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日,早晨8點。
無數刊印的報紙、真理教會的旗幟裝上火車,與真理教會新培養的修士們一起,沿著鐵路,前往羅曼諾夫王國各座城市、鄉鎮,與此同時,駐守在莫斯克周邊地區的軍隊迅速集結,整座城市的上空匯聚著凝重的氣氛,民眾們意識到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早上9點,克里斯托弗、薩琳娜在杰蘭等幾位血族成員幫助下,飛往彼得堡。
10點,街道上突然出現了許多貓貓,成群結隊的穿過大街小巷,直奔郊外的貴族莊園。
11點,愛德華和博德利諾夫帶領幾名士兵沖進一座旅館中,抓捕了潛藏在里面的智慧神教修士。
正午,奧努夫里、拉夫爾、馬卡洛夫等將領來到克里姆林宮。
「奧努夫里,你率領騎兵封鎖伏爾加河南部鐵路,暫停一切火車行駛,拉夫爾,你負責基輔方向,馬卡洛夫、戈夫曼」
金碧輝煌的格奧爾基耶夫大廳內,卡捷琳娜開始布置封鎖線路,她很贊同馬維的想法,一旦發動政變,勢必會有很多貴族卷資逃離,如果只是貴族,卡捷琳娜還不至于大動干戈,但他們攜帶的資產,是屬于羅曼諾夫王國的財富,絕不能外泄。
在各地爆發政變的時候,莫斯克方面的軍隊必須封鎖主要鐵道,攔截想要逃走的貴族派。
「殿下,如果貴族派從彼得堡或者海路逃走怎麼辦?」馬卡洛夫問道︰「王都附近,沒有咱們的軍隊。」
「海路方面,我已經讓雅可夫他們封鎖了海岸線,至于王都的情況不必擔心。」卡捷琳娜說︰「貴族派手中掌握著五個集團軍,他們不會輕易逃走的,而亨利大主教也不會允許他們在局勢沒有完全清晰前逃離。」
作為五個集團軍的最高指揮官,尹萬諾維奇公爵、第比利斯公爵等人至關重要,如果連他們都逃走了,那麼只憑智慧神教是無法完全控制軍隊的,所以亨利大主教才會以貴族派的家人親卷做要挾,強迫他們支持智慧神教。
即便要撤離,也要等到分出勝負之後,而不是政變剛開始就選擇逃走。
「殿下,我父親他們怎麼辦?」一向對卡捷琳娜的決議毫無質疑的戈夫曼詢問道︰「軍功貴族早就已經選擇支持殿下您了,您也答應過,保證我父親他們的安全」
「國內鐵路並未禁止通行,距離政變開始還有將近兩天時間,你們可以派人通知軍功貴族,讓他們以最快速度,來到莫斯克,他們在這里是安全的。」
「是!」
「各位,為了避免誤傷,政變爆發後,命令所有士兵左臂系上紅繩,那是真理教會的象征,凡是遇到沒有系上紅繩的士兵、貴族,不要猶豫,立即射殺!」
「遵命!」
傍晚時分,克里斯托弗、薩琳娜等人抵達了彼得堡,在貓貓的幫助下,順利來到了尹萬諾維奇公爵居住的莊園。
莊園已經人去屋空,只有少量的護衛巡邏,別墅內部空蕩蕩的,尹萬諾維奇公爵獨自坐在客廳里,手里提著一瓶烈酒,臉上滿是新長出的胡茬,與不久前意義風發的模樣判若兩人。
杰蘭帶著克里斯托弗、薩琳娜直接降落在別墅陽台,听到身後響起的開門聲,尹萬諾維奇公爵回過頭來,目光掃過薩琳娜幾人的臉龐,冷聲問道︰「你們來做什麼?」
他認得薩琳娜,也認得克里斯托弗,半年前就加入真理教會的他們,資料早就放在貴族派的書桌上了。
「公爵閣下,保羅一世擬寫的退位詔書在什麼地方?」克里斯托弗直接發問,他知道時間緊迫。
尹萬諾維奇公爵一指牆上的保險櫃,剛要說出密碼,就看到杰蘭走上前,在一陣令人牙酸的扭曲聲中,硬生生拽開了鐵制櫃門。
「找到了。」
杰蘭拿出存放在保險櫃中的羊皮紙,確認上面蓋有國王印章後,交給了薩琳娜。
拿到退位詔書,克里斯托弗並未第一時間離開,如果只是為了退位詔書,馬維不會專程讓他和薩琳娜跑一趟,只派杰蘭它們就行了,讓他們親自來此,還有其他目的。
「公爵閣下,退位詔書中的內容你肯定看過了。」克里斯托弗坐到尹萬諾維奇公爵對面,語氣嚴肅道︰「保羅一世已經自殺,現在的保羅一世,不過是被亨利大主教控制的傀儡罷了,你應該盡早做出決斷。」
「決斷」尹萬諾維奇公爵無奈的笑了笑︰「阿列克謝他們被抓去了波龐王國,你要我做出什麼決斷呢?」
