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看莊興微變的臉色,就猜到他可能在擔心什麼,主動挑起了話茬「莊門主覺得關尚書這個人怎麼樣?」
見蕭正問起自己對關士榮的看法,莊興暫時猜不出他的用意,猶豫了一下「殿下應該清楚我們龍虎門跟太岳派的恩怨,其實江湖恩怨在所難免,也說不出誰對誰錯。至于莊某和關尚書,並沒有什麼私人恩怨,只能說是各有各的立場,所以在下對關尚書也不便多作評價。」
看出莊興的謹慎,蕭正心里暗自點了點頭,知道這是個聰明人「莊門主所言甚是,本王也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莊門主有意,本王有意做個中間人,給你們化解彼此的誤會,你意下如何?」
莊興沒想到蕭正是這個意思,也不敢立刻拒絕「莊某倒是沒什麼意見,既然太子殿下有話,莊某自當遵從。只不過」莊興臉色變幻了一下「只不過這只能算是化解前天在刑部結下的個人恩怨,至于龍虎門和太岳派的事情,莊某實在做不了這個主,只能等東方門主出關以後再做定奪。我想關尚書同樣也做不了太岳派的主,我們也只能從中間盡量的撮合兩派的和解。」
蕭正當然知道他調停不了龍虎門和太岳派的恩怨,他現在就是想埋下一顆種子而已「莊門主說的在理,本王也是不想看到你們之間起什麼誤會,再加劇了兩派的恩怨。畢竟刑部之事是因本王而起,本王心中也是多有歉意,莊門主能體諒就好。」
「殿下言重了,這是我龍虎門的過錯」莊興听到蕭正的話,立刻起身賠罪「殿下心胸寬廣原諒我龍虎門的大不敬之罪已是我龍虎門的福氣,萬不敢有怪罪殿下的心思。」
「哎~」蕭正指了指椅子示意莊興不用站起來「剛才莊門主也說了,龍虎門的事情是東方啟明的責任,本王對莊門主個人還是很欣賞的。」
作為一派處理事務的副門主,莊興當然听清了蕭正此話的含義,立刻起身拜謝「能得殿下的賞識是莊某的榮幸,殿下有何吩咐,只要莊某能夠做到,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當然不會也不敢不識抬舉,最起碼蕭正的心意他是必須要領的。
「好,莊門主快人快語,本王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蕭正似乎對莊興的表態很是滿意「莊門主先坐下說話,在本王這里不用拘禮。」
然後蕭正很是「推心置月復」的對莊興談起了心「莊門主啊,你也知道本王剛剛回到京城,很多事情需要熟悉、處理,現在身邊的可用之人也是不多啊。從莊門主這次處理事情的能力來看,本王很是欣賞,如果以後在江湖事上面能得莊門主的相助,相信肯定會如虎添翼的~」說完蕭正靜靜的看著莊興的反應。
莊興听著蕭正如此直白的拉攏,眼楮一直在不停的轉動,思考著要怎麼回答蕭正,既不能推月兌,也不好毫無保留的答應,要不然他莊興就真的成了朝廷的爪牙,太子的鷹犬。
蕭正看著神情變幻的莊興,沒有讓他立刻答復,這也不是他的本意「莊門主不用立刻答復本王,本王有的是耐心。本王再說一遍,本王欣賞是你莊門主本人,不是什麼龍虎門,莊門主不要有所顧慮,只要莊門主想明白了,本王這里一定會給莊門主留一條光明大道。」
見蕭正如此表態,莊興不敢再有絲毫的猶豫,納頭便拜在了地上「能得殿下如此看重,莊某感激萬分,莊某不是不識抬舉之人,殿下容莊某思考些時日,莊某一定給殿下一個滿意的答復。」
「不急不急」說著蕭正端起了茶杯開始喝茶「莊門主起來喝茶~呵呵~」
莊興看著蕭正送客的意圖,立刻起身告辭「殿下,莊某來京城多日,龍虎門事務繁忙,如果殿下沒有其他的事情吩咐,莊某想先返回揚州了」然後又立刻表了忠心「等莊某下次進京,一定再來向殿下問安!」
蕭正點了點頭,也沒有留他「好,既然莊門主有要事在身,就先回去吧,本王的話會一直有效。」
「謝殿下,莊某一定不會讓殿下久等!」說完躬身告辭。
看著莊興轉身出了臨池別院,小淳子疑惑的問蕭正「殿下,您為什麼如此看好莊興?而且看他現在的樣子,未必會接受您的招攬。」
蕭正悠閑的喝著茶,像是跟小淳子解釋,也像是自言自語「不急不急,只要在他心里埋下一顆種子,等到合適的機會,就一定會生根發芽的!」
「只是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發芽了」小淳子沒有信心的搖了搖頭。
