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場門望著一 的演員離開,宋軼表情著實怪異,好像是她打擾他們看拜師儀式一般。
「所以是我的錯嗎?我挺不想打擾人家興致的。」
「行啦,你好好看吧。」齊雲成轉身在附近找一張椅子讓媳婦坐下,說是沒座位,怎麼可能真讓她一直站著。
坐下後,宋軼抬頭望著老公,「你呢?」
「我著什麼急,之後一會兒還有演出。」
「哦!」
點頭答應,夫妻兩個人重新把目光轉回到舞台上。
而與此同時郭得剛在掌聲中開始簡單介紹一下拜師,「謝謝,給各位添麻煩了。說相聲收徒有一個名詞叫擺知,原本意思是擺下酒席請大家吃,吃完之後你知道有這麼回事就行了。
但是我這個人緣你們也知道,請很多同行來吃飯,他們只會來罵我。
所以就辦的簡單一點。
另外引保代三位老師……」
郭得剛轉頭說明一下旁邊坐著三位的身份,「引師是指的把學生引薦給師父,保師在過去來說叫親娘舅,什麼意思?他是兩頭都要做保,既要保證師父,又要保證徒弟。
代師需要解釋一下,你們可能看過好多拜師儀式說代師是師父教不了了便由這位教,這是不對的,代師實際上就是代筆師,在過去……」
一個一個的解釋,其實不用說的太清楚,主要下面有新聞媒體在錄制,簡單給說說。
說完之後整個拜師流程開始。
鞠躬拜師送禮,以及老師送給孩子禮物這些都是基本的儀式,在之後幾位老師紛紛過來交代一些話。
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看點,無非圖個熱鬧和新鮮。
而等于遷、高風兩個人分別說完話,侯鎮終于得意的上前。
「我來做個總結啊,首先恭喜郭老師還有徒弟們,今天是好日子,謝謝大家來見證,該說的他們都說完了。
我就只能說點有的沒的。
徒弟送給我們幾位老師的東西先不提,我也不知道他們哪買的,打折沒打折。
我們幾位送的禮物倒是了解,很不容易。有玉子、扇子、醒木。不知道有沒有發現的啊,我們這個醒木很特別,是德芸社特有的,有德芸社的名字也有弟子的名字,還寫上九字科弟子。
弄的時候我們也費了不少功夫,具體什麼功夫呢,那天我們去找人定做……」
話筒後侯鎮開始了自己的講話,講了半天到最後幾乎和收徒沒什麼關系,全在禮物上,要是再拐,連拜師禮物都挨不上。
一群人在旁邊不斷的等,不斷的著急。
可觀眾們瞧見他們模樣卻很開心。
最後郭得剛上前開口問一聲,「侯爺您說完了?」
「說完啦說完啦!」
「好,謝謝三位引保代老師的講話,雖然我一個都沒听懂,但是支持他們。另外對孩子們,我還有幾句話告訴。
因為從今天開始你們就不是外行了,是正經說相聲的,有門戶。走到江湖上難免有人問你們,一定要記住這一句話。」
郭得剛看著台上的孩子們伸出四根手指頭來,「問的時候只需問四輩,比如問你們說相聲的師父是誰。
告訴人家我師父郭得剛、師爺呢是侯耀聞先生,再往上師祖是趙佩茹先生。說到這幾輩的時候,如果還有人往上問,記住了,咱們行規就是再問抽他!」
哈哈哈哈!
笑聲在劇場里面泛濫,宋軼在下場門自然也笑不活,立刻轉頭看著老公,「這是真的嗎?」
齊雲成嘴角扯出笑容,「嗯!這是規矩!只許問這幾輩。」
「哦。」
宋軼一答應,拜師儀式其實就差不多了。
鄭喜錠作為主持人立刻招呼著,「好,那咱們連老師徒弟面向今天來的所有觀眾深深的鞠上一躬,感謝你們。
同時咱們的節目也正式開始,耽誤各位了。」
呱唧呱唧呱唧!
