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學院內,熱鬧非凡。
足有上百人,穿著統一的紅色馬甲,還配有反光條,腦袋上綁著紅布條,鑼鼓喧天。
「我說梁炮,你這些衣服,都是從哪弄得啊?」許茉茉臉色奇怪道。
「專門定制的,便宜,之前有一家清潔公司定了衣服但是沒有付尾款,老板就直接低價賣給我了。」梁炮小聲解釋道。
听這麼一說,許茉茉立刻覺得一切都合情合理起來了。
「本來,後面是應該印清潔兩個字的,幸虧還沒印,我就讓他們把抗議兩個字印上去了。」說著梁炮還挑了挑眉,一副拿了諾貝爾文學獎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我睿智不?」
「挺好的……」對此,許茉茉已經不想說些什麼了。
「砰砰砰」趙桐的身上掛著一個鼓,左右手各一個鼓槌,非常有節奏感的敲擊著。
梁炮自己手中的銅鑼也敲響,鐺的一聲,許茉茉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越來越多的人,為他們駐足,然後詢問。
「這是怎麼回事啊?」
「抗議什麼啊?」
梁炮已經提前安排人混了進去,此刻立刻跳出來,解釋道︰「你們還沒看到論壇上的帖子嗎?荒級甲班顧淵的事跡,不會吧不會吧?」
「哦!我想起來了!是顧淵的事情啊!就是那個救下妖獸的?嘖,那個妖獸其實挺可憐的,哎,那什麼機車黨的人,真是死有余辜!」
「你們是不知道,現在學院已經準備開除顧淵了,這天理何存啊?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于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加入游行隊伍中。
梁炮看在眼里,得意在心里,手腕上的小天才電話手表此刻都閃閃發光。
而此時。
紀清魚身後帶著烏泱泱一大群人已經趕了過來。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一個年紀有些大的老主任看到這一幕氣得跳腳。
「簡直無法無天!」
紀清魚也沒想到,武道學院里的學生竟然會為了顧淵開始游行。
「這些孩子……真是胡鬧。」紀清魚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臉上卻帶著笑容。
她轉過身,看著身後的若干人,輕笑了一聲,說道︰「各位也不用這麼生氣,我覺得,這就是來自于武道學院內的聲音嘛!咱們為人師表的,總得在意一下同學們的想法吧。」
听到紀清魚的話,不少人的臉都黑下來。
「而且,據我所知,就連馮瀟和鞏迪兩人,也都已經回來,並且送到醫院去了。」紀清魚說道,「這可是顧淵找鎮妖司求情的,可見,這孩子心性的確純良,以德報怨。」
說起這些,紀清魚也是一陣感慨。
有人沒好氣道︰「那兩人本來就不會關多久,鎮妖司關著他們還得管飯呢……」
紀清魚听到這話非常憤怒,怒斥道︰「我們當然能明白這一點,可顧淵不明白啊,他只是單純的,善良而已,你說的這些,他明白嗎?
他還是個孩子啊!」
「……」
這話一說,無人可以爭鋒了。
「院長,這些人……怎麼處理?」
紀清魚想了想,說道︰「我來吧,畢竟,我是院長,這個時候不說話,同學們還以為我們武道學院不分黑白呢。」
說完就大步流星朝著前面走去,其他人攔都攔不住,望著紀清魚的背影,眾人開始捶胸頓足。
「怎麼能讓她去呢!」
「什麼叫不分黑白……這是點我們呢?」
他們這個時候說這些,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看到院長過來,梁炮趕緊揮揮手,鑼鼓聲也都听了下來。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啊!」望著這些同學們,紀清魚張口就來。
梁炮撓撓頭。
本來就是想游行一下,給武道學院的人添添堵,怎麼听紀清魚這麼一說,感覺瞬間就升華了呢?
