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頭發!殺千刀的,是誰?還我的頭發!」少室山下,那莊園中,突兀傳出聲音,慘叫得撕心裂肺。
園門口,兩名莊丁聞聲,立刻轉身,沖入進去。
「啊?主公,你……」莊丁的聲音,戛然而止。
「砰砰!啪嗒!啪嗒」從園內傳來兩聲悶響,飛出兩道身影,摔落在地上。
「噗!」原來是那兩名莊丁。
他們掙扎著,想起身,卻同時胸口一停,猛然噴出一口血,伏在地上,沒了氣息。
「想我慕容博,臥薪嘗膽,縱橫江湖數十年,居然受此暗算!」一名老人狠聲道。
他面容呆板,形貌格格不入。依靠在園內石桌邊,身形晃動,突兀坐地,運氣調息。
其狀況極其詭異,頭發和胡須,已經驀然掉了大半。
此人同高泰雲會面過,剛才自稱是慕容博。
「哇!」他吐出一口鮮血,精神萎靡,緩慢地站了起來。
臥床服藥,養傷六七天,不見好轉,內氣運行沒有阻礙,經脈穴位都正常,只是如同感冒,鼻塞咳嗽,渾身發軟。
今日無意間,摘下頭巾,手里拽下一大把頭發,頭皮居然毫無痛楚,撫模胡須,未曾想也掉落大半。
剛才,兩名莊丁闖入,發現他那半拉子禿頂,驚呼出聲,已經被他掌斃滅口。
突然內氣一頓,趕緊坐地,小心調息,才發現肝髒和內腑異常。
他用大小周天,反復搬運內力,覺察體內有毒素,深入骨髓,直達腦後鳳池穴附近。
此毒詭異無比,在骨髓發作緩慢,居然讓習武之人難以感知,平日各處經脈穴位無任何澀滯。
慕容博的心頭,大為驚駭,仔細揣摩這詭異的毒,到底是在何處招惹的。
北下南行,沿途沒有任何異常人物。除了在茶鋪喝茶,也就自己買的干糧。
這毒無色無味,中招了也根本不知道,更是厲害異常。
毒入骨髓,頭發和胡須悄然月兌落,掉得毫無知覺。
敵人是在哪里下手?
到底在何時中招的?
他仔細地回思。
唯一異常的是地方,就是那積翠山脈和北地周圍,突然多出的許多茶鋪來。
能數日內,開闢商路,這時何方勢力?
建如此多歇腳鋪,所圖難道是我慕容博?
他勃然大怒,後腦勺突又隱然刺痛,趕緊運氣逼毒。
「唉!」良久,他長嘆一聲,骨髓內的毒素,被他壓制在風池穴,卻再也逼不出體外。
「看來,唯有潛入少林寺,尋到達摩洗髓經,才能洗骨伐髓,解開此毒!」看著遠處白雲,慕容博心底有了主意。
他干脆抹掉須發,禿頂禿面,包扎頭巾,吩咐下人收拾,掩埋了莊丁尸體,趁夜前去少室山藏經閣。
深夜,洛陽延慶寺內,慕容復正在精舍,查閱名單。
這次洛陽百花會,尋得不少人才,他心底暗自欣慰。
「公子,北地傳訊,慕容皇族失蹤,同玄門掌教凌雲子有關!」一名身形肥壯的彪悍青年,進來向慕容復施禮。
此人是家將鄧百川,精修內功,劍法純熟。
其內力雄厚,施展開來,排山倒海,劍法石破天驚。
其為青雲莊主,在慕容皇族「敦煌堂」四大家將里,武功位居首位,常外出辦事。
「嗯?」慕容復疑惑不已,接過密信。
「語嫣她們還活著?打探凌雲子在何處,我親自北上,去會一下他。」慕容復起身。
「據聞此人,是名少年,行蹤飄忽不定,常有金雕相隨,傳信說玄門勢大,需要謹慎應對。」鄧百川補充了一句。
「北地的人手不夠,能得此消息,也是難得。那凌雲子我見過,玄門武功並不出奇。」慕容復的樣子胸有成竹。
「如此甚好!屬下立刻安排!」鄧百川轉身,疾步出去。
此刻的高泰雲,正攜帶兩名弟子,準備上山,返回天闕峰無量宮。
天色已晚,四周漆黑,他到了天闕峰山腰,吩咐弟子回山,自己直接去了石屋。
行了很多天的路,滿身灰塵和臭汗,他想去洗浴,然後再回無量宮住處。
三下五除二,月兌了衣袍。
論及月兌衣解帶,高泰雲前世就會。
不光自己的衣服月兌得熟練,就算解別人的衣衫,也可閉眼而除。
「嗯!舒服!」他踏步進入浴池,躺在溫暖的泉水中,舒爽得讓他申吟。
「誰?」突然模到一具身子,高泰雲驚呼。
是光溜溜的身子,滑膩膩,如脂如玉,直覺是個女孩子!