熱烈的掌聲當中,舞台上一群人開始下場,同時鄭喜錠開始報第一個節目。
今天綱絲節,節目自然不能少。
節目一報,一對比較陌生的演員進行開場表演。
今天孟鶴糖和周九量還有演出,所以後者一下去便趕緊換衣服,他們的節目在第二個。
倒是挺趕,為了準備拜師他們活還沒對。
而齊雲成和欒芸萍兩個人在今天也有,但在倒三,所以還有大量的時間看表演,正好他也用這個時間多陪陪媳婦。
的確好久沒和她一起來小劇場,再且綱絲節一完,他又得忙,心里多多少少有對媳婦兒的愧疚。
一年時間幾乎都在忙。
要知道他們才剛結婚。
「媳婦兒?」
「怎麼了嗎?」宋軼坐在椅子上好奇一聲,兩只眼楮藏滿了疑惑。
「等今年忙完我就好好陪你一陣子。」
「知道啦。」
在一起這麼久,身為妻子又怎麼可能不了解老公的事業,「反正也快了,郭老師說不是年底能騰出時間嗎?那十二月份是我們的時間吧?
幸好中間有藍藍給我玩,倒不算是太無聊。」
「你還真把她當玩具了?」
「孩子不就是玩的嗎?對了,你說過年底準備要孩子的!」忽然宋軼表情怪異起來,聲音也放的十分輕,生怕有人听見。
畢竟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悄悄話,要是讓別人听見得多尷尬。
齊雲成高興的點點頭,「你就這麼激動?」
「主要是藍藍給我的感覺很好,讓我經不住期待自己的孩子。」
「現實和想象有時候是相反的,跟結婚一樣以為婚禮多浪漫,結果那天回來不累的跟狗一樣?」
「我不管,我就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年底了你哪都不準去。」
宋軼在下場門一臉叫囂的模樣,齊雲成則陪在旁邊十分無語,沉默了一會兒後才繼續抬頭看今天的節目。
不過時間過的也快,五六個節目過去,便輪到他動身和欒芸萍會和,綱絲節他們怎麼可能不演出,尤其今天觀眾們都很熱鬧。
唯獨舞台太小,節日原本是可以放在北展,但收徒儀式在這里能高興很多,自己的地方也親切。
倒是可惜小岳今天沒能來,他在拍戲,想趕也趕不上。
「接下來請您欣賞相聲《畫扇面》!表演者齊雲成、欒芸萍!」
「喔!」
呱唧呱唧呱唧!
「齊雲成!」
「欒隊!」
……
看見演員,觀眾們一如既往的嗨和鬧。
齊雲成感受到氣氛同樣興奮,接收完禮物便連忙回去開口,「又是一年一度的綱絲節,今天還是九字科的拜師儀式,喜上加喜。」
欒芸萍點點頭,「以後我們當師哥的得多照顧。」
「其實當師哥的還好,主要是長輩,有他們在我們這些弟子才能學習進步」
「老先生們學問都大。」
「沒錯,而這個人吶其實有學問沒學問看得出來,不知道各位有沒有發現,真正有學問的人吶,不會自夸其德。有那麼句話嘛,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對。」
「不論什麼事都是一個樣,比如說,這位是某某藝術家,這個藝術家得別人承認,如果你自己承認那就不怎麼樣了。」
欒芸萍立刻跟著一句,「對,沒有自夸的。」
「欒芸萍父親就是如此,我打心底里敬佩,要知道老爺子是念過書的人,而且來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這方面簡直了不得。」
「是嗎?」
「我沒事愛跟他爸爸聊天。」齊雲成手指了一下搭檔,再無實物的表演一段那筆姿勢,「愛寫字,愛畫畫,別說老爺子,家里人都畫畫。」
「都喜歡畫兩筆。」欒芸萍肯定一聲。
「老爺子畫的好,尤其好給人畫扇面。不用求,都給畫。那些年四五十歲的時候,據說畫得很多,後面腿腳不利索了就畫不了了。」
兩者完全不挨著,欒芸萍在旁不得不納悶,「我爸爸用腿畫是嗎?」
「不是。」齊雲成趕緊解釋,「他要畫畫一般人都跑,他那些年年輕能追上,追上把扇子搶回家給你畫去。」
「這不賤骨頭嗎?」
「後來上歲數腿不行,作品就少了。」
欒芸萍無語,「那就甭畫了。」
「有時候說我給你畫,來的這人咕 就跪下了,哎呀,求你別畫,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至于不至于,我爸是判官?拿筆就死人?」
一說一樂,此刻兩個人的表演狀態都很輕松,而說的段子都是老段子,不過梁子相同包袱不一樣,時代不一樣,需要做一點變化。
齊雲成再一次開口,「我就上過一次當嘛!我媳婦送我一扇子,打你們家路過,老爺子看見了。
來呀,快給我看看,買扇面了是吧?我給你畫一個扇面吧。」
「這就要畫?」
「老年人話說到這份上,你好意思拒絕嗎?我問那老爺子您畫一個什麼啊?」齊雲成作思考模樣,想到後,忽然開口回應,「畫個美人你愛不愛?」
「這好哇。」
「我說您畫古代的?
