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和繁衍是生靈最根本的念頭,無論強大與弱小皆是如此。
人族相對于很多生物已算強大,但在天地自然面前卻仍渺小和脆弱。
但即便面對天災、地裂、蟲禍、瘟疫,人族卻依然堅持,逐漸戰勝困境,所倚仗的不過是活著的念頭,敬畏的心,以及不放棄的信念罷了。
反倒是有些巫、妖、仙、神之流,自以為可呼風喚雨,移山填海,漸漸便對這方天地失了敬畏。所求不止是活著,還要更多,以至于身死族滅。
他們忘了,即便是強大的神魔,與天地相比依然弱小。
見軒轅、神農兩位人皇有贊賞之意,伏羲氏輕輕搖頭,「他的帝心只是凝聚,卻未完全成形。而且他想要的不止是活著,他還想活得有尊嚴。」
聞言軒轅氏與神農氏都沉默不語,最後還是軒轅氏開口︰「那也很好啊,難道我人族想要活得有尊嚴也有錯嗎?」
神農氏嘆息,「總要先活著。」
此時河圖洛書已非剛才模樣,而是光華閃動,不斷旋轉,最後逐漸坍塌收縮,收縮到極限又炸開。
炸開之後分成兩半,一半演化星空星河,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莫不包括,尤其紫薇垣更是清晰異常。
另一半卻是雲中天庭,紅雲逐日,過得會大日紅雲暗淡,卻是什麼都沒有。
伏羲氏端詳了河圖洛書片刻,說道︰「果然不差。」
河圖洛書上逐步演化,空白的那一半又漸漸出現大日、月亮、而後三百多先天神魔、三重天宮殿接連出現。
又有陰陽八卦轉化,復、臨、泰、大壯、夬、乾、姤、遯、否、觀、剝、坤等十二消息卦。
在這過程中,卦象逐漸膨脹,隱然有與星空分庭抗爭之勢。
十二消息卦逐漸演化,形成六十四卦。
「各印證所學吧。」
三聖早有默契,各自點頭。
身前各自浮現出光華,皆呈現八卦之形,只是具體細節處略有不同。此乃是三聖對天地自然的體悟。
三個八卦與河圖洛書的光芒接連閃爍,互證有無。過得會六十四卦接連補全,三聖各自體悟,顯然都收獲頗多。
軒轅氏先開口︰「姬昌天賦、機緣、氣運都不缺,方能創出這六十四卦。」
六十四卦可不是隨意組合就可以,每一句都要與天機相應。要創立這六十四卦需要足夠的機緣,悟性以及智慧。
神農氏又道︰「這六十四卦,包含簡易、變易、不易,便以易為名。」
伏羲氏道︰「元氣周行,演化周天,此易便叫周易吧。」
神農氏與軒轅氏皆稱「善。」
姬昌的部落便為周,將易更為「周易」,卻是要用「易」來庇護整個周部落。
又過了好一會,六十四卦將所有大日、明月、星空包裹。
這時一道流光從河圖洛書中飛出,化成伯邑考的樣子,只是他猶在閉目,顯是在體悟什麼。
很快又有一道白色的光芒閃現,化作一只白面猿猴。卻是被喬坤放到袖里乾坤符的白面猿猴。
那白面猿猴落地後並不停留,而是在滿地亂跑,翻跟頭,只是觀其步伐,凌而不亂,似乎有玄奧在里頭。
軒轅氏笑道︰「這畜生倒是好運道。如今也有了幾分得道的可能。」
喬坤還未從河圖洛書中出來。
河圖洛書變幻,六十四卦逐次閃爍,後來一些卦逐漸暗淡,只有十二消息卦亮著,再到最後,也都一一暗淡,最後只剩下坤卦。
「原來是坤卦嗎?」伏羲氏看著,神色上竟然有三分失落。
神農氏道︰「皇兄何必失落?乾坤二卦乃是周易總綱,坤卦也只是略遜色于乾卦而已。而且他性情柔順,更適合坤卦。」
軒轅氏卻不同意,「他以坤為名,現在竟又以坤卦為主,有坤德是不錯,總少幾分乾道剛健,未免柔弱。」
神農氏反駁,「坤厚德載物,天下之順莫如坤,象人象地,雖然軟弱了些,卻未必不好。」
喬坤此時在河圖洛書中,眼前便只有漫天流光,隨閃隨逝,他只覺天地至理都在面前,自身所學都可一一印證。
他不由演示自身所學,醉心其中。不由自主運起「正易心法」將一身所學武學再次梳理一遍。
至于道法也從「白雲還真妙法」一直梳理到「日月並行」,便連「神魔白骨法」和「洞神天帝元變經」都有了提升。
他看到了漫天的流光,在流光中他看到了諸多妙法,各根據術法、道法的強弱而不同。
而後他又看到先天八卦、後天八卦,六十四卦等等不同的玄妙,竟與姬昌所傳完全不同。他不斷參詳,一時之間對六十四卦體悟更深。
不知過了多久,他正參悟諸般法訣、符,忽然在漫天流光中看見一團模糊的影子,那影子依稀是人的模樣,用手掐諸般道訣法咒。
一分為二,而後又掐咒二分為三,三又化身萬千,各個影子掐不同法咒,變化成不同形象,而後又變化,似乎每個影子都能大小由心、隨心所欲變化。
他忍不住想要看清記憶每個影子的道訣法咒,卻總是不能夠,看了這個便漏了那個。那些影子也不著急,兀自重復法訣,不停變化。
如此重復了七七四十九遍之後,影子便消散不見。
喬坤便發現自己心神中多出兩門神通,地煞七十二變法和身外化身之法。
軒轅氏掐指推算,忍不住搖頭,「原來是‘地煞七十二變法’和‘身外化身’的神通,重術而不重道,卻落失珍寶。」
神農氏也覺得甚為可惜,只是嘆息,「非是此子重術而不重道。只是修道太慢,他等不得。」
這卻是沒錯,得到一門道法,修煉參悟需要太多時間,很難形成即時戰力,應對不得眼前危機,反不如法訣神通實用。軒轅氏也知道這情況,沒有再出聲。
此時河圖洛書中愈發黯淡,眼看坤卦也要滅掉,神農氏身前八卦卻發出一道光華進入河圖洛書之中。坤卦又明亮起來,又以坤卦開始,演化諸卦。
此時喬坤隱約覺得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很快他便會離開河圖洛書,只想著多參悟一會,能提升多少是多少。
這時卻有一道流光照到他身上,一時間他福至心靈,智慧迸發,感悟不斷,以自身所學與河圖洛書不斷驗證,又演化八種變化。
卻是「天氣歸,地氣藏,木氣生,風氣動,火氣長,水氣育,山氣止,金氣殺」這八種變化。
而後八種變化又自生變,以坤卦為首,變化了六十四卦。此亦名易,是為歸藏。
與此同時,喬坤感到自身神魂、身體都已經到達臨界,開始與周圍相互作用,隱隱要渡真仙劫,成就真仙。
軒轅氏對神農氏此舉有些不滿,「皇兄何必如此犧牲?這命格運數與他,也未必是害他。」
「不過只是幾千年的修煉感悟罷了。」神農氏身前的八卦略有些暗淡,他卻毫不在意,「我也知道這未必是害他,只是以生救生,非我所願。而且讓他承擔這些,對他也未免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