒對這個無所謂,緩緩搖了一下頭,「成績倒還好,平時考試都不錯,只是我過來想學習學習大鼓。
從那之後我一直沒怎麼踫過,爺爺去世以後更是如此,都不讓我接觸。」
「去世?」齊雲成抓住一個點詫異幾分,同時回想起那時候跟著這孩子身邊的一位老人,非常和善的一位,哪怕送孫女過來的時候,還幫忙賣菜賺點錢,而且從骨子里就看得出來很疼愛這個孫女。
沒想到才兩年就走了,身子骨看著挺硬朗啊。
「哎……行吧,去里面的那個房間把東西拿過來。」
「好。」
答應一聲,周顧藍的雙眸里有光了,連忙小跑過去把當時熟悉的大鼓一套給搬了出來。
同時知道是師父自己用的,不管是鼓、還是板兒都非常小心的拿著。
「還記得什麼嗎?」
右手下意識抓著左手手臂,周顧藍低著腦袋慚愧,聲音也十分的小,「好久沒踫,除了一些基礎的都忘了。」
「那先打打啞鼓練練基本功吧,練一上午,下午再復習準備考試,然後我晚上送你回去。」
「謝謝師父。」
一會兒,周顧藍先磕磕絆絆的來了小段,其余的都要再教。
練功就是如此,別說一兩年不接觸,就是幾天不練都可能退步。
逆水行舟的概念,你不進,那百分百會退。
好在沒有退步太多,找找感覺還能打得下去,本來在那時候她的天賦就要比其他人好,只是真差點成傷仲永了。
但的確只夠練習一上午,中午的時候他還有演出,所以中午孩子在劇場听了一會兒相聲後,齊雲成在晚上便把她交還給了父母。
晚上他還要忙,宋軼也是,不可能再讓她留下來。
而時間一天天的過。
周顧藍開始考試以及等成績。
齊雲成、宋軼兩個人則去看了一眼師娘確定的結婚酒店,確定完又各自忙各自的。
忙到十幾天後,前者到了快出發的時間,去國外成立分社不是小事情。
陣容依舊不錯。
同時齊雲成在晚飯後,又難得去了一趟師父家,好久沒過去了。
「少爺,總算又過來了?回來十幾天沒過來一次。」
郭得剛坐在客廳一邊喝著茶一邊念叨,念叨中似乎藏著一絲不滿,齊雲成只能是用笑回答,「這不忙嘛,小劇場那邊還安排著演出。」
「閨女呢?她怎麼不過來?」
「晚上還在上班。」
點點頭,郭得剛放下杯子,「明天過去成立分社,成立好後又是十幾天的演出,演出完了,就是你們小兩口婚禮。
談不上讓你們準備什麼,你們師娘早弄好了。
唯一的準備就是心理準備吧,不比以前。
對了,听說之前那個小丫頭過來了是嗎?」
當初培訓班郭得剛、于遷兩位都過去看過,自然記得。
齊雲成點點頭,「兩年不見長高了不少。」
「那倒是緣分,既然孩子喜歡,你收了也行,找個孩子伺候你倒不是問題。收徒,不管年紀,只要一個願意收一個願意拜,打到天邊也有理。」
這一點齊雲成當然知道,在之後幾年岳芸鵬也會收徒弟,但是他收徒弟網上沸騰的不行,說他怎麼能收徒弟的。
但就是一群咸吃蘿卜澹操心的人。
只是齊雲成也有自己的苦惱,望著師父,「您說一個丫頭伺候我?我能坐得住?夠愁的慌,而且我能教給他什麼?一個女生除了大鼓外,其他的什麼都不好干。
大鼓我又不是干職業的。
我也不知道小丫頭怎麼想的。」
郭得剛微微一笑,壓根不管徒弟的事情,「你自己操心吧,我出主意也沒用,再說眼巴前不還是以讀書為重嗎?
能讓你緩上幾年。
而你結婚之後,九字科這邊還得忙活呢,正式舉行拜師了。」
「是啊,師父,我還差點把這茬給忘了,看來今年您也不容易。」
「廢話,有你們這一幫孩子我哪年容易過。」
哈哈哈!
