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十七回  千里計鴆慕容博

作者︰凌雲雄鷹閣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遼澤天闕峰無量宮,高泰雲讓弟子們修習玄功,苦心練劍,以防外敵入侵。

王語嫣、阿碧和幽草的腿傷日見好轉,高泰雲每日卻更加忙碌。

他在提煉強硝酸,制作玄門奇毒天機散,數日前才成功。

最近,為了這個東西,浪費了很多的沸石和設備,包括價格昂貴的琉璃。

在天闕峰峽谷背風處,高泰雲找了個岩坳,把數十塊鉛礦石,取出高溫燃燒。

燃燒過程中,憑借了綠色火焰,辨識出了那特種鉛礦。

其中有些礦石,是大理國紅色的辰砂?

高泰雲派人,去于矢部尋礦來,主要是為了保險。混合手中的東西,增大藥物的毒性。

他小心翼翼,努力數日,把礦石放入強硝酸溶解。

只為得到銀白色千機散,那是他想要的東西,是加強版大宋老鼠藥。

歷經數日,終于制作了出來。

那黑衣蒙面高手,如果返回少室山,那他必然是慕容博。

高泰雲需尋找機會,想法鳩殺此人。

天龍世界大波司慕容博,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此人功力深厚,警覺性強,陰狠毒辣,只能暗用奇毒對付。

對付慕容博,普通毒藥不行,其稍微運功,就能排出毒藥。

若用雄黃、鶴頂紅、鉤吻、蓖麻子、斷腸草之類劇毒,沒成功就必是後患無窮。

手中這混合制成的藥物,是玄門秘傳的千機毒。

融水後,無色無味,奇毒無比。中毒之癥如流感,三個月後,骨節變軟,毒發身亡。

玄門千機毒,成本幾百文。

用好了,能抗癌治腫瘤。

用差了,就是要老鼠命的化骨劇毒。

銀色天機散,實乃殺人越貨必備神器。

天龍的世界里,江湖人只有千里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玄門,是眾妙之門,玄之又玄,神鬼莫測。

其不光有祈雨的天心散,也有殺人無形的千機散。

「喔喔喔!」雄雞一唱天下白,北塔的鐘聲敲響。

周邊集市,已有人開始擺攤。

在唐宋年間,僧人尼姑擺攤,最積極。

每日早間,五更時分,就會出來,準備搭棚擺物什。

尼姑剃光頭,弄暗門子,是為了活著。

和尚擺個攤,放高利貸,也是為了活著。

唐代,水碾是特種經營,只和尚可以做。

寺廟,是法外之地,是民間的大地主。

遼澤柳城北塔,有刺繡、香囊、肚兜、花鞋、紗綾販賣,多是尼姑擺攤。

佛門,從來不是清淨地。

和尚尼姑,也多為是非之人。

大都是有故事的人,在紅塵中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真不想活著的人,也不會進入佛門。

