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邃,看不透它的盡頭;情意綿綿,閱不盡它的深淺。
有些人一生為伴,依舊是同床異夢;有些人回眸一望,就已經心意相牽。
緣分真的很奇妙,注定的姻緣,逃也逃不掉。
蘇貴妃為他們牽線,迦南寺讓他們相見,本以為已是難得的相絆,卻發現這一切都抵不住情絲相連。
兩人相牽而行,直到慶國公和沈夫人走到他們的面前。
其實蕭正早就听到了他們急匆匆的腳步。女兒到天黑還沒有回家,做父母的豈能沒有擔心?
看到他們到了近前,依然有點害羞,也有點抱歉,一時情深忘了時間,讓父母擔憂了。
沈夫人趕緊上前抓住她的另一只手,忍不住一通埋怨「你這孩子,就是跟太子在一起也要跟家里提前說一聲啊,不知道娘擔心嗎?」說著眼圈都紅了。
蕭正看到也撒開了依然的手,依然趕緊向母親賠罪「對不起,娘,剛才說話一時忘了時間,女兒以後不會了~」
慶國公先是松了口氣,然後又趕緊相勸「好了,我就說肯定沒事,跟殿下一起呢,能有什麼事,就你著急。」其實看他的樣子也是擔心不已。
沈夫人也沒有多跟他爭辯「行行行,都是我擔心多余了,擔心自己女兒還擔心出過錯來了,真是的~」
蕭正看到這樣的情況也是趕緊道歉「岳父岳母海涵,都是本王的過錯,說起話來忘了時間,以後本王一點會注意的~」
沈夫人瞥了他一眼,心想「還想著以後?你要不是太子,看老娘讓你好看!」
慶國公連連擺手「唉~哪有那麼嚴重,既然沒事就好,以後提前給家里說一聲就好了,呵呵呵~」
一行人沒有再多說其他的話,直到慶國公府門前才分開。
蕭正這邊忙著浪漫,莊副門主急的卻像個熱鍋上的螞蟻。明日就是三日之期了,今天再沒有什麼收獲,明天即使太子不殺他,也不會讓他好過啊。
正在想著一旦找不到線索該怎麼交代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急切的腳步聲。
正是昨夜那個手下「門主,天大的好消息!」
「哦?是不是找到線索了?」莊興一听激動的抓住了來人的手腕。
「哦~絲~」手下發出了疼痛的叫聲。
莊興一看,自己一時激動,用上了內力,差點沒把手下弄的受傷。連忙松開了他的手腕「哦,快說,是不是找到線索了?」
手下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回答「門主,有重大線索,吳王府被御林軍控制了,一定跟這次截殺太子有關!」
「哦?」莊興面露笑容「這麼說」然後面色一變「你說吳王府被御林軍控制了,一定跟截殺太子有關?」
「是啊,門主!」手下激動的點點頭。
莊興臉色逐漸變的猙獰,然後一巴掌拍到了手下的臉上,牙齒都掉了一半「媽的,你拿個猜的結果讓老子跟太子匯報,你是想讓老子去死嗎?!」
手下一下被拍翻在地,手捂著冒血的臉爬起來跪在地上,口齒不清的匯報「無是的,門主,手下有憎據啊!」
「什麼?你說你有證據?」莊興听著他說話不太清楚,但是應該是這個意思。
「嗯嗯嗯」手下不敢耽擱,連忙點了點頭。
「什麼證據,快說!」莊興又看到了希望,然後看著手下捂臉的樣子,感覺有點打早了「你起來吧,慢點說。」
手下起來又慢慢揉了揉臉,感覺差不多能說的清楚了「門主,手下下午時分又去馬一天遇害的住處查看了下,想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信息,您猜手下看到了什麼?」
說話得意的看向莊興,看到莊興想揍他的眼神馬上又清醒了,不敢再賣關子「手下看到有個人鬼鬼祟祟的在馬一天住所的後門大街上張望,一直看著馬一天住所的大門,好長時間。手下馬上感覺到他有問題,馬上把他抓起來審問,您猜我審出來什麼?」說話間又忘了剛才的巴掌,犯賤的向莊興賣起了關子。
莊興也听出了里面肯定有線索,也就沒有再跟他計較「說說看。」
「嘿嘿~」手下犯賤的笑了起來「經過手下審問,那個人是馬一天遠方的表弟,就住在凌雲城的南城,平時兩個人假裝不認識,就是為了防止馬一天突然被殺!」
「什麼意思?」莊興感覺里面有問題,但是沒有細想,直接就問了出來。
「馬一天做著掮客的生意,就是怕有一天被人殺掉滅口,他就故意留了這麼一條線!」這個賤賤的手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壺,慢慢的倒了一杯水,還坐下來輕輕的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讓瞬間感覺到臉色的疼痛,然後連忙又站了起來,捂著臉不敢再賣關子
「他每次接了單子都會記錄到簿子上,然後放到他表弟那里,如果哪天他突然遇害了,就讓他表弟把簿子交到刑部,然後再讓刑部的官差為他報仇,這最後的記錄對象就是最大的嫌疑犯!」
說著從懷里掏出來一個簿子,遞給了莊興「手下之所以回來這麼晚,就是去南城拿這個簿子去了。」
莊興拿過了他遞過來的簿子,心想「你這不是犯賤嗎?早拿出來還能挨一巴掌?」
暫時沒關前面的內容,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上面寫著「徐英俠,吳王府,付士寬!」
莊興高興的差點沒笑出聲來「真是天佑我莊興啊,要是落到刑部關士榮的手里,他莊興這輩子也別想再找到證據。」
看著在眼前捂著臉邀功的手下,莊興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來一錠金子,拋給了他「拿著,去看看臉,記得下次說話別這麼吊人胃口了」
手下看著莊興拋過來的金子,倆手接了過來「謝門主,手下記住了,一定改,嘿嘿~一定改~」
莊興拿著手中的簿子,既然有了證據,就不著急了,慢慢的翻起了前面的記錄,一樁樁,一條條,他的臉也是變幻莫測,有不可思議,有震驚萬分,還有原來如此!