爺倆在家里互相開著玩笑聊天,這種場景倒挺好,什麼也不用拘束,有什麼說什麼。
只是說著說著,打外面忽然來了動靜。
等不了太久,燒餅、小岳進屋了。
瞧見他們,郭得剛有點看不下去,好家伙兩個大胖子。
「師父!」
「師父!」
「師哥也來啦?正好啊,咱們一起坐下來聊聊」
一進去客廳,倆人立刻自己給自己找座,但坐在那跟堵牆沒什麼區別。
「過去點,你們倆把我燈光全擋結實了。」
郭得剛一扒拉,他們兩個人才笑呵呵的分開坐。
「師父,明天咱們就出去了是吧,我想跟您商量一點事情。」燒餅率先開口。
郭得剛看都不想看燒餅的臉,表情略帶幾分嫌棄,但表情都是故意給的,怎麼可能不愛這些孩子。
「說吧,出去還能有什麼事情求著我?」
「到時候出去了呢,我就想在那邊玩玩,我是好不容易出去。2011年出去的時候,您就沒帶著我。這一次帶著我了,我肯定不能光跟酒店待著吧。求您了師父。
我特想知道國外夜店是啥樣的。」燒餅略帶幾分撒嬌的味道,到底兒徒,跟師父說話也是有什麼說什麼。
「還讓你出去玩去?你去玩,人家國都能讓你霍霍沒了,要是不想去,現在我就把你機票給劃拉了。」
「那……那我不去玩還不行了嘛!」
徒弟當中不可能沒有師父管不住的,但除了燒餅,小時候他玩什麼壞什麼,一東北混蛋,連人話都不會說。
跟觀眾說話都是大大咧咧,還罵園子經理,砸壞煙霧機,給小商販搗亂,這些都是家常便飯。
現在長大一點好一些了,但同樣沒少操心。
而燒餅也生怕不能出去,听說要劃拉機票,頓時安靜。
「你們來就為這個啊?那也太無聊了。」齊雲成坐在師父身邊看著這兩位好笑,這叫個什麼事情?
「還有呢。」小岳終于開口,「我過來為的是段子,讓師父您幫幫看看,我還帶著文本。」
總算是來了正事。
小岳從自己口袋里掏出幾張紙來,紙上寫的密密麻麻。
而齊雲成立刻起身給師父拿眼鏡兒去,他不戴眼鏡兒根本看不清這些,戴上的時候,郭得剛的眉頭肉眼可見的擰巴。
「這是人寫的字兒嗎?你說說我能看懂哪個?這還有錯別字,某字是這麼寫的嗎?你怎麼還多一橫?還有演員的演字,你把這一橫搬到某字上面去了嗎?」
岳芸鵬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尷尬的笑了笑,起身快速拿過師父手里的紙張,「我的學歷您還不知道,字是寫快了一點,怕後面忘記。」
「那你還是即興寫的一個?」
「當時有的一點靈感,我給您來一遍,您看看,在小劇場演過了。孫悅師叔還給我搭過,但是我覺得還需要更加磨磨。」
「好,雲成你給他時不時來幾句,別正常的捧。」
話音落下,齊雲成宛如領到了任務一般,坐在旁邊點點頭,別的不會,就瞎捧跟會。
一捧起來,岳芸鵬原本思路還挺正常,但是全被霍霍沒了,好幾處愣在原地樂,想不出來了。
「師哥,不帶這樣的,按理來說這沒包袱。」
齊雲成笑著拿著他寫的字,「你幾張詞,我就看懂一半,即興發揮夠可以了,你接不下來趕緊改詞。」
「算了,算了,我來給我岳哥捧吧。」
燒餅在旁邊不想坐冷板凳,快速接過東西,用著自己的破嗓子一句一搭。
但效果也沒好多少,跟玩一樣。
這個過程,郭得剛沒說多少話,但臉上全是笑容,頂多是時不時插句嘴。
等好不容易弄完之後,他才大概明白岳芸鵬寫的是什麼,稍微提了幾嘴,其余的便放給他自己慢慢琢磨。
琢磨的過程當中就是自己進步的時候。
不存在小時候還有一句一句的說東西,一個個都這麼大人了。
「一個東西弄這麼久,弄完了吧。」郭得剛取下眼鏡問一聲。
岳芸鵬點點頭,把紙張收回兜里。
「現在幾點了?」冰箱里還有一些速凍餃子,你們幾個煮著吃了吧。」
「好 !」
燒餅和岳芸鵬同時答應一聲,互相搶著過去,吃他們還不喜歡?要不然怎麼維持住現在的體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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