「嚶嚀!啊!」身旁突然一身嬌呼,居然是女孩子的聲音。
「別吵!你誰啊?」高泰雲嚇一跳,頭都快炸了,不由得大喝一聲。
「你別過來,哪里來的壞人,嗚嗚嗚!」黑暗中,水聲響動,頭頂有女孩子哭。
高泰雲听出來了,直接炸毛了,這是王語嫣的聲音。
「別哭,別哭,是我!」趕緊伸手,模索著想輕拍一下。
沒想到,模錯了地方,軟酥軟酥的,直覺是踫到了個小包子。
「嚶嚀!」王語嫣申吟一下。
「嘩啦!」一條身子倒了下來,剛好砸在高泰雲身上。
「啊!嘶!」高泰雲直接要害被擊,弓了身子蜷縮著。
他趕緊想推開身上的人,沒想到對方皮膚太滑,手推過頭了。
這下子,手滑過身上的人兒,他反而沖身向前,把人壓在胸口。
高泰雲心頭猛震,感覺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黑暗中的王語嫣一怔,她也驚呆了,一動也不敢動,伏在高泰雲的胸口。
「咳咳咳!」兩人身子一歪,頭部同時落在水中,被嗆了不少水。
高泰雲從沒想過,會遭遇到這般情形。
他趕緊扶著王語嫣的頭,掙扎著想爬起來。
「咕嚕咕嚕咕!」沒想到,身子太重,又倒下了。
水池光滑,二人被滑倒灌了水,同時吞了幾口水,王語嫣驚慌地抱緊了他後腰。
「噗呲!」他吐出口中的水,此刻胸口清楚感覺到異樣,靠在皮膚上那兩處軟綿綿,讓他不敢動彈。
「王小姐,你的手可否放開,我起不來,已經喝了很多水。」高泰雲定了定神,輕輕地喊到。
「嚶嚀!」王語嫣的手松開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今晚太熱,獨自在這石屋洗浴,不小心睡著了。
更出人意料的是,有人進了石屋,還是個男人,居然是那可惡的高泰雲。
听到高泰雲的聲音,又被他踫到女子隱秘的地方。
她慌張得厲害,腿都站不穩,直接摔倒池子里。
如今是心頭亂跳,慌亂不已。
她從沒想過,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遇到如此尷尬的事情。
二人站立起來,各自悶聲穿衣袍,唯有黑暗的浴池里,那嘩啦啦的流水聲。
高泰雲站立起來,走到石屋外邊。
他平復了心境,石屋門口有火把,是平日御敵備用的。
點燃火把舉著,候著王語嫣出來。
良久,王語嫣低著頭,婀娜行了出來。
「走吧,一起回去吧!」高泰雲伸出手。
王語嫣看著他,起初一動沒動。
過了一會兒,伸手握著高泰雲的手。
「唉!」感受著手心的滑膩軟酥,高泰雲心頭一蕩,暗自嘆了口氣。
「今晚之事,純屬意外。我會對你負責,娶你回天南!」行了幾步,高泰雲停下,對旁邊的少女說。
「凌雲公子,你,你讓我想一下,我現在,我心里很亂!」黑暗中,王語嫣結結巴巴,羞澀地回答。
看不到她表情,但感受得到,眼前少女很緊張。
因為王語嫣的手,正在微微發抖。
回到無量宮,高泰雲整夜輾轉難眠。
他感覺道心不堅,這是個難熬的夏夜。
只好起身,在床上打坐,存想百神,把九玄參合功,運轉多次。
「喂!呆子,你回來了,有沒什麼好吃的?」他到三位少女的病房門口,門邊的幽草甜糯糯地直接問。
「有,今日蘑菇炒肉!」高泰雲面上笑眯眯,掃了三位少女。
幽草和阿碧的氣色好多了,兩名女子似乎動作靈活,走路沒用拐杖了。
王語嫣臉色紅暈閃過,低了一下頭,又抬頭睜著大大的眼楮,定定地看著他,讓高泰雲略微尷尬。
「呃,我露一手廚藝,犒勞下你們三位。畢竟離開山上這麼久,你們沒搗亂,傷勢復原很快。」高泰雲很快就不再尷尬。
「切!你的廚藝能比得過阿碧?」幽草出言打擊他。
「阿碧的手藝,當然是很好的,我以後要嘗嘗,你們的疤痕月兌了吧。」高泰雲明知故問。
「算你有良心,那雪肌除疤膏很好,腿上的傷口疤印淡了許多。」阿碧這次沒有嘲諷他。
「涂抹這藥膏,需要連續半年,我會繼續給你們熬制,走!各位大美女,帶你們去山頂!」高泰雲精神大好。
三名女子簡單收拾,沒有用拐杖,行了出來。
高泰雲當先帶路,幽草和阿碧擁著王語嫣,直行天闕峰頂。
在山頂,看向遠方,有些峰腰薄霧繚繞,天際的朝陽,正緩慢跳出雲層。
「我決定了,你們三位以後不要離開我了,隨我前去天南騰越府。」半響,高泰雲回頭,認真看著三名少女。
眼前三名女子,胸部已經初露崢嶸。
按照大宋的習俗,這個歲數不小了,也是可以出嫁的。
「哼!誰要同你去天南?想的倒是美!」阿碧側首鄙視,還上下把他打量一番。
「慕容復想要人,讓他親自到天南來,拿錢換人,我喜歡很多錢!」高泰雲笑嘻嘻地說。
「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幽草伸手,挽住王語嫣胳膊。
「你小姐會嫁給我,你當然是填房丫頭,只能隨我回大理。」高泰雲看了一下幽草,轉眼看向王語嫣。
「小姐怎麼會嫁給你?」幽草直接被這話雷到,眼楮瞪得大大的。
「小姐,這個呆子說話,讓婢子迷糊了,他是走路摔破腦袋了吧?」她搖著王語嫣的胳膊。
「噗呲!估計是摔破了!」王語嫣沒忍不住,直接笑出來。
轉瞬間,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紅霞飛起。
悄然抬頭,正踫上那少年熾熱的目光。
感覺心頭慌亂,手指不由得捏緊了雲袖。
「哈哈哈哈!」高泰雲笑了,遠方那雲海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