莊興慢慢的合上了簿子,看向還沒有離開的手下「這簿子你看過了嗎?」
手下趕緊搖搖頭「手下急著回來向門主稟告,還沒來得及看呢。」
「嗯~」莊興點點頭「沒來得及看好啊,知道的多了對你可沒有好處!別忘了馬一天是怎麼死的!」
這是警告,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了,如果知道了就必須當作不知道,要不然馬一天就是他的下場!
手下趕緊點點頭「手下確實沒看,直接就拿回來給門主了」
「好,那就回去休息吧,這兩天辛苦你了」莊興揮手讓他下去,然後又丟給他一錠金子「去翠雲樓放松放松吧~」
手下驚喜的接了過來「謝門主,手下就先下去了~」然後就飛奔的跑了出去。
這簿子是要交給太子殿下的,總不能拿一張紙給太子就說是馬一天留下的吧,那跟猜的有什麼區別。但是這里的信息太重要了,里面有好多都是讓人意想不到的訊息。莊興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筆開始抄了起來!
等到天色微亮,莊興就醒了過來,不能去刑部,就只能去太子的別院稟報。去找太子就要顯示出誠意,而早早的去門口候著就是最大的誠意。
蕭正完成最後一個吐納的周期,起身往餐廳走去。小淳子看太子吃飯,趁機稟報給蕭正「殿下,莊興已經在別院門外候了一個時辰了~」
「哦~那麼早就來候著,看來他是拿到了什麼線索了。龍虎門果然有點能量,本王給他三天的時間,看來是給多了。」蕭正笑了笑,然後繼續吃飯「既然是想表忠心,那就讓他再等會吧。」
吃過早飯,又梳洗了一下,才讓來喜把莊興帶進了客廳。
蕭正走進客廳的時候,莊興一直在客廳站著,沒有入座。蕭正看他這麼懂規矩,也就沒有再想著難為他「莊副門主這麼早來本王這臨池別院,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本王啊~」
莊興可不會犯昨天手下所犯的錯誤,他急忙從懷里拿出了那個簿子遞給了蕭正「殿下請看,這是馬一天留下的東西~」
小淳子從莊興手里拿過簿子遞給蕭正,蕭正拿過簿子,看了看莊興,看著他期待的眼神,知道這里面肯定有什麼重要的線索。就不慌不忙的看了起來。
蕭正是越看越心驚,就像昨天莊興的表情一樣變幻莫測,有不可思議,也有震驚萬分。直到翻到最後一頁差不多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看著最後一頁的‘徐英俠,吳王府,付士寬’,短短九個字已經說明了一切。蕭正沉思的好大一會兒,揚了揚手里的簿子,然後笑著看向莊興「都記下了?」
莊興一直期待表揚的眼神瞬間變的有點莫名的閃爍,知道蕭正肯定不信他沒留備份,何況自己也確實留了備份,只能尷尬點了點頭。
「呵呵~」蕭正把簿子放在了手邊,朝莊興打了個手勢「莊門主請坐吧~」
莊興趕緊推辭「殿下面前不敢就坐,莊某還是站著吧~」
蕭正知道他應該還是被昨天在刑部的威懾所鎮住,要不然堂堂龍虎門的副門主也不會這麼害怕他蕭正,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麼緊張。這是好事,龍虎門是武林四派一門之一,是江湖中響當當的招牌,能籠絡到莊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即使不能為我所用,也不至于做出危害朝廷的事情來。
想到這里,蕭正的笑容越發的親和「怎麼?莊門主這是不把本王當自己人了?」
莊興看到蕭正跟自己如此客氣,倒是有點沒有想到,這跟昨天的反差有點大,難道看到自己拿出了證據,知道跟自己沒有關系,就改變了態度?龍虎門畢竟是參與了截殺,如果蕭正能不再追究那是最好不過了。
莊興也是想著討好蕭正「太子殿下誤會了,莊某一介草莽,不敢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哎~」蕭正揮了揮手「既然知道了幕後之人跟你沒有關系,本王自然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相反,你找到了這個證據」蕭正指了指手邊的簿子「更是大功一件,本王就既往不咎,也不再追究龍虎門的責任了。」
莊興高興的躬身行禮「多謝殿下恩典,殿下心胸寬厚,是我輩黎民百姓之福啊!」
「呵呵呵~莊門主客氣了」蕭正再次指了指旁邊的座位「這次可以坐下了吧?」
莊興這次已經沒有了顧慮「那就多謝殿下賜座」說著就坐在了蕭正手指的座位上。
蕭正看見莊興落座,對小淳子說道「讓來喜給莊門主上茶,就拿前天關尚書送我的揚州龍井!」
听到蕭正提起了關士榮,莊興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