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
陸始淵瞟向周無庸。
你們這世界,還挺迷信?又是仙人又是半神的,現在還冒出來一個邪神。
「預言怎麼能當真?」周無庸顫抖的語氣中透露出焦急,「哪有什麼邪神,分明是我們自己被迷失了內心,自取滅亡。現如今,只有天上的力量才能拯救我們!」
「你已無可救藥。」遁一宗主緩緩搖頭,踏出數步,從高處轟然墜落在地,濺起無數的烏黑液體。
「既然如此,吾就讓你親眼看看,這兩尊域外邪魔被撕成碎片的樣子。」
遁一宗主直起身軀,朝著陸始淵他們這里邁開步履,一步步走過來。
他的身形確實很高大,簡直像是另一個物種了,站在跟同一高度上,陸始淵都需要抬頭仰望他,隨著他的逐漸靠近,確實會從體型上給人一種不小的威壓。
陸始淵眼睜睜看著遁一宗主越來越近,神情沒有一絲變化
「不過,你這女妖,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遁一宗主在裘清月的面前停下,健碩如熊的身體幾乎只要動一動就快要把兩個人擠飛出去了。
「差不多了,太近了。」
遁一宗主想要冷笑,表達自己對邪魔的輕狂。但他卻做不到,因為他愣怔的表情已經扭曲了起來。
怎麼回事,怎麼有一只拳頭在我的臉上?
!
遁一宗主的身軀在空中旋轉了無數圈,最後悍然砸入了他座椅之下的石壁里,整個山洞好似都因此顫抖了幾下。
陸始淵甩了甩手,緩緩收回,話語含著一絲漫不經心︰「我說了,你靠得太近了。」
遁一宗主身上盡是烏黑的液體,裘清月不喜歡。
他落回到裘清月身邊,等待他的是師姐發自內心的贊美︰「英雄救美,師弟好厲害哦。」
啪啪。
素手輕拍,還在鼓掌。
陸始淵︰「……」
他就應該讓遁一宗主把身上的毒液全都甩在裘清月身上。
至于一旁的周無庸,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已經接近麻木了。
在他心里,陸始淵二人一定比遁一宗主強,但強多少卻是無法確定,更是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
簡直就是他跟遁一宗主之間的差距一樣……
遁一宗主高大的身軀被瓖嵌在石壁之中,下場跟被陸始淵揍過的張心懷沒有什麼區別。
「不錯……噗哇!」遁一宗主張口就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還夾雜著一些漆黑、黏膩之物,顯然是污濁之液,已經浸入了他的身體內部。
他掙扎著從石壁里爬出來,整個人直接跌落在污潭之中,一邊吐血一邊說道︰「不錯,你們這些域外邪魔……還算有幾分實力……」
他的話直接給陸始淵整樂了,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還是第一次踫到這麼嘴硬的人。
遁一宗主站了起來,深深凝視著陸始淵,除此之外再無他物︰「你,值得吾使出全力!」
「噗呲……」
陸始淵撇了撇嘴角,看向裘清月︰「師姐,想笑就笑吧,別憋壞了。」
裘清月一手掩著紅脣,一手捂著小月復,笑得肚子都疼了,美眸之中甚至微微有些濕潤,帶著點點淚光。
陸始淵︰好吧,看在他讓師姐笑出淚來的份上,他會留他一條命的。
「啊啊,那是……在那場戰爭中屠殺了數十萬人的黑暗魔獸。」周無庸難以置信的聲音從陸始淵背後響起,「怎麼可能,那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毀滅者居然就是正道的遁一宗主。」
只見這一灘烏黑液體組成的池水逐漸下降,很快就見了底,全部匯聚在了他的身上,讓他變成了一個扭曲的怪物。
「哈哈,開心,真是開心,果然人類活著的意義還是被人銘記!周家的小鬼,我很中意你!」話音落下,粘稠的毒液立刻爬上了遁一宗主的腳,然後順著雙腿開始往上瘋狂蔓延起來,逐漸遍布了整個身體,他的軀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
「好不容易從世界末日里活下來,可不能就這麼白白浪費第二次生命啊。周家的小鬼,努力在吾那媲美神兵的威力中活下去吧。」
段千秋的聲音仿佛變成了雙聲道,在洞穴中一遍遍回響,場面一時間十分的恐怖片。
陸始淵抬頭看著仿佛巨人一般的遁一宗主,無比驚訝。
還真是毒液……
遁一宗主注意到了陸始淵瞳孔的顫動,把這個神情誤以為了是他對自己的恐懼,他頓時愈發自信,緩緩伸展開雙臂︰「遁一宗的同胞們,再一次成為我的力量吧……」
而後,他一雙純黑的眸子死死凝視著陸始淵︰「吾來守護!吾來拯救!吾來背負整個世界!你們這些域外邪魔,休想得逞!」
遁一宗主的話語如此正義凜然,搞得有一瞬間陸始淵真的以為自己是一個無惡不作,要毀滅這個世界的反派了。
哎,好像也差不多來著。不對不對,咱們倆的形象一看也知道誰才是正派好麼。
陸始淵搖了搖頭︰「像你這種厚顏無恥的家伙還真是少見,明明是把別人的血肉祭煉成了自己的招數,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遁一宗主不願再听陸始淵說話,手臂好似橡膠一樣猛然伸長、延伸,粗大的毒液手臂朝著陸始淵悍然砸落。
!
血肉之軀被砸得飛了出去,如同一顆炮彈般迅猛射出。當然,毫無意外。在那樣強大的力量面前,怎麼可能抵擋得住呢。
「噗啊……」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飛出去的又是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