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剛才都謝我了啊!」漢子臉色煞白,一臉驚恐的向她看去。
沈長歌見狀,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素日里原主還真沒少霍霍這些村民。
「那我收回剛才的話。」她一邊說著,一邊拎著水桶往回走。
唉,想替原主洗白怎麼就這麼難呢?
沈長歌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回到家後,謝逸辰的飯也做好了。
不用看就知道,又是野菜粥。
一路上,家家戶戶飄出來的都是這種苦澀的味道。
「娘,吃飯吧。」小寶惡狠狠地盯了她一眼,細細的童聲听起來卻又軟又甜,仿佛在蜂蜜里浸過似的。
沈長歌並沒有看到他那惡毒的小眼神,只是搖搖頭︰「我不餓。」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水都倒進了剛刷干淨的鍋里。
謝逸辰微微一愣︰「娘子,你這是……」
沈長歌彎下腰,往灶下添了幾根柴︰「燒水洗衣服。」
洗衣服還得燒熱水?
山里人沒那麼多講究,別說是現在天氣還暖和呢,就連大冬天時也照樣去河邊洗衣服。
謝逸辰漂亮的眉頭微微一皺。
不過他還是走上前,溫和地說︰「娘子,還是我來吧。」
「你吃飯去吧,我自己來。」沈長歌搖搖頭。
她燒了好幾鍋水,這才將原主那髒兮兮的衣裳都泡好。
山里人窮,舍不得買皂胰子。
于是,沈長歌只能用從樹上摘下來的皂莢。
這皂莢並不算好用,她胡亂搓洗了幾遍,累的胳膊都酸了,可衣服上的陳年污漬依舊牢牢霸佔著陣地。
沈長歌有些煩了,簡單清洗一下便將衣服晾在了院子里的橫桿上。
反正這衣服也沒打算一直穿,等有錢了她再去做幾件新的。
「爹,她這是在做什麼?」小寶湊到謝逸辰身邊,壓低聲音問。
謝逸辰搖搖頭︰「不知道,你別管她。」
「可我們家的柴不多了啊。」小寶听了,不由的有些急了,「她都用完了,我們還得去山上砍。」
後山有毒蛇,他怕。
爹的腿就是上山給他采藥時被毒蛇給咬了,所以才落下了殘疾。
謝逸辰黑眸中陰霾翻滾,聲音更是冷的沒有一絲絲溫度︰「只要她別鬧騰就好。」
「你們倆快吃,吃完飯一起干活!」見他們父子還在那磨蹭,沈長歌沒好氣地催促道。
這麼髒的家,單憑她一個人也不知道得收拾到什麼時候呢。
謝逸辰听了,性感的唇畔泛起一抹冷笑。
果然,這女人又開始折騰了。
吃完飯後,在沈長歌的指揮下,三人將這破破爛爛的小屋子收拾的干干淨淨,就連老鼠洞都被小寶用泥巴給堵上了。
謝家父子雖然累,可看著這一塵不染,心里倒也頗有成就感。
只不過,這沈大禍害到底哪根筋搭錯了?
以前的她又懶又髒,別說收拾屋子了,就連身上的衣服都長時間不換洗。
難道,她被石頭給撞傻了?
沈長歌累的腰酸背痛,渾身骨頭都快散了架兒。
她在炕上休息了一會兒,還是勉強爬了起來︰「你們倆在家把院子再收拾一下,我去砍點柴。」
謝逸辰听了,立刻說︰「娘子,還是等我明天去砍吧。」
她這麼勤快,這似乎不是什麼好現象。
「你當家還是我當家?」沈長歌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不僅院子,還有門口,你們都得給我收拾干淨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扶著老腰便往外走。
沈長歌才不會去砍什麼柴呢。
累成這樣,她急需吃點好的補補。
到了山上,她便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檢查著空間里的動物。
牧場里小雞仔還沒長大呢,池塘里的魚也小的可憐。
無奈之下,她咬咬牙,從窩里拽出一只肥嘟嘟的野兔。
對不住了,就是你了!
很快,她便拎著兔子回到了家。
一看到那只活蹦亂跳的兔子,謝逸辰氣的臉都白了︰「娘子,都是鄉里鄉親的,你可不能偷別人家的!」
「誰說我偷的?」沈長歌冷笑道,「這可是我去後山上抓的!」
後山上有野兔?
謝逸辰不信。
他在上水村生活了那麼多年,怎麼一只都沒見到呢?
可仔細一看,這的的確確是野兔,根本不是家養的兔子。
難道這真是沈大禍害抓的,她什麼時候又有這本事了?
「你把它殺了洗好,一會兒我來做。」沈長歌將野兔遞給謝逸辰,命令道。
一听有肉吃,小寶興奮的兩眼放光。
還不等吩咐,他便立刻倒飭著兩條小短腿,笨拙的將柴都抱了進來,也不管用不用得上山去砍了。
不得不說,這白衣美男的動手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沒一會兒,他便將兔子給收拾的干干淨淨,甚至還都剁好了。
沈長歌將兔肉煮至水開,用涼水沖後,這才用蔥、姜、蒜爆炒。
很快,香氣便飄到了外面。
鄰居們嗅到肉香,饞的紛紛從窗戶里探出了腦袋,口水都差點將整個上水村給淹沒了。
香,真的好香啊!
這沈大禍害,肯定又是從哪兒騙來了肉。
饞歸饞,可他們卻也只能聞聞味兒,畢竟沈大禍害家的東西可不是他們敢肖想的。
待紅燒兔肉做好後,沈長歌便起鍋裝盤,端到了桌子上。
「好香啊!」小寶用力吸了吸鼻子,兩眼冒著紅心,「娘,你好厲害啊!」
雖然對這大禍害還心存畏懼,可在美食面前,他那顆小小的心髒還是有些動搖了,就連看向她的目光也不似先前那般惡毒。
沈長歌一臉得瑟地笑道︰「那當然了,你也沒看看我是誰?你們先吃,我回屋換件衣裳。」
今天天氣不錯,不過曬了一天,那些衣裳就全干了。
謝逸辰這衣裳雖然干淨,可架不住太大了啊,干活走路都不方便。
「我們等你。」謝逸辰又恢復了一貫的平靜,淡淡地說。
沈長歌也沒客氣,回屋便開始換衣服。
「喲,好香啊,你們在家做什麼好吃的?」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粗獷的男聲。
沈長歌往外一看,只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走了進來。
這人名喚謝大龍,是謝逸辰堂兄。
他年過三十,尚未娶親,是上水村一帶有名的無賴。
「你怎麼來了?」謝逸辰皺著眉,清涼的聲音里不夾雜一絲絲情感。
謝大龍雖然在笑,目光卻落在桌上那盤香噴噴的兔肉上︰「我怎麼不能來?我可是你堂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