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比爾。
米爾米斯一眼就發現了比爾,倒不是因為他的樣貌出眾,而是他躲在其他人的身後觀望,指揮他人的行為暴露了他的身份。
估計這幾位奮力戰斗的選手,就是比爾在賽前籠絡的隊友。
芝士用力錘打牆壁,現在的她非常窩火,本想跟米爾米斯一對一公平地打一場,沒想到被這群卑鄙的家伙打攪了。
但芝士的腳剛邁出去一步,就遭受了覆蓋式火力,逼得她不得不跟米爾米斯一起擠在這狹小的柱後空間下。
而且二層的東西兩邊都有比爾的隊友,只要將綠色區域暴露給其中任何一邊,基本上就可以宣告出局了。
這種局面持續了幾分鐘,芝士的心情也逐漸煩躁,不停地用腳拍打地板,但越是焦慮,就越難想到辦法月兌困,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
芝士瞅了一眼米爾米斯,她似乎並不焦急,甚至十分鎮定地思考著什麼。
芝士好奇地問道:「你在想什麼?」
米爾米斯分析道:「我一路走來沒發現多少能用的道具,大概都是被他們搜刮走了吧。」
芝士沒好氣地說道:「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與其去分析那些有的沒的,不如想想怎麼打倒他們。」
米爾米斯瞥了一眼二層的人,他們依舊死死地盯著這邊。
一個人想要月兌困大概沒那麼輕松,或許需要芝士的幫助。
米爾米斯拍了拍芝士的肩膀,芝士不耐煩地瞪了米爾米斯一眼,但還是表示願意听米爾米斯說些什麼。
「有計劃了?」
「有一個,但我認為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損傷。」
芝士一听火氣就上來了,罵罵咧咧道:「你在小看我的身體素質嗎?快把計劃告訴我。」
米爾米斯有些不情願地湊到芝士的耳邊,小聲把計劃告訴了她。
听完這個計劃,芝士的心情忽然好了一大截,愉快地打了個響指說道:「听起來還真是瘋狂,不過我喜歡。」
但芝士依舊心存疑慮,問道:「不過這不算違反規則嗎?」
米爾米斯自信滿滿地說道:「比賽場地內的所有道具皆可使用。」
「還能這樣理解?」
芝士十分驚喜,驚于米爾米斯對于規則的利用,喜于自己看上的對手十分強悍,很有一戰的意義。
接著,芝士的語氣一變,像是提醒一樣說道:「不過解決他們以後,我就要和你一決勝負了,沒有意見吧?」
「沒有。」
——————
與此同時,二層的人有些等不及了。
拿著加特林的大胡子撓了撓頭,困惑地扭頭問道:「比爾,她們都不肯從那個柱子後面出來,這要怎麼打啊?」
比爾靠在牆邊,十分隨意地甩了甩手道:「簡單,我們隨便一個人下去把她們拽出來就好,犧牲隊友的分數也會加在你身上的,我們只要有一個人的積分達到最高就好。」
隊伍中的一個瘦子說道:「可是從這里到樓梯那邊跑很遠的路耶。」
比爾白了他一眼道:「那就從這里跳下去不就好了,跳到中央的水池里就不會受傷了。」
比爾指了指大廳中間的噴泉水池,噴泉也很合時宜地冒出了水花。
瘦子立刻反駁道:「水池這麼淺能有個屁用。」
實際上從二層跳到噴泉水池中這件事本身就很困難了,因為距離比較遠,以他們一般人的體質,很大概率跳不到水池中。
比爾臉色一黑,舉起水槍指著瘦子道:「那不然你想個好主意看看啊!」
「你不是指揮官嗎,我想得出來要你干嘛?!」
瘦子也不服氣,用兩把水槍一同指向比爾。
他和比爾畢竟只是暫時合作的關系,早就受不了比爾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了,與其听他羅里吧嗦,還不如趁現在了結他。
「那你干掉我啊,也不想想你們是靠誰才找到這麼多道具的!」
比爾咄咄逼人地喊道。
「你不就是仗著自己找東西的本事高一點嗎,我多花點時間,一樣能找到!」
瘦子也不甘示弱。
但兩人就這麼互相瞪著,但誰也不敢動手。
大胡子搖了搖頭,十分無奈,這只臨時拼湊的隊伍果然還是不好帶。
同伴的數量越多勝率越大,這種時候減員只會給其他人增加機會,內訌也至少要等到把眼下這兩個危險的家伙干掉才行。
不過大胡子內心也有些疑惑,比爾的情報似乎靈敏過頭了,他怎麼知道這兩個很厲害的人馬上就要在中央大廳見面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比爾能帶他們打贏這場比賽。
如果計劃順利,第一名到第三名的獎勵他們的小隊成員能夠全部吃下,這樣就算平分下來,也是一筆可觀的財富了。
大胡子默默握緊了槍托,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在這里輸掉。
這時,大胡子機敏地捕捉到了米爾米斯與芝士的小動作,立刻大喊道:「別吵了,機會來了!」
