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感覺這幾句挑出來不錯,等會兒跟師哥說說。」
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岳芸鵬一直在側幕琢磨什麼五環、六環、七環,甚至都快差不多了,因為就是一個口水詞,還能多花費功夫。
關鍵曲都是人家老師的,十幾分鐘完成並不夸張。
同時就期待師哥下來聊聊,所以目光又重新回到舞台,一回便發現的確是快了。
……
……
「學生們憋著打老師,千鈞一發之際操場上亂了。快來人啊,孫老師中槍啦!全出去到操場一看,孫悅地上躺著嘴里含著一個子彈,臉都黑了。學生們還捧呢。」
「捧什麼?」
「練過,準是子彈過來張嘴叼住了。」
「他哪有這麼大能耐啊。」
「這時候教室就剩下于老師和郭麒靈,爺倆對著臉站著。」
「算算賬。」
「于老師急了。」齊雲成在話筒後一邊說一邊扒拉袖子罵道︰「郭麒靈今天跟你沒完,我非打你。
為什麼呀?
還為什麼?這是什麼?
芝麻醬活紅糖。」
「還 嘴。」欒芸萍開口搭著。
「你這孩子嘴真硬,芝麻醬活紅糖?我讓你心服口服。」
「要怎麼著?」
齊雲成頓時卷起袖子,冷不丁往旁邊一抓,「哎呀,得虧嘗嘗要不上你當了。」
「去你的吧!」
……
「哈哈哈哈!」
「好!」
呱唧呱唧呱唧!
北展劇場兩千多觀眾在演員們鞠躬後爆發出不小笑聲和掌聲,他們听見大爺的故事就是這麼的痛快,主要是好玩。
哪怕俗了點,但俗才被老百姓接受,市井文化起的相聲。
雖然有一段時間想去其糟粕,但想要在老百姓里面扎根這些是去不了的。
到底相聲本質就不是徹底高雅。
而看見師哥和欒哥回來,在側幕的岳芸鵬很激動,一直在身後默默跟著,跟到後台瞧見齊雲成喝完水才往上湊合。
「師哥,你剛才唱的那個我琢磨出一兩句,很有趣,要不用手機打出來給你看看?」
齊雲成表情怪異,知道算是跑不了了,但內心沒太大波動,只是很納悶的看著他的大臉,「你重新給填個詞?這麼快?」
「算不上快吧,瞎想而已。」
「那先去小劇場試試,大場先等會兒,也不用給我說,你想唱就唱唄。」
「可是你給我的靈感啊。」
「不用不用。」齊雲成連連擺手,「你自己琢磨的跟我沒關系,我就瞎來一句而已。」
「好吧……但師哥你說到時候會不會有麻煩?我這麼一改?畢竟是要展示出來的。」
岳芸鵬現在對這些亂七八糟的沒什麼概念,如果私下唱還沒什麼,但他是演員哪怕在小劇場唱,也有觀眾傳播,傳播到網上就有人可能制造麻煩和話題。
但是齊雲成知道蔣大圍老師不會在意,甚至小岳大火之後還想讓他改一下《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要不說人家是藝術家呢,根本沒放在心里去。
想要制造麻煩的,永遠是那些營銷媒體,沒有這個他們賺不了幾毛錢。
「應該沒有太大問題,怎麼好玩怎麼來。」
齊雲成一句話算是給岳芸鵬信心了,點點頭先離開,而欒芸萍在旁邊望著小岳開心的勁頭很疑惑,走兩步過來問一句。
「怎麼了?小岳找你有什麼事情?」
「沒什麼,他自己寫一個什麼東西,可能最近要在小劇場試試。」
「哦。」欒芸萍沒多在意,相聲演員創作節目再普通不過,于是轉一下話題,「趁著得空,我簡單跟你提一下之後商演,最近幾年咱們倆也是水漲船高,價格又發生了一點變化。」
「那感情好,誰還嫌多啊。」
齊雲成開心了,他演出費已經不低,跟小劇場拿月工資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但是他因為沒有經常露面什麼綜藝、電影來炒人氣。
所以他的演出費沒有陡然飛升的階段,都是一點點階梯狀的提升。
提升到現在不低于六位數。
這在師兄弟當中毫無疑問排第一,關鍵如欒芸萍說的還在水漲船高,也就是說遠遠不是頂峰。
而這個水平,齊雲成支付房子房貸完全沒有問題,但是想要一下還清也有點困難,上千萬的房子,不是那麼簡單。
畢竟此刻他們住的房子的確算是低奢豪宅了。
不過反正沒什麼負擔,而且手里頭也存在不少的存款。
簡單聊了一會兒,場子依舊繼續著,倒二、攢底便是高老師和師父、大爺他們的任務,現在的演出陣容基本這樣,有他們在齊雲成跟欒芸萍基本倒三。
而到了謝幕德芸演出氣氛陡然變了樣,所有演員出來便是一直簇擁著石付寬先生,他能來德芸演員打心底里開心,尤其郭得剛跟于遷兩個人。
來到中間話筒的位置,石付寬望著下面一大片的觀眾們緩緩開口,「得剛你這有點不行啊,我看雲成挺不錯的,你考慮考慮!」
哈哈哈哈哈!
