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始淵眉頭微微一抖,想起了裘清月就在一旁,強行忍住了挑眉的沖動。
想不到還有意外收獲。
「你認識這搖鈴?」裘清月雙眼凝視著男人,目光冰冷,仿佛他只要有一絲隱瞞或遲疑,他的下場就會像剛剛那只被捏爆的邪尸一樣。
即使男人在知曉陸始淵二人的實力後,已經下定決心有問必答,不再對他們有任何隱瞞,還是被裘清月這一眼看得心頭一顫。
這二位仙人,性格相差怎麼如此之大……。
這樣想著,男人顫顫巍巍的看向陸始淵,投出一個求助的眼神,他頓時笑了,對裘清月輕聲道︰「師姐,我來問他吧。」
「好。」
陸始淵一臉溫和,對男人輕抬了抬下頷︰「說吧。」
男人肉眼可見的松了一口氣,果然還是這位男仙人好想與一些︰「這個東西是用來控制靈魂的法寶,可以完全掌控一個人,讓那個人變成只知道听從命令的奴隸。」
陸始淵︰「當年這東西掌握在哪個勢力手中?」
「這個……遁一宗,但據說最開始也是落在黑天門的手里。」
陸始淵話里帶上了些許笑意︰「奇怪,怎麼好東西全被黑天門拿去了?」
男人只得訕訕賠笑。
裘清月突然問了一句︰「現在想起來自己的名字了嗎?」
男人大張著嘴巴,呼吸都停滯了,但對上裘清月的雙眼,就知道自己這些早就被這兩位仙人看穿了,況且他們手上還有著印魂鈴,他在他們眼里其實沒有任何秘密。
男人低聲道︰「周無庸。」
陸始淵滿意頷首,詢問他的姓名沒有什麼意義,只是讓他徹底臣服他們而已。
在拿出印魂鈴之後,他們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洞穴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石門,門上全都是蠕動的污濁之液,滴落在地上,堆積成了小山一樣的厚度。
沒待陸始淵做什麼,裘清月就已經出手,一股陰火突兀的在粘稠的液體中騰出,然後迅猛燃燒起來,好似在燒棉絮一樣,大火頃刻間彌漫了整個石門以及四周,還在向外飛速蔓延出去。
「我早就想這麼做了。」裘清月輕輕吐出一口氣,脣角是愉悅的弧度,「舒服。」
周無庸不知道是第幾次看呆了,這個近乎污染、摧毀了他們整個世界的東西,在裘清月面前似乎跟路邊的雜草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一把火就能燃燒殆盡的東西。
陸始淵笑了笑,隔空緩緩推開了這道塵封了不知多少年的石門。
!
也就是打開石門的一剎那,粘稠的液體如同海浪一般涌了出來,陸始淵和裘清月臉色微變,齊齊倒退,哪怕他們有著法力罩,也實在不想觸踫到哪怕一滴這個液體。
然而這毒液超乎他們想象得多,真的如同潮水一般一浪又一浪,似乎是這個石門之後的空間充滿了這個液體。
許久,這東西才流淌干淨,但依舊存在于石門之後的天地,地上堆積著大概有半米高的毒液,仿佛一片由粘稠的液體匯聚而成的湖泊。
裘清月玉手一揚,寒聲道︰「讓我把這些髒東西全都燒干淨。」
「師姐。」陸始淵喊了一聲。
裘清月動作一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了一個人。
是的,就是一個人,存在于充滿了烏黑毒液的空間里,不知道多少年始終浸泡在毒液中,不見天日,與其為伴。
而他的身份只有可能是一個,周無庸口中的半神首領,遁一宗的宗主。
此刻,他正坐在一個高大的椅子上,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那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露出了純黑的瞳孔。
他撕裂了黏在一起的嘴脣,冰冷的道出帶有一絲血腥味的話語︰「是誰……驚擾了吾的沉眠?」
此話一出,周無庸的身軀輕微的抖了一下,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陸始淵面無表情,甚至有些想笑。
「你們……」遁一宗主雙眸微垂,目光帶著審視之意落向下方,「應該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幸存者吧?」
「大人。」
「嗯?」
遁一宗主視線緩緩落在了周無庸的身上,其實他什麼也沒有做,甚至眼神都沒有變化,但後者卻莫名的有一種窒息感,來自于精神層面的壓力。
這就是傳說中的半神強者!對于小世界的人們來說,諸位半神大人甚至可以去掉半字,他們就是貨真價實的神靈,根植于人們心中的絕對統治者。如果時間長一點,周無庸甚至可能會被眼神活活殺死,就連兩位仙人都沒有給過他這麼強的壓力……
如果陸始淵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怕會告訴他,他閉著眼楮,一樣可以把他給一眼瞪死,而且是憑真本事。
周無庸想要下跪,又顧念的看了看裘清月和陸始淵,只好將心一橫,逼著自己聲音發顫的開口︰「大人,這兩位是仙人,是來拯救我們世界的。」
「仙人?」遁一宗主又將視線轉向二人。卻見到陸始淵和裘清月好似一對神仙眷侶,渾然不受這塵世君王的半點影響。別說是低頭服從了,甚至可以說是看得饒有興味。
遁一宗主暗中生惱,猛地一拍座椅的把手,表情冷酷︰「荒唐,分明是邪魔!」
周無庸顫顫巍巍的補充著︰「大人,他們是從天界下來的……」
他擔心遁一宗主冒犯了陸始淵他們,讓這個世界僅剩的希望也喪失殆盡。
遁一宗主寒聲道︰「天界?那就是域外邪魔!」
周無庸嚇的肝膽欲裂,急忙勸阻道︰「大人,不要再說了!要是惹惱了兩位仙人……我們的世界就真的沒救了!」
遁一宗主雙眸微眯︰「那你說說,你想讓吾如何做?」
周無庸遲疑了許久,試探的道︰「大人,這兩位仙人需要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力量,才能抹除毀滅的根源,要不您把那個東西……」
「原來是為了那個東西。」遁一宗主不屑一笑,「什麼拯救世界?不過也是貪圖力量罷了。」
「大人……」
「住口!」遁一宗主忽然怒斥出聲,「你這個叛徒,你以為自己是在拯救這個世界嗎?毀滅之源豈是他們能解決的?他們根本就是為了寶物而來,你這是在引狼入室!」
他從座椅上猛然站起,身軀無比高大,臉上充滿了威嚴與冷肅之色,高聲道︰「吾,只有吾,除惡者段千秋,才能射落邪神,拯救這個世界,吾才是這世界唯一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