高泰雲苦等多日,終于得到了畫像。

那黑衣人躲避多日,近日現身,卻沒有返回中原,居然繼續在柳城亂逛。

金雕的眼楮,很銳利,是火眼金楮,獵物剛出現,就能被發現。

那人穿了灰色的袍子,去到了慕容寺和中山靖王墓。

很不幸,淨眾寺地宮那里,涼亭旁還留有人手,看到了那人甩石射金雕。

立刻通知了沿途茶鋪,把他的畫像給傳出來了。

其面容矍鑠,眉目剛毅,頭發胡子有些斑百,身高六尺有余,像個山東漢子。

高泰雲拿著那畫像,看上面畫的中年大叔,同慕容復的眉角相似。

「這是慕容博,必然是他,太像了。」高泰雲心中驚呼。

他讓弟子把畫像拓印,傳到各地茶鋪,留心此人,不可妄動。

這人蹤跡,被標注出來,估模其動向,高泰雲要提前做準備。

「王小姐,阿碧,幽草,你們的傷勢快好了,估計在月底,就可以下水,我要出去遼澤幾日。」高泰雲對三名少女說。

「真的?太好了!終于不用看到你,色眯眯的呆子!」幽草那糯糯的聲音大呼。

高泰雲問聲,用眼光看了一下她。

這女孩子,還真沒心沒肺。

救了她小命,就得到這個評語,怎麼也寫個「救死扶傷」的錦旗送我啊。

「呵呵!」他那招牌的笑聲,讓阿碧要抓狂。

「啊啊啊!可以不笑嗎?特別是,不要那樣笑!」阿碧已經不想看他,轉身蒙著被子。

「哈哈哈哈!傷藥你們自己涂抹,傷好了就又白白胖胖的啦。」高泰雲大笑離去。

「小姐,他說的什麼意思?擦這藥還能長胖?」幽草瞪著眼楮迷糊。

「他以前說,戰國那朔人的豕仙,白胖白胖的原因,是沒到處走動。」王語嫣沒好氣地說。

「哼!」阿碧和幽草同時出聲,她們那小鼻子可愛地一聳。

遼地的積翠山脈,千峰疊嶂,如萬蓮盛開,宿霧浮翠,雄奇雋秀。

北麓神女山有雙峰,在兩峰環抱的半坡,有原木搭的幾間房舍,直接巨松覆頂,顯得粗狂不羈。

山溪汩汩而下,清澈涼爽。松舍溪前,一個黑袍人,正負手南望。

其年約五十有余,黑帕覆冠,白發白須,雙目生威,神似青年乞丐喬峰,虎背熊腰,雙臂孔武有力。

離他這神女峰松舍,約十余里,有須彌峰,山如彌勒。

在須彌峰北面山腰,有座祖越古寺,其寺之後峰頂,有六角小亭子,岌岌而立,幽靜雅致。

靈峰環抱,山溪深潭,石澗流泉漾花,山川迤邐如畫,唐代就有高僧隱居于此寺。

「遼碣映澄輝,玄何時歸。燕國山河在,望海雙淚垂。」突聞須彌峰山巔聲音。

那山頂小亭旁,有名吟詩之灰袍老人。身材中等,須發皆白,氣勢如同指點江山。

「啾!」一聲雕鳴,回蕩在千峰萬壑。

這聲音低沉渾厚,攜著一股強大的神威,使得山間群獸俯首,躲藏蒿木瑟瑟直抖。

「叱!孽畜,又來了。」松舍對面峰頂,那吟詩之人,突然發聲大喝,提掌在胸,蓄勢以待……

灰袍人定楮遠看,只見那空中有只巨雕,正在盤旋,其爪下似乎有道人影,不由駭然。

很快烈風撲來,那巨雕已落在小亭頂。原來,那人影是一個少年,正隨雕落下。

「哼!你是誰?」灰袍人已經跳出小亭子,站外山巔的平地,大聲喝問。

「呵呵呵呵!前輩,你到無量宮夜訪,我是懂禮數之人,當然得回訪一下。」那少年撫掌笑道,正是玄門掌教高泰雲。

「原來是你!這孽畜追我一路,讓我正奇怪呢,你意欲何為?」那灰袍人腳步悄然上前。

「我勸前輩一聲,不要妄動,你那點心思,早就已經看透。」高泰雲嘿嘿一笑。

「哼!」灰袍老人停住動作,他本想偷襲這少年,擄掠為質,拷問一些事情。

「前輩,你的家事,本教不想過問,我只想安穩度過此生,何況那慕容復是相識之人。」高泰雲不緊不慢說道。

「關他什麼事?」那灰袍老人身子一震。

「你不要妄想控制玄門,本教弟子均是區區少年,能同佛門相抗,必有活下去的能力!」高泰雲傲然而立,看著那灰袍老者。

「嘿嘿嘿!佛門弟子數百萬,你螳臂當車,不自量力!」那灰袍老人道。

「這天下,世道終歸是會變的。慕容前輩,我親身涉險前來,是表示本教沒有惡意!」高泰雲轉身,山風吹來,衣衫飄飄。

「你如何知道我的姓?」那人提掌而起。

「嘿嘿!我不知道你是誰,只認識那威震天下的參合掌。」高泰雲冷笑,內力不如你,難道見識會不如你?

「哼,算你識貨。快說,那慕容寺的地方發生了什麼?」灰袍老人上前一步。

「喂!你要冷靜,對人不禮貌,是不會得到想要的東西。你這樣凶巴巴的,我怎麼會告訴你。」高泰雲笑吟吟地說。

「敢情你是來消遣本座?拿命來!」灰袍老人飛身躍起,半空一掌拍來。

高泰雲拍了下旁邊金雕,指向天空。金雕展翅而起,帶著他飛入半空,不停滑翔。

「轟隆隆!」那灰袍老人的掌風,已拍到亭子,立見碎木四飛,足知此掌威力。

「慕容前輩,你仗勢欺人,既然冥頑不靈,那就一拍兩散。」半空傳來高泰雲的聲音,黑影越來越遠,他同金雕很快消失不見。

積翠山附近,不知道何時,多了一些奚人樵夫,有很多東丹族的山民。

山脈南北方向,已經有不少茶鋪。

在漢代襄平城,高泰雲很快建起了歇腳鋪。

東丹舊地天福城,他也開設茶寮。

那日下須彌峰,他干脆一鼓作氣,每隔三十里,建茶棚歇腳鋪,讓遼東部落的山民,入山采藥參,深入北部女真諸地。

遼東和遼西要沖之地,是三岔河,在漢襄平城同遼陽城之間是河澤。

商旅只有向東南行,順著遼遂走,取道後世的千山,奔向丹東。

這名慕容高手,不知道是不是慕容博。

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他讓邵氏商隊,不斷北進,以鹽茶換取山貨,特別是遼東的長白參。

