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木槿埋頭在雙膝間,悶悶的說,夜深人靜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會想和人傾訴,也許條理不清楚,但是她只是需要一個人傾訴,那個人不懂也沒關系。
許辛然詫異的看著傅木槿,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已經這麼僵硬了,傅木槿一直和她說過,她對傅司卿充滿感激的,但是從剛才那段話中,她感覺傅木槿對傅司卿的感情已經變質了,只是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在公司里他和季離雨親密,其實真的很尷尬,也很下不來面子,我有試著去找他談,可是每次他都不好好配合。」傅木槿繼續說著。
這三天在公司的所有言論以及眼光,她都盡量去無視,而且想辦法挽回面子,就如幾個小時前在酒宴時的樣子。
每次他都會毫不留情的下他的面子,事後找他談也不過是自己憋著一股氣離開。
「木槿,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好評價,畢竟我只听你說過他,沒有停過她說你,我了解的只是你片面的陳訴,但是我想告訴你,看清楚自己的心。」許辛然從側面抱住了傅木槿。
低頭抱膝的動作和睡覺縮成一團是一個意思,脆弱迷茫沒有安全感,這樣的傅木槿沒有平日的高貴優雅,自信驕傲,讓人異常的心疼。
「嗯,我知道。」傅木槿抬頭的時候眼楮有點紅,許辛然不知道她剛才是不是想哭,或者是哭過,但是一切已經不重要了,傅木槿的脆弱不可能一直存在。
「我過去的生活,看著沒什麼,其實都是按照他的決定來,我就像圍著他轉的陀螺,我好奇沒有他在的地方是怎樣的風景,所有人都會向往自由,我也不例外。」傅木槿眼帶向往的說,如果她不懂她的心,大概是她太向往自由,已經忽視了其他感情。
許辛然听了沉默了許久,最後只是笑著對傅木槿說:「好了,你去打理一下自己,等會傅司卿就來了。」
「嗯。」傅木槿從床上起身去了洗手間,先用冷水沖了下臉,讓自己清醒,不要繼續沉浸在剛才的情緒當中。
已經快凌晨兩點了,城市的夜空沒有星星,連月亮的影子都很少,更何況這樣的陰雨天氣,傅木槿感覺到有點冷,但是她沒有其他衣服了。
看許辛然困的直打呵欠,她也覺得愧疚,畢竟許辛然今天忙到那麼遲現在還要一直陪著她不能去休息。
「辛然,我去樓下等他,你早點休息吧。」傅木槿提議說,這樣等會就可以直接離開,許辛然也可以安心休息。
「現在大堂只有幾個值班的人,你還是在房間等吧,而且天氣涼在房間里會好點,我沒事,領導已經批準我上午不用上班了。」許辛然想了想說道,她雖然困,可也不舍得讓傅木槿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大堂的沙發上啊。
「那你休息吧,等會他過來我直接走就是了。」傅木槿想了想說道,估計傅司卿也不會上來接她,她遲早也是要下去的。
「嗯。」許辛然已經快撐不住了,听到傅木槿的回答就躺下了,很快便听到淡淡的呼吸聲,伴隨著偶爾的呼嚕聲,可見是累極了。
傅木槿細心的替許辛然蓋上了被子,確定她睡沉了才輕手輕腳的關上房門離開。
到了一樓大廳才感覺真的有點冷,外面的風冷冽刺人,她穿著的那條裙子還是無袖的,傅木槿被凍的牙齒直打顫,雙手抱著自己縮在了沙發上。
晚上沒有什麼車,但是雨夜車子也沒敢開太快,傅司卿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打傅木槿的電話又是沒人接。
傅司卿有點惱火,傅木槿這是要干嘛,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嗎?他來接她她就擺譜了。
但是,他安慰自己不能白跑一趟,于是拼命忍住怒氣耐著性子將車開到了酒店門口,立馬就有值班的侍者來開門。
這輛車一看就不簡單,打開車門一見是傅司卿,侍者嚇得差點把車門給關上了。
傅司卿冷著一張臉越過侍者直接往酒店里走去,剛踏進門口就停住了腳步,已然看到了角落沙發中縮成一團的傅木槿。
皺了皺眉,大步的走了過去,傅木槿已經睡的很沉了,只是有點冷所以抱著自己卷成了一團,眉頭還是皺著的,嘴唇也是慘白無血色。
傅司卿的臉色很難看,也不知道傅木槿凍了多久,觸手過去,一片冰涼。
傅司卿俯身將傅木槿抱緊懷中,傅木槿感受到熱臉就貼了過去,女人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熟悉的人咧嘴傻笑。
「老狐狸你來了啊!」
手很是自然的懷住他的脖子,充滿了依賴,傅司卿的臉色有點不自然,但還是冷著然後抱著傅木槿離開。