「呵呵~」蕭正倒是信心滿滿「東方啟明出關之日,就是這顆種子發芽之時!」
喝完杯中茶,蕭正放下茶杯,起身向外走去「走吧,進京好幾日了,該去看看念良兄了」
循著顧豐當時告訴他的地址,蕭正一路走到了西城的古風街,旁邊靠著的全是筆墨紙硯的商鋪,也是個鬧中取靜的好地方。路上詢問了行人,直接到了許宅的門前。
宅門有些破舊,但是比較干淨,看起來也常有人擦拭。小淳子來到門前,輕輕的叩門,出來了一個年近花甲的老者,看著門口的蕭正和小淳子,感覺衣著不凡應該是大門戶的子弟,恭敬的問向小淳子「請問您找誰?」
「我們找顧豐顧公子,請問他住這里嗎?」小淳子禮貌的問向老者。
「哦,你們找顧公子啊,他是老爺的弟子,現在是住在這里的」老者看他們是找顧豐的,就熱情的打起了招呼「請問兩位怎麼稱呼?我好跟顧公子通報下」
「您就說是蕭不凡蕭公子來訪,他就知道了~」小淳子跟老者說了蕭正路途中用的名號。
「好~那兩位請稍後」說完老者就匆匆的走進了許宅,跟顧豐通報去了。
沒一會,就見著顧豐從許宅跑了出來「哎呀,原來真的是不凡老弟,總算是把你盼來了,快快請進~」說話拉向蕭正的手就往許宅走去,還不忘交代老者「許叔,麻煩您老幫我們弄幾個小菜,我和不凡要把酒言歡!」
許叔答應著準備酒菜去了。
蕭正看著這個文雅的宅院,除了不是很大,沒有花園以外,其他都還好,也是頗為雅致的宅院了。
「念良兄,這幾日剛剛入京,有許多事情要做,確實比較忙,到今日才來拜訪,你可不要怪罪啊~」
「不凡老弟說的哪里話,你能來看我已經是給我面子了,哪還有怪罪之說啊」顧豐說著一臉的慚愧「其實是該我拜訪不凡老弟才是,只是你當時沒有具體的地址,才讓我無處尋找,要不我早就去拜訪老弟你去了」
三人一行來到客廳,顧豐的娘子劉氏趕緊送上茶水,雖然不是太好的香茶,但是也解渴。兩人一路尋訪到此確實也是渴了,就邊喝茶邊敘舊,聊的很是開心。
一會功夫許叔過來說酒菜已經備好,請他們去用餐,三人一同去餐廳就餐。顧豐這幾日也是一直在看書,復習文章析要,沒有時間出門見其他人,他是奔著高中的目標來的,不能有半刻的懈怠。
今天蕭正的到來,倒是讓他有了半日閑暇。
兩人聊的很是投機,雖然沒有喝多少酒,但是一點沒有影響高漲的心情。
看著吃的已經差不多的酒菜,蕭正面似隨意的問起了那日跟李義龍探討的問題「念良兄啊,見你能放下傷心的往事,重新振作,來日高中之日,想來令尊也會含笑九泉了~」
「多謝不凡兄的開導,我已經化悲憤為力量,時刻鞭策著自己不能放松,以此來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听蕭正提起往事,顧豐也是感嘆不已。
「令尊乃良善之人,遇此劫難,實屬不該啊。念良兄,令尊當時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或者是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才遭此橫禍啊?」蕭正也是一點一點的引著顧豐去回憶顧家的過往。
「父親很少出門,哪會得罪什麼人呢?更不用說拿誰家的東西了,都是父親施舍給鄰里相親東西啊~」顧豐想著搖了搖頭,他父親從不與人交惡,遭此劫難怎能不讓人痛心。
「那他有沒有見什麼陌生人呢?」蕭正繼續引導他往深處去想。
顧豐繼續搖搖頭「那就更加沒有了,父親一直在我們嘉園縣不曾外出,沒有機會見什麼陌生人啊」說著顧豐好像又傷心起來「中秋之夜,本來是團圓的日子,父親還專門去軟月坊訂了我最愛吃的月餅。這一家人賞月喝酒,是多麼溫馨的時刻,哪承想哪承想」說著不知不覺已是淚流滿面「每逢中秋之時,卻已是父母的忌日~」
想起此事,顧豐也是傷心不已「後來我想再去訂軟月坊的月餅祭奠父母,也是再也找不到了~唉~」
「念良兄此話何意?」蕭正被顧豐的這句話說的有點不解。
「唉,說起來也是巧合,我也是後來才听說的,也是那天晚上軟月坊失火被燒,一家五口也是無一幸免~同樣是天大的不幸啊」顧豐提起軟月坊也是充滿了悲情。
蕭正端起酒杯,沉思著這中間的巧合,莫不是其中有什麼關聯?
現在還不是告訴顧豐其中蹊蹺的時候,蕭正也只能繼續安慰顧豐,讓他不要多想,眼下的秋試才是要重點關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