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依舊是武道學院的學生,可以進入試煉之地,還不用去上課了?天底下還有這種好事?」鐘悟塵釣著魚,看著顧淵,感到匪夷所思。
「嗯,院長是這麼和我說的。」顧淵笑著說道。
「嘖……這是關憑躍提出來的?看來,這兩個院長是商量好的。」鐘悟塵想了想說道,「學院里那些人,估計也反應過來了,只是,他們也願意順水推舟,算是有了個解釋。」
顧淵撓撓頭,問道︰「先生,不是說咱們不釣龍魚了嗎?」
「你這不是受傷了嗎?我作為你的先生,總得表示表示,這不,釣條龍魚,也算是給你補補身子。」鐘悟塵話音剛落,身後傳來紀清魚的笑聲。
「鐘先生可真是慷武道學院之慨啊!」
鐘悟塵並未回頭,笑著說道︰「反正你們又不吃,養在這也是浪費。」
紀清魚一臉的無可奈何。
顧淵看到紀清魚,趕緊起身。
「院長!」
「嗯。」紀清魚看著顧淵,笑了笑,「傷勢如何了?」
「在床上躺了五六天,好了許多。」顧淵趕緊說道。
「那就好。」紀清魚點點頭,道,「好好養傷,不要想太多,學院這邊,更用不著你擔心。」
「嗯。」顧淵還有些不好意思,他尷尬道,「這段時間,給院長您添麻煩了。」
「也不算什麼麻煩,其實我也沒覺得你做錯什麼,挺好的,真的。」紀清魚微笑著說道。
顧淵有些驚訝,但是嘴上也沒說什麼,只是好奇紀清魚為什麼會過來,總不可能只是和他說些鼓勵的話吧?
果然。
紀清魚說道︰「那個叫鞏迪的,還有馮瀟,說想見見你,你答應嗎?」
顧淵一愣︰「他們見我做什麼?」
難道是想要報仇?
「這個我還不清楚,本來,我是想要將他們開除的,但是你知道的,連你都沒被開除,如果單單開除他們……有些說不過去。」紀清魚笑著說。
「嗯,是這樣的。」顧淵並不在意那兩人是否被開除。
「這樣吧,我安排一下,等會讓人帶他們過來。」紀清魚說話的時候,也在看著顧淵。
如果顧淵反對,她就回絕了。
好在,顧淵只是點點頭。
「那也行。」
「嗯。」
等到紀清魚離開後,顧淵才看了看鐘悟塵。
「先生,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有。」
「啊?」
「準備抄網。」
說完,已經提起魚竿。
一條金色的龍魚躍出水面,濺起了水花。
經過一番拉鋸戰後,顧淵用手中的抄網將龍魚撈了上來。
「嘖,這條有點瘦啊,不過能將就著吃了。」鐘悟塵發表了一下意見。
顧淵看著他,有些迷茫了。
明月胡同發生的事情,鐘悟塵不可能不知道。
可一直到現在,他似乎都不打算說些什麼。
等回到院子里,顧淵還準備如之前一樣去殺魚,卻被鐘悟塵攔住了。
「我來吧,你傷勢未痊愈呢。」
「無礙的。」顧淵笑笑,倒是有些倔強。
鐘悟塵看了看他,也沒說什麼了。
顧淵清理著龍魚,鐘悟塵就辦了張竹椅子,住在旁邊,翹著腿,听著收音機里放出來的小曲,院子里還算陰涼,天氣也慢慢轉涼了,舒適度提升許多。
等到龍魚清理到一半,顧淵突然想到什麼,回屋子里為鐘悟塵又泡了杯茶。
接著,重新坐下,刮魚鱗。
就在這個時候,鐘悟塵突然開口道︰「你今天來學院,是心中有疑惑?」
「沒有。」
「哦?」
顧淵笑笑,用手掌的虎口處擦了擦額角的汗,徐徐吐了口氣,仰起頭看著鐘悟塵,說道︰「先生,我心里很靜,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那你想听我說什麼呢?」鐘悟塵輕聲說道,「判斷你做的,是對是錯嗎?」
顧淵一愣,有些茫然了。
是的啊……
自己,想听先生說什麼呢?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的。」鐘悟塵說道,「以前倒是沒人這麼做過,或許有,可一定是錯的?」
最後是詢問的語氣。
顯然,他自己也不知道。
「既然你覺得,自己是對的,那就堅持下去好了,反正本來就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說白了,一只妖獸而已。」鐘悟塵輕描淡寫道。
從他的角度來看,這的確只是一件小事。
微不足道的小事。
「先生,所有的妖物,都該死嗎?」顧淵突然問道。
「當然不是。」鐘悟塵說道,「別的地方,太遠了,我不知道,也不了解,對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就不能妄加斷論。但是,在北疆,就有一個地方,生活了許多妖族,而且,和斬妖軍關系密切。」
顧淵頓時瞪大眼楮。
「斬妖軍,和妖族和睦相處?」
「北疆地勢復雜,人族和妖族比起來,是有很大劣勢,于是,很多年前,就有一些妖族,專門幫我們馴化妖獸,最多的是一種戰馬,身上有堅韌的鱗片,防御性極強,日行千里,那些妖族。」鐘悟塵說道。
顧淵恍然大悟,對此非常好奇。
「行了!我說這些,沒什麼意義,你要是真想了解,還是得去北疆,親眼看看。」鐘悟塵說道,「人族和妖族之間存在的是大道之爭,可那又如何呢?只要妖族能夠為我所用,那就沒什麼不能商量的。」
顧淵想了想,點點頭。
「先生,我明白了,就像狼可以馴化成狗,為我所用。」
「前提是,當狗不听話的時候,你有一棒子打死它的能力。」鐘悟塵幽幽道,「否則,那就是給自己找麻煩,從動物園里拉一只馴化完成的老虎,普通人敢養嗎?」
顧淵輕輕點了點頭,眼神愈發堅定。
鐘悟塵站起身,將龍魚端起來朝著廚房走去。
等到吃飯的時候,顧淵接到了魏玄衣的電話。
那一刻,他的臉色刷得冷了下來。
「顧淵,你說的不錯,那四個人,都被放出來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魏玄衣同樣滿腔憤怒。
「知道了,等我回去的。」
掛了電話,顧淵仿佛無事發生,默默吃著龍魚。
鐘悟塵看他一眼,皺了皺眉頭。
「想殺人?」
「不殺人。」顧淵搖頭,「我沒那麼肆無忌憚。」
「哦……那就是比殺人還要狠了?」鐘悟塵笑笑,像是看穿了顧淵的內心。
顧淵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鐘悟塵用筷子夾了一塊肉,說道︰「我不會勸阻你,也不會支持你,我說過的,不管你做什麼,都是你的事情。」
「先生放心。」顧淵微微一笑,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