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純粹是「聞風而動」的境界,發在意先所致。
中途喬坤已經收了大部分力道,他料想清風武道不弱,受此一招,應該沒事。
卻不料清風身子太虛,竟直接暈了過去。
「師兄!」明月忙奔過去查看,見得清風性命無礙才放心。
然後再看喬坤,眼神中都帶著些許怨憤。
喬坤自覺無趣,當下便欲離去回家。
于掌櫃卻高聲喊著,「明日一定要來,商量采藥具體事宜。」
「好。」喬坤答應下來。
今日已經晚了,他也不去打柴,只是回家默默炒了菜吃,安慰自己。
然後他又將買了的黃豆泡好,修行「龍行氣法」、「乾坤劍訣」,參悟各種仙道功法、法訣、符變化。
這是立身之本,他不敢有絲毫懈怠。
第二日他給自己做了一份豆漿油條,但是味道他並不滿意。
豆漿其實還好,油條卻沒有膨化開,口感真的比記憶中差很多。
喬坤輕聲嘆息,離開家門,到藥鋪去找于掌櫃。
剛到藥鋪,卻見有幾個士卒正盤問于掌櫃,清風立在于掌櫃身旁,但沒有動手。
難道是于掌櫃作奸犯科吧?喬坤到了近前,亮了下武成王銅牌,便問何事。
于掌櫃一把抓住喬坤的手,「喬兄弟,你可來了,正要和你商量采藥的事情呢。」
那士卒見了這情況,連說無事,匆匆走掉了。
「多謝喬兄弟了。」于掌櫃忙向喬坤道謝,「我想可能是和昨天一波人。」說著招呼著喬坤進入後院。
一撥人嗎?是藥鋪有什麼寶物?喬坤這麼想。
到了後院,清風開口,「我想和你再交手一次。」語氣中帶著些微的恭敬,又有絲絲戰意。
只是喬坤卻不想再欺負小孩子,當即真氣運行,以手作刀,對著遠處一棵小樹虛劈。
他本想發出無形氣勁,但運勁之時卻想起黃飛虎氣勁變化,便運轉真氣,壓縮氣勁,使之沿特定路線運行。
立時便有一道有形刀罡發出。
那刀罡將三丈遠的樹枝劈斷,威勢不減,過得三四十丈才慢慢消散。這有形刀罡倒也厲害。
他施展此招並非賣弄,只是希望清風能夠知難而退。
清風拔劍出鞘,一股氣勁順著寶劍發出,三丈外的小樹晃了晃,如同被風吹過一樣,但並沒有樹枝被劈斷。
清風隨即神色黯淡,喬坤卻有幾分驚訝。
這清風明明不是武道傳說卻能隔空發出氣勁,有些古怪。
而且喬坤感應得出來,清風修行的武道與尋常武道並不相同。
清風很快回過神,問道︰「你能教我武藝嗎?」
喬坤不想管清風有什麼秘密,也不欲在此事上糾纏,斷然拒絕,「不能!」
清風听了沉默不語。
這個時候「吱呀」一聲,屋門推開,明月從里面出來。穿得鼓鼓囊囊,連采藥的背簍都背上。
明月仍是小姑娘打扮,包子頭也十分醒目,喬坤看著不禁有些無語,若是不喜歡被人當女孩子就不要用這種打扮。
于掌櫃又交待,「此行若有天門冬、鞠華根、人參、石斛、獨活……采一些過來。」
「哦。」回答他的則是明月滿不情願的聲音。
二人很快走出西門,又往深山而去。
明月一路沒有說話,也沒有好臉色,顯然還是在生氣。
喬坤也不在意。他很願意尊重別人感情。清風明月之間,雖然不是傳統的師妹和師兄,但師弟與師兄之間的感情,也很好啊。
明月不通武藝,行進頗慢,走了一個時辰,也未走多遠。
喬坤心下著急,大概問明了方向,便拽著明月狂奔。
後來越走越快,明月更是腳不沾地,如同風箏那般被拖拽著。
喬坤一路施展靈鶴舞空勁,速度甚快,龍騰虎躍,雖然道路險峻,卻也如履平地。
到得深山,喬坤方停形。
「嘔!」明月停下,忍不住吐了出來,想來一路很不適應。
過得會明月緩過勁來,又狠狠地瞪了喬坤一眼,似乎更加生氣。
喬坤心道,這般動作就像是普通女孩子啊,還非說自己是男孩子。
不過明月還知道自己來是采藥,瞪過之後,又找尋起草藥。
踫到需要的便從背簍中拿出藥鋤,就地采摘挖掘,小心放到背簍里。
他雖然仍舊生氣,卻依然教導喬坤挖掘采摘手法,注意要點,藥性主治何病癥。
喬坤在旁小心記憶,有時候也試著挖掘一些藥草,偶有手法不對,明月便在旁指正。
喬坤忍不住地感慨,「于掌櫃還真是了不起,能夠教出你和清風這麼優秀的弟子。」
這是真情實意,清風雖然不是他一合之敵,但其實力並不算差。
至于明月,不過八九歲,在醫學藥草上就有如此認識,將來應該能成為名醫,活人無數。
只是明月卻不領情,撇撇嘴,「這都是我們自學的。師父他懂得還不如我們呢。」
嗯?不現實吧。人非生而知之者,也不是什麼都能自學,有時候也還是需要別人的幫助或者指點。就像他現在也需要找人指導一樣。
他說︰「令師對于藥材,藥性都十分熟悉……」
明月擺手卻打斷了他,「茯苓、獨活、黃連、九節菖蒲……我師父完整記下藥物特點,采摘重點,藥性,主治何病癥的藥物也就這二十幾種。」
「師父他用來看病的藥,也不過五六十種而已。其他的他都不熟。」明月也不怕揭他師父的短。
喬坤還是忍不住好奇,「那你怎麼懂這麼多?」
明月道︰「師父那有半卷《本草》,還有半卷《九經》,我從小便用它們識字,看得熟了,又采了幾年藥,自然就知道了。」
喬坤心說,原來那于掌櫃是個坑貨,那我幫錯忙了。這種無良大夫被打幾頓也好。
「我師父已經算是很厲害的大夫了。」看到喬坤的神情,明月又忍不住解釋,「那伙人是來鬧事的,不是我師父醫術問題。」
喬坤也知道確實如此,「那你師兄的武功總是他教的吧?」
提起清風,明月便活潑幾分,「師兄的武功是自學的。一開始我們受人欺負,他就和人打架,漸漸同年齡的人打不過他了,後來大人也打不過他。」
但喬坤又搖頭道︰「不對。」
他只見清風出了兩招,動靜轉換之間自有法度,還有那特殊的氣勁,這不是一個孩子能自創出來的。
明月道︰「後來也不知道師兄從哪學來一路劍法,叫作《不周風》,就更厲害了。」
喬坤尋思,不周山我還知道,不周風是啥卻還真不清楚了。莫非它和不周山有什麼關系?它是某個仙人所創的功法不成?
明月又問,「你武道高強,能教教我師兄嗎?」
明月對清風還真是好啊。喬坤心里這麼想,還是搖頭,「我沒有資格帶徒弟。」這非是他的推月兌之語,而是他真實想法。
清風的武道卻別有特點,和主流武學不是一個體系,並不好教。
明月還不死心,「若是我能給錢呢?」
喬坤一愣,這個倒是可以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