身上可真涼,這是傅司卿的感受,而且他們很長時間沒有這麼親昵了,他也很是珍惜,如果傅木槿一直都這樣該多好。
但他知道這只是他的妄想,傅木槿清醒的時候,怎麼可能作出這樣依賴的舉動,有也是以前。
現在的傅木槿很懼怕接觸他。
傅木槿很輕,對于傅司卿來說,這點重量完全不夠看,抱著又睡死過去的傅木槿,傅司卿輕輕松松的就走到門口的車子那,侍者很有眼力的跑過來把門可打開。
于是,傅司卿就這樣抱著傅木槿坐進了車子里面,將車子中的毯子拿出來給傅木槿蓋上,傅司卿才揉了揉有點疼痛的太陽穴,傅木槿還真的是不讓人安心。
回到家中已經快要凌晨三點了,房間中的暖氣開著,傅司卿將傅木槿抱到臥室中丟在了大床上,甩了甩手臂,然後下樓到廚房煮姜茶。
雖然有廚師佣人二十四小時侯著,但是這種簡單的事情他還是可以自己來的,傅木槿今天肯定受了不少寒,萬一感冒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熱氣騰騰的姜茶很快就煮好,傅司卿只是稍微涼了一會就端上樓,傅木槿的臉色潮紅,傅司卿心中隱約有個不好的預感,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果然很燙,臉頰和脖子也是一樣。
「木槿,醒醒。」傅司卿溫柔的喊到,這是這段時間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溫柔,傅木槿迷糊的嗯了聲,完全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傅司卿無奈,坐在了床沿,把姜茶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將她從床鋪上撈了起來,讓人靠在自己的懷中,用被子蓋好。
傅木槿表現出抗拒,一直動來動去的,最後又往傅司卿的胸膛蹭了蹭再次睡了過去,傅司卿現在是又愛又恨,咬牙切齒了。
狠了狠心,拍打了幾下,沉睡的人終于稍微清醒了點,只是還很迷糊,看著傅司卿一臉黑人問號臉。
「怎麼了?」傅木槿離開傅司卿的胸膛揉了揉眼楮,才發現自己回到了家中,難怪剛才自己夢到傅司卿來接她了,原來是真的不是做夢啊。
「把姜茶喝了。」傅司卿拿過一旁的姜茶,姜茶已經變成溫的了。
「不喝好不好,這個不好喝。」傅木槿哀求的說道,雙手合起來像是在賣萌的貓咪。
「這是我剛煮的。」傅司卿沒有說同意也沒有拒絕,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個事實。
然後就看到傅木槿一臉視死如歸的接過那碗姜茶,捏著鼻子一口喝下,然後一直吐舌頭,傅司卿冷著的臉也被她這一系列的蠢動作給逗笑了。
「乖。」傅司卿寵溺的說著,模了模傅木槿凌亂的頭發,將她手中的碗拿過放在了床頭櫃上。
傅木槿身上很燙,喝姜茶恐怕是起不了作用的了。
「老狐狸,我難受。」傅木槿又開始扭來扭去,試圖掙月兌被子的束縛,她現在渾身很熱。
「寶貝,你可能發燒了,不要鬧被子蓋好來。」傅司卿耐著性子哄道,可是傅木槿已經听不進去了,一心都在如何掙月兌被子上。
「難受。」傅木槿停止了動作委屈的說,雙眼充滿水霧的看著傅司卿,仿佛下一刻他就可以哭出來。
傅司卿受不了這樣的傅木槿,干脆放手任由她踢被子,然後從衣兜里拿出手機撥打了家庭醫生的電話。
「你現在馬上過來一趟。」傅司卿的語速很快,只有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家庭醫生心里有再多的吐槽也得忍著,畢竟高工資不是誰都可以拿的。
只怪自己當年傻,中了這個狐狸的圈套,當了他家的家庭醫生,看這個樣子恐怕是那位小祖宗出事了吧。
哆嗦著身子起床洗漱穿衣服,在這樣寒冷的雨夜開往那個富人區,醫生心里苦,這樣折騰幾次他真怕自己回內分泌失調。
傅司卿掛斷電話後不久,傅木槿又開始犯冷了,緊緊的裹著被子還是不夠,縮成一團顫抖著。
傅司卿不傻,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敢輕易吃藥了,只能等醫生,嘆了一口氣也坐上了床鋪,將人抱在懷中,傅木槿自然又是往有熱源的地方黏去。
家庭醫生是個年輕的男醫生,是當年醫學界的鬼才,本來該有大好前程的他被傅司卿給套路了,當了他的專屬醫生,也可以說是傅木槿的。
畢竟傅司卿很少生病。
醫生叫丁源,半夜憂傷的飆車來到了傅家別墅,傅木槿生病的事情已經驚動了隔壁的小別墅了,一切要歸功于丁源使勁的暗喇叭,天色太黑沒人看的到他,也沒人給他開門。
「傅司卿。你這個資本家,就知道折騰我們這些可憐人。」丁源哆嗦著身子走進了傅家別墅,就狠狠的罵道。
傅司卿選擇無視了她,反正丁源每次來的開場白就是這個,無非就是覺得憋屈,自己當年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