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先生,我想過了,我不能看著林氏倒下。」半晌過後,林南初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看著厲北宸認真道,「我今天想了一天,整件事情唯一的重點是,林氏不能就這麼沒了。賀帆和我爸都說過,那是我媽媽的心血,確實不能讓它就這麼沒了。尤其,還是人為干預下。」
厲北宸望著林南初,思考了幾秒問,「你想自己去勸賀帆收手?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賀帆的目的是讓你接手林氏,讓你父親從林氏出局,所以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林南初當然也想到了,但她想試試。因為在林南初看來,如果賀帆是想替自己的母親出氣,他可以去針對林森個人,而不是拿林氏去當工具。他這麼做,同樣也在浪費自己媽媽的心血。
「我想試試。」林南初知道厲北宸的話有道理,「如果他不答應,我再想其他辦法。我知道我爸這個人不行,他做了很多傷害媽媽的事情。身為女兒,他對我也沒多少感情。可他沒少我吃穿,讓我順利長大。我最少要把這些還清,否則我心里沒法說服自己。」說完,她看看厲北宸,臉上的表情略顯沉重。
厲北宸理解,隨後微微點了點頭,「你心里怎麼想的,就怎麼做,我會一直陪著你。」他握了握林南初的手,「和賀帆談的時候,需要我在場嗎?」
林南初立刻點了點頭,「有你在,我心里有底氣一些。」說完,她淺淺一笑。
賀帆沒想到厲北宸前腳剛找過自己,後腳林南初就來了。「就你一個人來的?」賀帆四周張望了一下,在距離他們不遠處找到了厲北宸的身影,「我就說,他不會讓你一個人出來談判的。」
「賀帆,可以收手了嗎?」林南初卻懶得回答賀帆的調侃,她面色沉靜,語氣淡淡開口。
「你願意接手林氏了?」
「我的能力,還不足以管理一個公司。林氏說大不大,說小也有一兩百個員工。以我現在的資歷,是不可能做到管理公司的。而且,我對林氏也沒興趣。」林南初表情淡淡,「如你所說,林氏是我媽媽的心血,如今你用它來當做攻擊我父親的工具,是不是也不恰當?」
「只要林森願意把公司交出來,我立刻讓林氏解除危機。」賀帆堅持道,「你是小姨唯一的女兒,本就應該你來繼承公司。他把你的東西拿走了,你怎麼還能淡定自若?」他眉頭皺起,仿佛對林南初的行為十分不解,「難道就只是因為他是你父親,這麼一件可笑又可悲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當初用了手段,你根本不可能被他帶走的。」
「他是我的父親,這確實挺可悲的。我也不喜歡他,因為他從沒真的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甚至心里也只想著怎麼利用我,讓他的利益最大化。可是,我不能忽略掉他這些年給我提供的物質條件。」林南初面無表情道,「我跟林森的父女情,是用錢可以衡量的。但那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和其他人無關。林氏有了今天的局面,也是我上一次好不容易換回來的,你一出手,讓它回到不如解放前,賀帆,我真的分不清,你是來幫我的,還是來搗亂的。」
賀帆看著林南初,表情里再次出現了‘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實在不能理解,既然林南初自己都說和林森父女情淡薄,那麼為什麼不能接受他的提議,接手林氏,將林森踢出局。
林南初的臉上卻是越發的淡定,她根本就沒指望賀帆理解她。這世上,能夠理解她,了解她的人,恐怕只有厲北宸一個人了。
兩人就這麼堅持著自己,都沒有繼續往下說。
好半天以後,賀帆冷不丁笑出了聲,他搖搖頭,表情中依然帶著不解,「你這個脾氣,要是我媽見了,肯定要說和小姨一模一樣。一旦形成自己的執念,誰勸都沒用,誰說都不听。」
「你想對付我父親,我管不著也不會幫他。但你要用林氏當工具,我不同意。」林南初淡淡說,「至于林氏今後歸屬于誰,那是以後的事情。反正現在,我不要。如果你還不收手,我也不會看著林氏這樣一天一天的敗落。」林南初伸手指了指身後,「我還有一張王牌一直按兵不動呢。」
賀帆挑眉看了看厲北宸,「我也好奇,為什麼你沒找厲北宸幫忙?」
「我不想讓我們的感情夾雜太多的利益關系。況且,這次林氏遇到問題,厲氏至今沒有撤單,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林南初表情認真道,「當然,真要到了無法挽回的那天,作為女朋友求助一下男朋友,我也願意依靠一下他。但在那兒之前,他陪著我,就是最好的幫忙。」說完這句,林南初還回頭看了眼厲北宸,見他眉毛一挑,一副要走過來的樣子,她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厲北宸這才安心坐下,然後晃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意思是你們聊得太久了,差不多可以了。
林南初用口型說出了‘知道啦’三個字,然後轉頭看著賀帆,又換上了一秒嚴肅的樣子,「總之,我的意思已經表達清楚了。你不想收手,我也管不著。那我就用我的方法,來解決這些問題了。」
賀帆還沒從林南初剛才的變臉里緩過神了,就听到林南初這般說道。
「你要幫林森?」他挑了挑眉看著林南初。
「我要幫的是林氏。」林南初糾正道,說完便起身就朝著厲北宸走去。
厲北宸牽著林南初往外走,正想要問她談得怎麼樣時,120的急救聲音從遠到近開了過來,只見一輛救護車在穩穩停下之後,醫護人員拿著擔架就往里面沖。
厲北宸攬著林南初讓到一邊,自然轉頭看了過去。只見沒過一會兒,醫護人員就抬著擔架出來了,躺在上面的人滿臉蒼白,已經暈厥,一路陪跑的人不斷叫喊著她的名字……
林南初看著這副景象,腦海中好像出現相似的片段,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她似乎經歷過。
救護車在急救聲中迅速離開,厲北宸這才察覺到懷里的人,情緒不太對勁,「小初,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