「關于這件事,已經有人替你解決了不是嗎?」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閣下心里清楚。」克里斯托弗說︰「芬恩‧德羅斯特雖然逃走了,但那並不代表智慧神教就能完全控制貴族派,還有其他存在找過你,對嗎?」
「真理教會,和自由會是一伙的?」
尹萬諾維奇公爵對這個結果既意外又不意外,芬恩‧德羅斯特一直在幫助卡捷琳娜,而真理教會那邊還有其他勢力暗中幫助。
無論怎麼看,真理教會都是自由會扶持幫助的對象,大概率是某種同盟關系。
但
克里斯托弗給出了否定的回答︰「自由會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從未跟自由會達成過協議。」
尹萬諾維奇公爵喝了口酒,嘴上沒說話,心里卻覺得克里斯托弗是在放屁。
不是同盟關系自由會為何要不遺余力的幫助真理教會?
這根本講不通。
「馬維神父早就知道幕後勢力的存在了,而我們也相信它們提前就與閣下、貴族派達成了某種協議,其中應該就有營救貴族派家人這一要求在內。」克里斯托弗說︰「關于協議的具體內容,我們不感興趣,但我必須提醒你們,永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也永遠不要相信敵人的甜言蜜語。」
「」
克里斯托弗站起身,一邊走向陽台,一邊說道︰「如果閣下還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骨氣、血性,就應該為了羅曼諾夫王國而戰,叛徒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雙翼展開,杰蘭等血族成員帶著克里斯托弗和薩琳娜飛上高空,消失在了夜幕當中。
尹萬諾維奇公爵一個人坐在沙發里,默默喝著酒,目光忽明忽暗。
過了許久,他才幽幽的嘆了口氣。
「我現在哪里還有回頭路呢」
晚上9點,薩拉托夫。
租賃的臨時房屋內,站滿了人。
岡察洛夫望著面前的眾多身影,沉聲說道︰「馬維神父已經下達了通諭,命令我們于7月3日晚上9點,發動武裝政變,其他城市的同志會在同一時間響應。」
「太好了!」站在人群前方的斯科特金眼楮一亮︰「我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秘密警察當中,有智慧神教的修士,他們用魔法平息了這幾天內的暴動,如果我們不能戰勝他們的話,政變是不可能成功的。」懷森有些擔憂的說。
「能夠控制人心的魔法,是我們革命路上最大的絆腳石,馬維神父賦予了我對抗智慧神教的力量」
岡察洛夫摩挲著手上的吟游者唱詩戒指,頷首說道︰「不用擔心智慧神教,我會出手。」
听到岡察洛夫要參加政變之後,房間里的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斯科特金更是激動的說︰「我們該怎麼做?像之前那樣組織民眾沖擊市政大樓嗎?」
「不,這是一次有組織的政變行動!」
岡察洛夫拿來薩拉托夫市的地圖,攤開在桌面上,手指點了點郊外的監獄︰「這里關押著我們許多同志,在政變開始後,我們必須第一時間營救他們,斯科特金,你熟悉周邊地形,我打算讓你帶隊,沖擊監獄,解救我們的同志!」
「沒問題!交給我吧!」
「懷森、諾維克你們是城里的工人,在明天晚上之前,我要你們把發動政變的消息帶給每一位信徒,告訴他們具體時間,當第一槍打響後,所有人立刻響應,積極發動民眾,集合起來,拿下市政大樓!」
「明白!」
岡察洛夫深吸口氣,手掌握拳,重錘桌面︰「同志們,腐朽的政權已經到了落幕的時刻!屬于我們的時代到來了!」
「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奪回我們失去的東西!將屬于真理的旗幟,插在薩拉托夫的最高處!告訴所有人,薩拉托夫的同志是最勇敢、最團結的!」
「真理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