不用不用,我給你畫一個大影星。」
「現代的?」頓時欒芸萍和下面觀眾們都好奇了,他們听過老先生說的畫扇面,但是這一次演員改了一下包袱。
「給你畫一個大影星愛不愛?」
「誰呀?」
「章紫怡行嗎?」
「你瞧,我爸爸還有這能耐!」
「我說多長時間好哇?十天。」
「倒是不長。」
「好吧,過十天我去了。」齊雲成一側身,恭恭敬敬宛如跟人說話一般,「老爺子,我那扇面呢?」
「說好的張紫怡。」欒芸萍搭一聲。
齊雲成忽然又笑了幾聲,慢慢拿起桌子上的扇子,打開後望著扇面,但是一望表情就有點不對勁,難以啟齒的感覺。
「這個……這個郭得剛你愛不愛?」
哈哈哈哈哈!
「好家伙,怎麼跳到郭老師去了。」
「我就知道跑不了。」
「大女星改成了郭得剛?怎麼畫的這是?」
……
第一個小包袱出來宋軼在下場門跟觀眾們一起樂的不行。
欒芸萍肯定也十分不理解,「怎麼改郭得剛了。」
齊雲成看著搖頭,「稍微畫得黑點,矮點,胖點了。」
「霍喔,這都畫到哪去了?」
「老爺子說我給你畫一郭得剛吧,同樣是大明星,到時候你還能把你師父給供起來。」
「這行嗎?」欒芸萍有點擔憂。
「好弄!添上幾筆就是了。」
「好嘛,一開始就是按照那樣畫的。」
「我說這多長時間。五天!等五天後我又去了,大爺我那扇面怎麼樣了?」
「這次畫得怎麼樣?」
齊雲成嘆出一口氣繼續看著扇面,「風景畫你愛不愛?」
「好家伙,師父沒人模樣了?」
哈哈哈哈哈!
欒芸萍翻出來的包袱再一次惹來笑聲,同時還繼續吐槽,「師父跟風景畫都不挨著。」
「稍微畫的離譜了,不過弄弄能成一副風景,給你畫一個強制拆遷。」
「有畫這個的嗎?」
「特別快,三天就得。三天後我又去了,老爺子我那強制拆遷怎麼了?等會兒啊。」齊雲成再一次打開扇面望著,「抽象畫你愛不愛?」
「改抽象畫了?」
「我給你畫一抽象畫,還起個名。」
「叫?」
「2012的年底。」
「害,世界末日都過去了。」
「畫吧,轉天我就去了。老爺子我的扇面呢?」
「怎麼樣?」
「黑扇面你愛不愛?愛就找人寫金字去。」
「沒听說過。」
說完這一個小段,齊雲成收起扇子來,「這就是他爸爸干的事情,不過實話實說別看這麼調侃老爺子,但我很尊重。」
「沒看出來。」
「上歲數了手很正常,保不齊哆嗦。人老就這樣,這些日子我還上家看他爸爸去了……」
……
在舞台上齊雲成和欒芸萍簡單說了一個段子開頭,之後還有不短時間,但說的是其他段子,幾乎和畫扇面不挨著,算是跳過去。
有時候表演就這樣,不一定給成套的大活兒。
有不少小段子弄在一起,此刻他們就是如此。
畢竟在小劇場上表演便是有什麼說什麼。
而在他們說的時候,看得聚精會神的宋軼忽然感受到一陣震動,連忙把手機掏出來,以為是月月或者藍藍。
但是一看自己手機根本沒消息,才連忙從同一個口袋掏出老公的手機來。
要上場的時候,齊雲成的便把手機放在她那,現在拿出來一看,發現是一個備注叫小岳發的,「師哥,我把歌全部弄出來了,現在我拍完戲正在趕回來,歌詞我發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