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四周只有無盡的黑暗。
像是能夠吞噬一切的絕望。
湖水般介于藍綠之間的瞳孔顫抖著,似有凌凌波光。
那是驚恐的淚水。
她無法說法,因為嘴中塞著口枷。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響起。
慵懶,倦怠,像是還沒睡醒就不得不上課或上班的普通人。
「你怕狗嗎?雪莉。」他的問題听起來沒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哦,忘了你不能說話了……」他自問自答道。
啪的一聲,黑暗的室內亮起了一束光。
唯一的一束光照耀在被束縛的少女身上,像是舞台中央萬眾矚目的明星。
但這並非舞台,而雪莉也不是明星。
她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卻刷著一層厚厚的,散發著香甜氣息的液體。
黑色的、紅色的、白色的螞蟻在她的身上肆無忌憚的爬行。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光亮,她只是無法承受的閉上了眼楮,卻還是因為閃避不及而被光束刺痛眼楮,情不自禁落下淚來。
視死如歸一般的不願再睜開眼楮。
仿佛這樣,就不用繼續面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艾維克利爾臉上的巴掌印,讓人看著有些不太順眼。」男人自顧自的開口,並不介意少女的不配合。
「那張臉和那雙眼楮,長得很好不是嗎?」
「那就再問一次好了,你怕狗嗎?」男人關掉了聚光燈,聲音漫不經心。
他的話語之間並沒有太大的關聯,仿佛只是想到哪里就說哪里一般,充滿了發散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四周仿佛出現了另一種聲音。
恍若野獸般粗重的、饑餓的喘息聲。
雪莉沒有睜開眼楮,卻能感受到身上傳來的癢意與刺痛。
令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栗。
而黑暗中虎視眈眈的眼楮,像是這般境遇下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濕熱的舌頭舌忝舐上腳心時,一直忍受著折磨,視死如歸的少女情不自禁的發出掙扎的嗚咽聲。
全身上下都在妄圖反抗,卻只是無用之功。
「背叛者會被緊追不舍的獵犬盯上,直至死亡。」男人的聲音輕描淡寫,說話間還打開了一罐咖啡。
吞咽聲也顯得十分大聲。
「行動組的那些家伙很少將目標的尸體埋在野外,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會被饑餓的流浪貓狗給挖出來。」
「尸體對許多動物來說,都是一頓美食。」
「包括烏鴉。」男人像是在故意嚇唬對方,又像是隨口一說。
但是四周真的響起了振翅的聲音。
以及……烏鴉的叫聲。
不詳且淒厲。
少女顫抖著睜開眼楮,早已習慣黑暗的眼楮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置身事外的身影。
黑色連帽衛衣,黑色口罩,一身漆黑的身影。
看似慵懶,卻在抬眼時流露出莫名的威勢。
打盹中的獅子,也依然是獅子。
「好好享受屬于叛徒的待遇吧,雪莉。」
將這一切牢牢記住。
屬于背叛者,與敵人的噩夢。
從此遇到與黑色相關的事物,都會想到這段噩夢。
被噩夢所束縛,一生都無法逃離。
……
客廳中的血跡被羅伯特清理的干干淨淨,大福也從電梯中走了出來。
地下實驗室的血跡也被處理干淨。
當波本回來時,室內已經看不出絲毫問題。
只能看見愛爾蘭和艾維克利爾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坐在沙發上,黏糊糊的聊著天。
玩偶熊就像是真的玩偶熊一樣,充當著艾維克利爾合格的靠枕。
「你們在聊什麼?」白發深膚的男人自然的在沙發坐下,腿架在茶幾上問道。
他進來的時候听了一嘴,好像是和艾維克利爾跟那群小學生參加的活動有關系的事情?
「我在和愛爾蘭叔叔聊那個福爾摩斯迷旅行團的事情……」艾托也極為自然溫馴的回答了波本的問題。
並且順著對方的問題深入的解釋起來。
「那個活動的組織者應該是組織某個成員的下線……」
「不過他被殺了,這次的篩選任務活動失敗了……」說到這里,他的模樣變得有些垂頭喪氣。
「那個家人會生氣的吧。」白發藍眼的少年背靠著玩偶熊,踩著沙發蜷起腿坐著,雙臂環抱著膝蓋,下巴墊在膝蓋上,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為什麼要擔心一個陌生人會不會生氣?而且這件事和你根本沒關系吧。」波本听完了全程之後表情有些微妙的古怪。
「殺死對方下線的另有其人,不是嗎?你只是……」
「什麼都沒做而已。」白發的男人惡劣的笑了起來。
艾維克利爾只是什麼都沒做而已。
雖然有些時候,無動于衷的旁觀者更加可惡。
但是這和他們有什麼關系呢?
「無論怎麼查,都不會查到你身上的,只要不被知道,就和你沒關系。」波本輕蔑的笑了笑說道。
做一個置身事外,可惡的旁觀者就夠了。
白發的少年盯著波本看了半天,最後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和只要不被發現,就是沒做過,是一樣的道理。
愛爾蘭看著波本,欲言又止,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又強自忍耐了下來。
波本教的沒錯。
組織的孩子是不可能長成真正的善良正義的小伙伴的。
愛爾蘭也從未想過將艾維克利爾養成真善美的性子。
卻也沒有過多干涉對方想法的打算。
組織的孩子在十二歲時,已經很有主見了。
甚至更小一點時,也已經有自己的處事風格了。
過多的干預只會影響對方成長。
愛爾蘭並不想讓艾維克利爾成為另一個自己,哪怕最初他覺得艾維克利爾和年幼時的自己有幾分相似。
沒有人能成為另一個人,艾維克利爾也不需要成為另一個人。
所以……無論是成為另一個波本亦或者琴酒,都不行。
最好還是……不要有任何改變。
愛爾蘭不希望艾維克利爾發生改變。
波本注意到了愛爾蘭的神情,只是冷淡的哼了一聲。
「看來你也沒徹底變成傻爸爸。」他嘲諷了一句。
要是愛爾蘭打算將艾維克利爾保護的嚴嚴實實,想把對方養成普通小孩子的話……
他就可以舉報愛爾蘭教壞組織的未來,讓對方滾出這間屋子了。
可惜,愛爾蘭還沒那麼傻。
雖然喜歡用對待普通孩子的態度對待艾維克利爾,卻並沒有打算讓艾維克利爾成為普通孩子。
「特基拉怎麼了?外面的陷阱好像被觸發過。」波本的目光透過不遠處的玻璃落地窗,看向了院中的草坪。
草坪也被清理過,看不到血跡。
但是親手埋下陷阱的波本卻能夠看出不對勁。
被觸發的陷阱需要重新布置,否則無法再次使用。
他看出了不止一處陷阱已經被觸發過。
更新不穩定是因為要高考,別問為什麼更新越來越任性了,之前發過單章了,不是我不想,是我做不到,我每天應付四個老師,瘋狂刷題,試圖給自己提高兩百分成績,笑死,人活著就還能繼續寫,高考不出意外我只能考一次,除非我復讀,我傻了才復讀。
以及換了個新封面,哎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