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實在不行就打發去喂豬吧

「……」不知為何容井朧有些焦躁,揉了揉眉心,「敢情有錢還是錯?」

她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因人而異。」

「明日與我一同去報官。」容井朧不容拒絕的口吻。

「萬萬不可呀……」她尾音拖得老長,眸色哀婉,一出苦情戲馬上就要開演。

容井朧眉心跳了跳,沒想她會整這出。

「你……」在玩什麼花樣?

後面的話還未出口,便又听她滿月復委屈的說。

「若是報官豈不是鬧得盡人皆知?」

「整個潯陽城都傳遍了,你還擔心什麼?」容井朧不理解,她並不是個好面子的,難不成這中間還發生了別的事?

想到有這個可能,他看商桑的目光也變得復雜。

「百姓說的話,都當不得真,可報官了就不一樣了,這事兒就落定了,日後永定那邊若是追究起來,容家怕是不得安寧。」

容井朧心中微微升起的憐憫之情被瞬間掐滅。

「容家本應當捍衛縣主和皇室尊嚴,若是不聞不問反而叫人看輕了。」

「大伯還是太年輕了,該看輕你的人,才不管你怎麼做,都有看輕你的理由,你又不是學電焊的,在哪兒都能發光。」她說得理所當然。

容井朧不知道她在胡言亂語什麼,便問道,「依弟妹的意思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商桑篤定點頭那一瞬間,容井朧覺得她狡猾得像只狐狸。

「大伯也不想容家被定罪吧,我雖然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可這事兒傳到永定,有心人若是夸大其詞,咱們可是兩敗俱傷,我是不在乎,可誰讓我嫁到容家了呢,我不在乎自己,也不能不在乎整個容家不是?」她依然是那副溫婉的樣子,說出來的話讓一旁的子寧感覺猶如泰山壓頂。

「弟妹如此顧全大局,當真是委屈你了。」容井朧冷嘲熱諷地又說,「瞞住永定城那位,那要如何堵住潯陽百姓悠悠之口?」

商桑感覺他話里的松動,便正經八百的說,「大伯還是對潯陽城不了解吧。但凡出了城,幾乎沒有不被搶的,那些土匪還是有節操的,只搶值錢的物件,從未對人下過狠手。」

「听弟妹的意思,還得獎勵一番?」容井朧忽然感覺有點聊不下去了。

「你若願意,也未嘗不可。」商桑毫無波瀾地回了一句。

容井朧只覺一股郁氣直竄上頭頂。

饒是如此,他依然保持著風度。

再次拿起案上的茶壺,咕嚕喝了口。

半晌後,他淡聲道,「此事暫且作罷。」

商桑點頭,不忘給丟給他一記贊許的目光。

甚至還有伸手去給他順毛的沖動。

「明知城外不安全,弟妹為何高調前往?」

「夜深人靜的,大伯怎好似來審犯人一般。」商桑收起那一臉的委屈,神色微凌,又是往昔端莊姿態。

見她過河拆橋,容井朧也不惱,這樣的她比方才扭扭捏捏的模樣來得自然多了。

方才那模樣,他當真有些招架不住。

「有些瑣事若是不問個清楚明白,又怎得安眠。」

他一副要追根究底模樣。

商桑懶懶地打了哈欠,「我倒是困了。」

「那我便不打擾了,明日我再差人過來,弟妹與我一同去官府報官。」容井朧袖子一甩,姿態颯然。

「唉,大伯別走呀。」商桑沒想他忽然重提了報官的事,頓時有些慫。

容井朧回過頭,輕飄飄睇了她一眼,「還有何事?」

「西郊住著一戶姓範的人家,裁縫手藝極好,我出門便是去尋她做衣裳的。」商桑知道他心中的疑惑,便又說,「那些土匪只會搶值錢的首飾珠寶,大件貨物他們不方便轉手買賣,他們不敢進城,搶了我那些布匹也毫無用處。」

容井朧只是靜靜听著,似乎在揣摩她的心思。

「大伯若是不信,出一次城門試試便知。」商桑話里有誘惑之意。

若真敢出城走一遭,她必定不給他身上留寸縷布料。

「我來時都是略有耳聞,城外山匪橫行。」他依然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茫茫月色,卻掩不住他一身風華氣度。

只是他這一趟,走山趟水的,行事也十分低調,經過西郊時身下的馬兒都瘦得皮包骨。

那群土匪若是不細看,也看不出他與普通人有何區別。

「不知這群土匪是眼拙,還是大伯隱藏得好,竟也未損失分毫,不管如何能平安到來,便是好的。」商桑說著嘲諷之言,面上卻笑得人畜無害。

容井朧輕笑一聲,「容家本就不是暴發戶,只是不能好似弟妹這般,走到哪兒都得來財神爺的美名。」

「大伙給面子罷了。」她笑吟吟地回敬一句。

說她人傻錢多,好像也不是什麼好話,可她好似得了什麼賞賜,依舊樂呵呵地笑著。

「下回若有緣在西郊見了範家人,我定也要開開眼界,是何等的縫制手法讓弟妹如此失常。」

容井朧的身影和話音一同沒入黑暗之中。

「範娘子是個寡婦,身邊也沒幾個男人,沒準大伯去了,還能讓範娘子養養眼。」商桑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容井朧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說著無意,听著有些。

子寧不免有些擔憂,「若是要查範娘子,何須少爺您親自去,奴才便可代勞。」

他听說過有些寡婦饑不擇食,還真擔心自家少爺有個三長兩短的。

容井朧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要你何用?」

「奴才……的用處,少爺您不知?」子寧莫名的回了一句。

容井朧伸手便想給他一記爆栗,忽而想到君子風度,伸出的手又在半空中抽回。

「少爺奴才和您開玩笑呢。」子寧自覺好笑,率先大笑起來。

笑聲還未休止,緊接著是子寧一聲大呼,「哎喲喂——」

容井朧抬腳對著他臀部,狠狠地踹了下去。

末了抖了抖衣袍,「長本事了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過與商桑交鋒幾次而已 連身邊的奴才都變得沒規沒矩的。

看了子寧那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容井朧忽然有了換奴才的想法,順便打發子寧去喂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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