不久,數百山民,每日進山,在積翠山各處,尋草藥伐木。

監控須彌峰那高手,是摟草打兔子,給遼地玄門弟子留緩沖時間。

這積翠山,峰多林密,實在是打家劫舍的好地方。

若不是人煙稀少,遼澤難行,補給困難,高泰雲直接想設壇在此。

數日過後,很快有商隊南來,不斷北上。

幾乎茶寮搭建好,第二日就有騾馬隊前來,其中不少人佩劍少年。

這積翠山沿途的茶寮,伙計都身手敏捷,有不少是山民獵戶,能射箭騎馬。

丹東有女真,人數雖少,奔走如飛,騎射過人,悍勇難敵,不久成龐然大物,滅遼擄宋,震驚寰宇。

在遼地布置的這些,就是當女真人南下時,他有給自己足夠時間撤離。

天南地北,布局哨探,獲得足夠的財富,更是為了打開消息渠道。

沒有人知道,那史上的民族大災難,最後到底存活了多少人,但他想和自己身邊的人活下去。

數月以來,看著這周邊四國,他感嘆不已。

都是自作孽,不可活,難怪會被蒙古軍隊掃蕩一空。

北宋的人,只為了發展經濟,互相傾軋,謀奪土地,看似救助流民,但杯水車薪,已顧不了平民死活。

遼國的人,互相爭奪皇位,文官武將除了念佛,就只欺壓邊民,哪知是坐火山上,日後被那蠻族屠國。

西夏治國,全民皆兵,為了生存,四處擴張,被宋遼兩國打壓在天都山下,日暮西山,不過是苟延殘喘。

天南大理,雖然是禮佛,但蠻夷爭權奪利,部落首領每月鬧騰,為蠅頭小利,放棄壯大機會,終究會大禍臨頭。

生存條件之惡劣,首推蒙古為當世之最。其次是女真,然後是西夏。接著是大理,隨之是遼澤,最後是大宋。

宋帝文武鼎盛,有最好的生存空間,卻蒙頭搞經濟,耽圖享樂,沒抓住機會壯大軍力,被滅國是應該的。

三岔河邊,有處茶寮,幾名商隊的人,正在喝茶,討論著山參的價格。

這時,河邊道路進來一人,風塵僕僕,一身袍子也看不出是啥顏色。

「伙計,上茶水!」那人坐下,原來是個老人。

「好咧!」一個小伙計,身子矮小,提著茶水上前。

「倒茶,看什麼看?」那老人火氣很大。

「客官,這茶是一文五碗,你隨意。」伙計說完,倒了茶。

伙計空手入鋪子後面,只听聞劈柴聲傳來。

「這茶解渴,伙計,茶壺沒水了,再取開水。」那老人大聲朝鋪子後面喊。

「水燒開了,來啦,來啦。」伙計提茶壺去後面,只听一陣灌水聲。

「客官,慢用!」他提著茶壺,輕手輕腳放桌子上。

「啪!」那老人飲了茶水,丟一枚銅板,揚長而去。

這時,鋪子後面,簾子撩開,只見出來一名少年,手持柴刀,卻是高泰雲。

「啟稟掌門,那人已經喝下了茶水。」伙計上前,輕聲密語。

「行,我知道了,茶壺我帶走了。」高泰雲吩咐,他剛放了千機散,此毒萬古不化,須得小心處理。

原來,喝茶的那老人,正是去無量宮的慕容高手,已經中了他的千機散。

天色昏暗的少室山,附近有一處莊園,竹林環繞,遠處幾不可見。

「來人!」只听聞莊園中,傳來一聲大喝。

「主公,我等在此。」黑暗中閃出兩道人影。

「去!尋神醫薛慕華來!」園中的聲音傳來。

「喏!」二人拱手轉身離去。

天微亮,有三人疾步入這小院。

「莊主,薛神醫到了!」一名短裝下人拱手施禮。

「進來!」院內有聲音傳出。

這時,一名尖臉長須的中年人,撩袍行了進來。

「請問莊主近日有何感覺?」他望聞听切後,鋪開紙墨直接問。

「最近幾日,偶感風寒。只是有些異常,咳咳!」只見一個院內石桌邊,有道人影,白須白發,正是那慕容高手。

他那日從遼地返回,半月後進入中原,到這少室山附近,突兀體力不支,大為驚駭。

蓋因他功力深厚,立刻在莊園打坐調息。

第一日:沒有任何癥狀。

第二日︰似著涼有咳嗽。

第三日︰腳部針刺感,出現月復瀉。

第四日︰關節痛無法入睡,眼角發癢……

第五日︰大量出汗,心髒疼痛,嚴重幻覺和癲癇。

昨日是第六日,強忍不適運功,發覺陽白、廉泉、風府三穴刺痛異常。

「嘶!莊主想是中毒了?」薛神醫把完脈,抬頭問,這脈象除了體虛,並不見異常跳躍。

「可是,這不像是中毒,氣血沒有察覺異常,不見有毒素游向心脈。」那慕容莊主搖頭。

「如此看來,可能是你功法有問題,我也只能開幾味藥,暫時解毒鎮痛,你把這些藥材煎服。」薛神醫提筆,寫了方子。

「多謝神醫,這是莊主送的三招擒拿手!」兩名莊丁拱手,送了薛神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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