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愫跟關澤修去了上次的餐廳。
安靜,東西好吃,酒好喝。
關澤修跟她講了一下初步的合作規劃,秦愫看他邊吃飯,邊說,忽然覺得自己以前對他很大誤解。
覺得他是個不學無術,仗勢欺人的混小子。
可是今天,听他條理清晰地講他宏大的布局,她忽然覺得他是有頭腦的,高瞻遠矚的,這幾年在國外,沒白念書。
秦愫听他講未來,托著額角,看著他意氣風發的樣子。
講了好久,關澤修忽然停下來,問她,「秦愫,我構想的未來很美好,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實現它嗎?」
秦愫想了想,坦白地說,「關澤修,我不好,我覺得我可能沒那麼向往婚姻,也有些排斥聯姻這種方式。」
「不要緊,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親身去經歷,才知道好不好,光靠想是不真實的。」
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好沉默下來。
關澤修忽然抬手,蓋在她手上,「試試嗎?」
秦愫覺得現在的情況有些荒誕,她沒想到會這麼快,在她還痛不欲生的時候,要突然從一個漩渦抽身出來,跳入另一個未知的漩渦。
關澤修一雙瀲灩桃花眼帶著笑,「自我介紹一下,本人關澤修,男,26歲,身高184,體重75公斤。抽煙但不多,喝酒但沒癮,身體健康,無家族遺傳病史,父母雙全,家境小富,談過三次戀愛,但我希望只有一次婚姻。秦愫,跟我試試嗎?」
他一本正經,讓秦愫忍不住笑,笑完,在他鄭重其事的目光中,她輕嘆了一下,說,「關澤修,我坦白,如果你有什麼感情上的潔癖,那我不行,我談過戀愛,也發生過成年人該發生的那些事,我現在還沒完全走出來……」
「你不就是想說,你有過感情經歷嗎,我也有啊。」他不以為意,「都這個年紀了,想空白也不切實際,我談過三個呢,我有什麼資格情感潔癖。」
他說的坦然,「重新開始就是了,婚後別出軌就行。」
秦愫給他弄的哭笑不得,也許是他的條件真的很引她心動,也許是她迫切想要逃離,或者找到個情感寄托,又或許,帶著一些道不明的,想要證明,或者報復,她完全說不清楚當下是什麼樣的心情。
她答應關澤修的時候,整個人處于懵懂狀態。
回到家,她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來的。
可是接下來的一切,都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
關家很快就直接向秦家提親了,是父母長輩層面的直接會面。
公司的合作也迅速推進,公司的高層也直接踫面,在共同擬定合同。
得知婚期就定在第二年的春天,她才後知後覺,原來這一切都是真實地發生了,並且,已經迅速地成為定局,不可更改。
——
定了婚期後,秦愫開始頻繁與關家人走動。
她本以為,以她的這種身份,又是這樣的形式,在關家人面前恐怕會被看輕,沒想到,關家父母人非常和善,比她家里那些姑姑嬸嬸對她都要親切。
跟他們一起吃飯,就好像去一個老朋友家里受到他父母的熱情招待,飯桌上不怎麼聊公事,只說家常。
父母踫過面後,秦母很是激動地對秦愫說,「女兒,他們家真難得,很尊重人,看得出來也對你很和氣,且不說聯姻能幫你穩固公司,單就說關澤修,和他家人,也真的是極好的對象和家庭。」
秦愫也感覺到了,關家人很好,她那點防備心和排斥心毫無用武之地。
關母也一點沒有強勢婆婆的架勢,三天兩頭就來找她,逛街,吃飯,給她買首飾,帶她去找設計師做禮服。
秦母性子淡然,都很少對她這樣熱情上心。
秦愫覺得有點不真實,太好了,好的她總覺得自己不該這麼順利地進入這麼完滿的新生活。
直到她接觸了一點關澤修的過去。
那天她跟關澤修一起去外地出差,兩家的合作已經開始啟動,兩人共同負責這一塊的發展,工作,生活,都開始頻繁往來,建立默契。
他們從工廠視察回來,地方偏僻,路況又不好,她坐車暈的厲害,吐了一身。
關澤修在旁邊給她找袋子,黑燈瞎火的,結果袋子是漏的也沒發現,最後弄了她一身。
秦愫覺得怪惡心的,叫他躲開點,關澤修也沒動,到了酒店,秦愫頭疼的要炸開,月兌了衣服就躺下睡覺。
隱約地,浴室水聲響動,依稀感覺有人給她擦臉擦身。
她不可置信,大少爺平時看起來就是養尊處優的,居然不嫌棄她吐的那些污穢。
第二天早上,她換了干淨的衣服,下去餐廳找他。
餐廳里,他坐窗邊,一個女人坐他對面,戴著墨鏡,但仍從半張臉和身形著裝,看出來是一位極為漂亮的年輕女人。
那女人跟關澤修談話,神色好像有點傷心,還有點生氣,關澤修神色仍是那樣明朗卻不羈的,帶著一股公子的浪蕩。
秦愫本不欲偷听,但那個女人吵鬧的聲音有一些大,她還是隱隱地听見了幾句
那女人拍桌子,「關澤修,你混蛋!你不是說你有愛的人,得不到她所以堅持不婚嗎,現在呢,你竟然要結婚了!還是閃婚!你個混蛋騙我!」
關澤修態度淡淡地說了幾句,樣子頗為敷衍,對比對面女人的激動,他那無所謂的樣子可挺有渣男的派頭。
女人又說,「走著瞧,你這個爛人,你玩我,我也不讓你痛快!」
兩人不歡而散,那女人憤怒地起身,拿了包走了。
秦愫依稀看出來,兩個人可能有不尋常的關系。
她沒馬上過去,心想著,難怪關澤修對聯姻這樣大的事如此看淡。
原來,他心里也有愛而不得的人,大概跟她一樣,心死了,怎麼都無所謂吧。
她看了看窗外的陽光,這樣也好,她還一直很沒把握未來會如何,得知關澤修跟自己一樣另有所愛被迫投入聯姻,她突然松了一口氣。
兩個目標明確的人,大概相處起來會格外清楚而簡單吧。
她走過去,關澤修看到她,收起那漫不經心的樣子,起身給她拉椅子,「怎麼樣,還頭疼嗎?」
秦愫搖搖頭,坐下來,跟他邊吃飯邊談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