演員才剛站住,台上台下瞬間笑瘋。
沒有一個人能忍得住,都在不顧儀態的狂笑。
誰能想到先生真接孩子的砸掛,時間和巧妙程度好的不行。
而後面一群師兄弟還在不斷找人群里面的齊雲成,先生能接他的砸掛,誰能琢磨到啊這是,厲害的不行。
至于郭得剛和于遷也是滿臉笑意。
深吸一口氣後,前者不斷點頭,「先生都這樣說了,那我考慮考慮吧,爭取讓他當個保安,正好今兒通道門口也缺人管理。」
「不鬧玩笑了啊。」
石付寬擺擺手示意來正經的,同時再一次開口,「瞧得出來孩子的好,不止雲成,今兒我看了很多孩子都很不錯。
本來我也想演一個,主要之前時間不夠,不然節目單也會出現我的名字。」
「下次您一定要來演一個。」郭得剛在旁邊低著頭搭一句。
「一定!」石付寬點點頭,「主要是能看見這麼多觀眾開心,同時都知道德芸在海外成立分社,把相聲推廣到更遠,讓海外的同胞們都能喜歡相聲,這是有功的。」
「哎喲,不敢當,您說過了,我們就是受觀眾的捧。」郭得剛全程虛心听著。
「這是好事,你們每年多過去演出,多做交流。」
「好。」于遷看著師父搭一聲。
「那麼現在我也不多說什麼,你們謝幕怎麼弄的就怎麼來吧。」
石付寬不想耽擱演員的時間,但是郭得剛有了動靜,非常恭敬地說道。
「先生,反正時間還多,要不咱們爺仨簡單說一個?」
「好!」
呱唧呱唧呱唧!
觀眾們自然期待,有話語口就趕緊鼓掌請先生來。
石付寬站在中間倒也沒拒絕,「那咱們來一個短的,來一個什麼?」
「說一個酒令吧。」于遷幫忙出了一個主意。
石付寬︰「行啊。」
郭得剛︰「說起這個酒,其實都知道遷兒哥愛喝。」
石付寬︰「喝點沒事。」
郭得剛︰「而我師父呢別看怹經常出去,但是不喝酒。」
「對。」石付寬點點頭,「他怕耽誤演出。」
「不喝酒、不燙頭、不抽煙。」
哈哈哈哈!
