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果然精明,相處時間不長,便察覺出喬坤對于金錢的執著。
兩人很快就教導清風的價格達成一致。然後又采集了一些藥草,便返回藥鋪。
于掌櫃和明月共同辨認藥材,確認其價值。
其實這一趟是明月幫了大忙,喬坤只相當于交通工具,但于掌櫃比較厚道,還是按照收購藥材的標準算錢。
刨去明月的人工,剩下的錢往上取整給了八百文,不算多也不算少。
于掌櫃的藥鋪是小本經營,面對的是一些窮苦大眾,只用尋常藥材,並不用珍稀高價藥,自然也沒法給太多。
若非喬坤實力高強,能去懸崖峭壁等危險之處采藥,只怕還賺不得這麼些。
喬坤已經很滿足了,他心中盤算,如果每日都是這樣,二百兩怕是很快就可完成。
只是采藥的活計卻不能天天做,因為藥鋪藥材消耗得並不多,于掌櫃也要考慮周轉。
喬坤也不清點銅錢,只是揣到懷中。
清風等到一切結束,上前又問,「你能教我武藝嗎?」
喬坤點頭,答應下來,他對這少年也沒有惡感。當然主要是因為明月給錢了。
「你先把自己所會的武藝告訴我吧。」教授武藝也得因材施教,若不知清風基礎,喬坤實在沒法教導。
此時門戶之見甚重,各家都敝帚自珍,往往都不會讓人知道自己所學,像是喬坤施展出「丹鳳入昆侖」,黃飛豹見了便要上來質問。
但清風還是同意。去房間內找尋,最後掏出一份銅簡,珍而重之地交給喬坤。
那銅簡甚為古樸,其上的字乃是大篆書寫,看來是有些年頭了。
第一片銅簡上刻「不周風」三個字,再往後看,其上有言曰︰「風起八方,西北曰不周風,主殺生。」
喬坤心道,原來不周風就是西北風,那和不周山應該沒有什麼關系。
這銅簡前半部分主要講一部行氣引導之法。後半部分則是一部劍法。似乎保存不完善,少了幾片銅簡。但總體還是能夠串聯起來。
看完之後,喬坤不由皺眉。
這《不周風》與自己所學不同,與主流武道都不同。
他修行的「靈鶴舞空勁」是通過四肢軀體運動,引導天地元氣,淬煉筋骨,培養髒腑,洗練血髓。
每一重之間只有些微改變,並無太大差別,直至修煉到最後,氣血到達極限,凝練武道意志,接引天地元氣,然後真氣自生,有種種妙用。
這《不周風》則是在血氣還未強盛到一定境界時,便結合觀想之法,將精神氣血化為一種氣,然後在行氣引導之法輔助下運行,掠奪肉身力量,使之歸于丹田。
這行氣引導之法提前修出氣,不算是完全的真氣,卻又具有真氣的特點,可引導身體動作,做到普通武者無法做到的事。
能隔空發出氣勁,短暫踏空,也有類似于「聞風而動」的本事,算是不完全的武道傳說。
而且其氣勁路線精細,控制精微,有些方面甚至比武道傳說還強。
但是這般提前修煉的氣,卻不包含天地元氣,消耗完需打坐恢復,極損耗血氣。
看到這,他又打量清風,難怪小身板這麼虛,連他一掌都受不住。
便是喬坤不吞服牛虎面偶,不修行龍行真氣,「靈鶴舞空勁」修行到第九重,現在的氣力應該也有數萬斤了。
若修行「傲世虎皇勁」、「大力莽牛勁」,提升的力氣會更多。
喬坤心道,這《不周風》武道倒是極為精妙,只是若氣血不夠強盛,修煉反弊大于利。
「師父,怎麼樣?」清風十分上道,連師父都叫了。
「不要叫我師父,只是指導你而已。」喬坤擺手,拒絕了這個稱呼,對清風吩咐,「你先不要這麼修煉了。」
這般修煉縱然可以提前修煉出真氣,做到種種不可思議之事,但對氣血損害也大,無形中還降低了潛力。
有如建造空中樓閣,看著絢麗,其實根基不穩。
喬坤將種種分析與清風說了,「你現在應該多吃肉食,彌補身體的虧空,再修煉正常的武道。這《不周風》很好,卻要血氣強盛後再修煉。」
若血氣足夠渾厚,修煉這武道也不至于會有太大害處。
而後喬坤又傳下「傲世虎皇勁」第一重功法。
做完這件事,喬坤便琢磨《不周風》後面的劍法。
說是劍法,其實是勁法,是分化陰陽,催動陰陽變化形成風勁的法門。
風,是天地之間流動的氣,不發作則已,一發作便可拔山摧岳,非人力所能抵擋。
風有多種,涼風,融風,清風,不周風。
其中不周風,主殺生,劍意凜冽肅殺。
至于劍招,只有些許描述,而且語焉不詳,夾雜著「丁木人火」之類,不知所雲。
又琢磨一會,仍不甚明了,喬坤便離開藥鋪回家。
如此喬坤逐漸忙碌了起來,主業賣柴,副業作藥鋪護衛,兼職采藥,並指導清風修行武道「傲世虎皇勁」。
此外他修行《洞神天帝元變經》和「龍行氣法」,參悟「中品真仙訣」以及諸多符變化,至于「不周風」閑暇時也琢磨一二。
如此他生活逐步規律,法力雖然精進不快,但對術法的控制以及符的變化卻較之前提升太多。
「乾坤劍訣」已經修成第一重,能操縱一柄飛劍飛行。
他與清風、明月、于掌櫃以及藥鋪伙計漸漸熟絡,手中銀錢也逐漸增加。
只是隨著天氣逐漸回暖,百姓對于木柴的需求減少,木柴便沒有那麼好賣。
藥鋪用藥也是多于春秋二季采摘挖掘,他采藥的生意也受到影響。
護衛的工作又是兼職,也不穩定。
至于指導清風,回報更少,畢竟明月的私房錢也不多。
明月見喬坤指導清風,對喬坤的態度又有轉變,積極幫忙出謀劃策掙錢。
他知道喬坤廚藝不差,便建議喬坤在藥鋪門口經營些飯食生意。
喬坤自然從善如流。
他能做百來個家常菜,又有清風明月、于掌櫃、伙計們試菜,可以調整口味,將菜肴本土化。
生意開張,不算好,也不算差。總體有得賺,卻賺得不多。
因為此時很多食材、調味料都沒有,達不到喬坤想要的效果。
喬坤不斷琢磨,用別的東西替代,或者做出原來的食材。
過得一個月,在失敗了許多次之後,他終于做出了豆腐和豆腐腦。
前世他是個嘴饞異端,生活于甜豆腐腦之處,卻偏偏喜歡吃咸口味,只得學會自己制作。
此時他只能用海鹽調配的鹽鹵,豆腐稍有些苦味,不算完美復刻,但整體口感細膩,味道不差。
反正明月是非常喜歡,捧著一份豆腐腦放不下,又嘗了幾塊煎豆腐,忍不住贊嘆,「這東西美味,肯定大受歡迎。喬大哥你能賺很多。」
那就太好了,喬坤現在就想賺錢贏下賭約,「這東西還有些營養,甚至可以替代肉食。」
本來一直沉默的清風突然開口︰「若真如此,不如將這些都賣給大王。我听說數月不雨,大王正準備禁屠沽,這東西若果真能替代肉食,對大王必然十分有用。」
清風察覺不對,停下來問喬坤︰「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沒有。」喬坤輕聲嘆息,「你說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