「同學們,你們的訴求,我們已經知道了,放心吧,我們武道學院一定會明辨是非,絕對不會讓一個善良的人受委屈!」紀清魚沉甸甸道。
梁炮等人,面面相覷。
這是什麼劇本?
自己這邊可還什麼都沒說呢!
「你們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嗎?」紀清魚問道。
「沒……」梁炮拔劍四顧心茫然,「沒有了,應該……」
「既然沒有了,那就趕緊回去吧。」紀清魚說道。
梁炮內心是茫然的。
為了這場游行,他拉著趙桐他們準備了好幾天,本來還想鬧得轟轟烈烈,到時候讓顧淵看到,炮哥是多麼可靠。
甚至,梁炮連游行路線,口號都沒有想好了,可這剛開始似乎就已經結束了。
「那我們,要不就回去?」梁炮試探著問道。
趙桐輕咳了一聲,說道︰「你說了算。」
梁炮嘆了口氣。
「那就先回去吧。」
……
等紀清魚回到會議室里,也是自信放光芒了。
「看到沒?同學們對我這個院長還是非常信任的,三兩句話,就被我勸回去了,當然了,這也不是我個人能力的體現……」
說著說著還謙虛上了。
「各位,武道學院內,同學們的態度,你們也都看見了,難道現在,你們還想著開除顧淵嗎?」
「咳咳,院長,總不能就因為一群學生游行,我們就不開除顧淵了吧?那以後,這些學生們不樂意了,豈不是得天天游行?」
「是啊,院長,這可不是什麼好風氣,我認為,我們需要及時扼殺!」
「話是這麼說,但是顧淵的情況的確有些復雜,如果我們真的選擇開除,怎麼解釋呢?難道告訴所有人,武道學院認為,顧淵的做法是錯的?」
「這個……」
如果之前紀清魚說出這番話,這些主任老師們,也不會特別在意。
可現在,武道學院的學生們為了顧淵那點事情甚至都開始游行了。
而鞏迪和馮瀟,又的確是梁炮帶回來的。
這些因素他們不可能不考慮。
就在此時,武道學院的副院長關憑躍,突然起身。
「院長,其實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各位能否贊同。」
「說說看。」紀清魚微笑著說道。
其他主任和老師也都連連點頭,在他們眼里,關憑躍是和他們站在一起的。
關憑躍微笑著說道︰「顧淵的情況,的確有些特殊,雖然救下了妖獸,卻也情有可原,法理不外乎人情,我們需要考慮這一點……」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老頭子就打斷了︰「關院長的話,老朽不敢苟同,殺了人的妖獸,無論什麼原因,都該斬殺!這是鎮妖司的準則!」
關憑躍看了看他,笑著說道︰「您說的很對,但是……顧淵是武道學院的學生,又不是鎮妖司的人,鎮妖司的準則,怎麼能放在顧淵身上呢?少年英勇,有自己的道理,有何不可呢?還是說,武道學院的學生,都應該和鎮妖司一樣?那您敢保證,每個學生畢業後都可以進入鎮妖司嗎?」
關憑躍一連串的問題,讓老頭啞口無言。
「所以,我的想法是,顧淵身為武道學院的學生,救下妖獸情有可原,並且妖獸也得到了懲罰,鎮壓在降佛塔內,這是功!
而顧淵為了救下妖獸,也的確傷害武道學院的學生,許牧,鞏迪,馮瀟共三人。」
「關老師是想說,功過相抵?」有人皺眉道。
關憑躍搖頭。
「功過相抵,本身便是不合理的。」
听到這話,許多人臉上的表情稍有緩解。
「我的想法是,功勞可以計入功勛記錄在案,任務算他們完成,可過也得處罰,顧淵傷害同學,所以,暫停所有課程,學籍保存,也就是說,他還是武道學院的學生,但是不能去學校上課,各位覺得如何?」
紀清魚忍住笑意,敲了敲桌子,看著交頭接耳的眾人。
「各位,誰贊成,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