笑聲出來,石付寬連忙看了自己徒弟一眼,然後回過來看向郭得剛擺擺手,「你這捧一個扒一個可不行。」
郭得剛笑得很開心,「也沒外人,不過我說錯了,怹抽煙,可能有時候燙頭。」
「沒有啊!」
……
爺仨在舞台的謝幕上頓時開啟了一個簡單的段子,說的不長,就為玩玩,但是後面一群演員外加下面一大片觀眾看著都覺得很開心。
有長輩在這里,舞台上說不出的和諧,因為饒是德芸頂梁柱的郭得剛在這一刻也成了孩子,但是瞧見先生護自己徒弟于遷的時候。
很多人能看出郭得剛笑意當中流露出的羨慕。
而謝幕演出也快,說完了大概十分鐘的酒令便輪到孩子們展示展示。
展示到快十一點的時候。
所有演員鞠躬下台以及北展觀眾散場。
也是剛散場不久,齊雲成便從爺爺和師父那知道了天精春晚的事情,去肯定要去,就是得有一段時間等。
現在才八月份,離春節還得好幾個月,到時候再確定事項也不遲。
時間再晚了一點,一群人在一起熱鬧的吃了一頓飯,飯局里先生還是主要多關心孩子,倒是什麼都想了解,還問了一下之前十幾天上哪去玩的。
可玩也說不上玩,之前十幾天齊雲成和媳婦兩個人幾乎在探店吃飯,誰叫她喜歡,然後在回門前的時候一家人去看了張老爺子以及侯耀聞先生的墓。
孩子到現在算是不容易,多告訴告訴。
而郭得剛這邊,便是九字科快要拜師,在綱絲節的九月四號,到時候又是一頓熱鬧的飯局。
就這樣一晚上的話題,大多是以先生問為主,聊完便已經是深夜。
但哪怕深夜,石付寬吃完飯還有點舍不得離開這一幫人,在十年前他跟搭檔看中了郭得剛,覺得他好,跟其他相聲演員不一樣。
現如今做到了這種程度,無論誰都感慨。
所以在出去飯店大廳的時候還死死拉著郭得剛的手說話,說完之後一看時間才不得不離開。
逐漸看著車沒影,郭得剛以及身旁附近的孩子們也都準備散了各回各家,但是當師父的卻突然喊了徒弟一聲。
「雲成!」
「怎麼了師父?」
郭得剛露出笑意,「小岳最近可算不錯,已經有人找他拍電影了,你要不要也去接一個?找你當主角的還不少。」
「得了吧,拍一個電影又要多久啊。」
齊雲成搖搖頭拒絕,今年本來就沒什麼時間,還拍電影?不可能的事情,還想和媳婦多待一段時間呢,除非媳婦跟自己去一個劇組。
畢竟兩個人結婚之後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不多。
郭得剛好笑一聲明白徒弟想的什麼,「回家吧,早點休息,休息好了你繼續趕你的演出,年底我一定給你騰出時間。」
「嗯,師父那您也早點休息。」
說完話齊雲成邁步離開,但是呼啦一下,小四、岳芸鵬,燒餅全在後面跟著,主要順路可以送回去幾個,畢竟他們再有錢也不可能把房子租到內環或者買到內環。
但是這一回去就回得太晚了,一點多鐘。
到家的時候媳婦已經睡了,也看不見什麼燈光。
簡單洗漱,齊雲成打著呵欠輕手輕腳來到臥室,剛坐下發現什麼的時候又連忙起來,好家伙,因為太暗,他才發現周顧藍竟然也待在自己媳婦兒身邊睡著了。
媳婦兒的手還好好的護著她。
「這丫頭今天怎麼睡著這。」
齊雲成看著她倆無奈搖搖頭,內心多多少少有點不好受,畢竟跟媳婦兒睡是肯定想的,但不可能在這種情況把自己硬加進去。
倒是看得出來娘倆感情越來越不錯了。
全程沒開燈,齊雲成望了一眼她們後,默默出去關門到附近的房間睡。
房子大,別說一個房間,好幾個都有,要不怎麼還被師娘規劃出一個麻將室,平時他們也不打,就算周顧藍會,也是三缺一的狀態。
更別說干嘛要帶孩子打,一個初中生。
好好躺下來,齊雲成打開手機看一眼時間便也跟著閉眼睡覺。
但是躺著不到兩三分鐘,房間的門出現了一點動靜,接著一個窈窕的身影慢慢靠近,到床邊後手腳並用爬上來,輕輕一倒,倒在了老公側身的背面。
齊雲成轉過來輕聲都囔,「你接著睡你的就行了,干嘛還過來。」
一秒、兩秒……到第三秒後,宋軼迷迷湖湖的腦袋開機了一點,「小孩子的身體軟不敢怎麼抱著,老公你就不一樣了。」
齊雲成無語,感情就是這個理由,不過讓周顧藍跟著媳婦睡還真有點問題,畢竟她睡覺的時候喜歡抱著東西,要是勒著的話……
正想著,二話不說媳婦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同時傳來悠悠的聲音。
「今天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一直都很成功,就是之後比較忙,而且綱絲節師父要舉行收徒儀式。」
「那好,我要去看,我還沒看見過收……」
「你那天有空嗎?你們人藝不同樣正忙?」
齊雲成幾乎和自己媳婦面對面抱著,非常曖昧,更近到呼吸可聞,但好幾秒沒有回應後,才連忙多靠近媳婦的臉去看了看,發現已經睡著了。
「算了,趕緊睡吧。」
輕聲一句,齊雲成不再有什麼大動作,準備好好的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