大胡子立刻架起加特林,嚴陣以待。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舉起水槍準備等她們一出來就實施火力覆蓋。
只見米爾米斯舉著芝士從柱子後面竄出,接著被芝士像是標槍一樣被拋出。
芝士臉朝上,背朝下,手上拿著兩把水槍,在飛過去的幾秒內也不忘給對面多來幾槍,好幾人的眼楮被糊上了涂料彈,只能瞎打一通。
眾人的注意力與彈藥紛紛向著芝士追去,而米爾米斯似乎被遺忘了。
米爾米斯優先往比爾的方向投擲了一枚水球,水槍受到撞擊,整個爆裂開來,大片的涂料像是天網一樣蓋在了他們身上,瞬間淘汰了與比爾在同一個方位的所有人。
另一邊的人看到了對面的慘狀,立刻嚇得潰不成軍,開始四散而逃。
但是二層沒有任何掩體,他們無處可逃,第二枚水球爆開,將他們全軍覆沒。
鐵打的牆上發出踫的一聲巨響,米爾米斯立刻向芝士的方向跑去,試圖扶起芝士,單被她拒絕了。
芝士快速從地板上站起,拍了拍有些疼痛的後背。
原來芝士在半空調整姿態,沒有讓她的頭部直接撞上牆壁,而是用背部抵消了撞擊的傷害。
「你的槍。」
芝士將左手的水槍遞給米爾米斯,然後開始月兌白外套。
芝士和米爾米斯剛剛交換了外套,芝士原來的外套,綠色區域在腰部,飛出去的時候有可能會被流彈擊中,換成米爾米斯位于背部的外套後就可以安心了。
米爾米斯也月兌下芝士的外套,換回原來的。
恰逢此時,米爾米斯抬頭看了一眼二層,發現了踮起腳尖準備開溜的比爾。
就在米爾米斯投擲水球的那一剎那,比爾一個箭步沖到大胡子的身後,用他健碩的體格作為自己的擋箭牌逃過一劫。
比爾也發覺了米爾米斯的視線,立刻趴下,避免她們的涂料彈擊中自己的右膝蓋。
米爾米斯能看到比爾在匍匐前進,但視線範圍之內看不到綠色區域,就算擊中他也不能淘汰他。
米爾米斯犯難時,芝士來到她的面前,擺出了一個墊腳的動作,示意米爾米斯踩著她的手跳到二層上。
米爾米斯立刻心領神會,蹬著芝士的手高高跳起,順利來到了二層。
吭啷!
米爾米斯落在了二層,這個聲音對于比爾來說無異于宣判死亡,此時他的臉上再也沒有那份愜意的笑容,只剩下無窮無盡的恐慌。
冷汗爬滿比爾的臉,身體緊張地無法移動,喉嚨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米爾米斯緩緩靠近的腳步聲,如同死神一般逐漸逼近。
接著,比爾被米爾米斯輕松領起,比爾焦急地比手畫腳道:「女俠等等,我們可以一起對付那個方腦袋,她現在身上的積分肯定特別多,只要干掉她第一名就肯定是你的了。雖然我們一開始沒有合作成功,但是現在合作也不晚啊。」
比爾的嘴巴像是連珠炮一樣瘋狂開合,叭叭叭地說了一堆廢話。
米爾米斯沒有听進他的話,利落地朝他的右膝蓋補了一槍,然後放開了他。
比爾萬念俱灰,如同咸魚般倒在赤紅色的涂料中,擺出了一個經典的團長姿勢。
在場的選手,除了芝士已經全部淘汰。
米爾米斯從二層跳下,本想與芝士一決勝負,卻發現芝士的身影消失了,只留下用涂料在牆上寫的一段文字。
最高點
這大概就是芝士選的決戰地點了吧,米爾米斯如此推測。
最高處的空曠且視野好,不容易被其他選手偷襲,很適合作為最終決戰的地方。
雖然米爾米斯不清楚原因,但是芝士似乎已經擅自將米爾米斯視為了必須要打倒的對手,而且對此十分熱忱。
米爾米斯將前往最高點作為當前的目標之一,不過這個任務的優先級並不高,畢竟,米爾米斯並不知道去最高點的路,說不定就在龐大的游輪里迷失了道路呢?
米爾米斯離開了中央大廳。
而在工作人員們前來帶走落敗選手時,比爾擺出了一個「停一下」的動作,阻止工作人員靠近。
工作人員有些不解地問道:「怎麼了?你已經被淘汰了啊。」
比爾將外套和褲子月兌下,里面還有一層衣服,而且也是參賽選手的指定服飾。
內層的衣服沒有沾到染料,綠色區域自然也是干干淨淨的。
比爾斬釘截鐵地說道:「我還沒被淘汰,這套衣服是我從臨時棄權的一名選手手上得到的。我自己的衣服干干淨淨!」
工作人員有些犯難,于是打電話給負責人詢問道:「這種情況應該如何判定?」
「讓他繼續參賽?好,我明白了。」
圍住比爾的工作人員們離開了,帶著其他選手一起退場,整個大廳只剩下比爾一人。
比爾來到監控的死角,然後將手表放到嘴邊,問道:「她們現在的分數如何?」
手表中傳來模糊的男性聲音:「米爾米斯的積分最高,芝士的積分第二,整個場上只剩十四個人了。」
比爾臉色鐵青:「那我豈不是只能去打敗米爾米斯了?」
「就沒有什麼翻盤的辦法了嗎?」
「」
手表中傳來細微的電流聲。
「你還在嗎?」
比爾敲了敲手表,莫非是接觸不良?
沉默許久後,手表再次傳來男性的聲音:「到最西邊的倉庫,里面有一件道具可以逆轉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