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著手中殘留的余香,蕭正的心第二次有了控制不住的跳動,而第一次還是見到依然時不自覺的心跳加速。
想到依然,蕭正立刻搖了搖頭,想要驅走腦中不該有的想法,自己已經有依然了,對別的女人再動心思怎麼能對得起她?可是空氣中殘留的香味讓他遲遲不能靜下心來,只好推門進入房間,也沒有點燈,讓自己在黑暗中沉下心思,慢慢的入定。
安欣逃跑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背身關上房門,臉已經變的滾燙,她是第一次和異性(除了晉國公)接觸的那麼近,還跌進了他的懷中,寬厚的肩膀讓她清冷的心變的火熱,直到現在還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聲,而她,沒有討厭,反而有點甜甜的歡喜。
她快步趴到床上,把頭蒙到被子里,不想把自己羞人的樣子暴露在空氣中。
清晨醒來,蕭正雷打不動的吐納練功。
「師傅,安師妹昨天晚上著涼了,還在睡覺,您等下去看下吧~」若琳端過早餐,看著靜心師太說道。
靜心師太很是疑惑,練武之人已經很少感染風寒,何況安欣功力深厚,怎麼會著涼了呢?
了靜心師太也沒有多問,點點頭,「一會我去看看,咱們先吃飯吧~」
蕭正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估計是不好意思見自己吧,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也低下了頭,慢慢的吃起了早飯。
早飯做的很是簡單,若琳做的素齋,吃起來蠻香,讓他想起了在青雲峰的日子,也是素齋,雖然清苦,卻是淡然。
看到眾人都吃過了早飯,蕭正咳嗽了一聲,看向靜心師太「師太,在下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講?」
靜心師太很自然的點了點頭,讓他但說無妨。
蕭正醞釀了一下情緒,把昨天跟安欣說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跟徒弟們的義憤填膺不同,靜心師太反倒很安靜「這件事我早就有猜測,只是一直沒有證實而已,我們在此施粥已經十幾日了,官府中人一直沒有出面,而且他們自己也沒有安排賑災事宜,這本身就不正常,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天下烏鴉一般黑,這些贓官都是一個德行!」
「師傅,咱們應該殺進縣衙,用狗官的人頭拿來祭奠那些死去的災民,再開倉放糧,把糧食分給這些難民才對。」跟安欣一樣,若琳也提出了同樣的看法。
靜心師太想了想,沒有同意若琳的提議「還是蕭少俠的提議穩妥一些,既然朝廷已經安排了欽差來處理此事,咱們就靜觀其變,如果欽差沒有作為,咱們再插手也不遲!」
「那咱們還要花錢買他們的糧食嗎?」若琳很是心疼那些花出去的銀子,那是她們峨眉派為數不多的銀子,都拿來買糧食賑災了,現在才發現竟然都落入了狗官的口袋,自然不想再花錢購糧了。
「若琳師妹放心,咱們現在正常施粥,等到欽差來到嘉園,處理了這個狗官,咱們再想辦法要回來就是了,畢竟這本來就是朝廷的賑災糧。」蕭正看到若琳心疼的樣子,心中不忍,想著到時候給陸瞿說一下,把她們花掉的銀子還給她們。
「這能行嗎?師傅剛才還說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到時候他不還給我們怎麼辦?」若琳還是不放心。
「別忘了安師妹的父親是當朝國公,到時候一提他的名字,諒他們也不敢不給對不對?」蕭正見她不相信,只要搬出了晉國公的招牌。
「對啊,我怎麼忘了還有安師妹在呢,哼!到時候連本帶利讓他們全都吐出來!」想起來安欣的身份,她突然有了底氣,惡狠狠的說道。
靜心師太看她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那還不快去安排購糧,先賑災要緊。」
「嗯,徒兒這就去安排。」若琳帶著其他師妹們歡天喜地的去了。
見屋里沒有了旁人,蕭正想了一下「師太,不知你知不知道吳峰的落腳點,在下想見一見他。」
靜心師太奇怪的看了蕭正一眼「你想見他干什麼?」
「唉~實不相瞞,我是想要借助刑部的力量查看下顧家八年前慘遭殺害一案。現在看來疑點重重,憑我一個人很難查清緣由,還請師太告知吳峰的下落,在下有事拜托于他,不凡感激不盡~」蕭正躬身相求。
靜心師太看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而且為人良善,應該沒有問題,就點了點頭「他在良衣布莊,見了掌櫃就說‘峨眉靜心相請’,他自然帶你去見吳峰。」
蕭正見她果然知道吳峰的下落「多謝師太告知,不凡感激不盡。」
「沒事,你去吧,我去看看欣兒。」說罷起身朝後院走去。
靜心師太走到安欣所住房間的門口,輕輕的敲門「欣兒~欣兒~」
「哦~來了師傅~」好大一會才听見安欣答應,然後就是慌張跑過來的聲音。
打開房門,靜心師太看到安欣的樣子,微微皺了下眉頭「怎麼了,欣兒,你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沒有啊,師傅,我我睡的很好啊~」安欣眼神閃爍的回答。
靜心師太輕輕的瞪了她一眼「你呀,還想騙我,黑眼圈都長臉上了~」
「啊?」安欣快速的捂住了雙眼,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靜心師太不管她的樣子,徑自走進了她的房間,往凳子上一坐「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別拿糊弄你師姐的那一套來蒙師傅,說實話~」
安欣輕輕的走到師傅的面前,蹲子趴到了她的腿上「師傅~弟子真的沒什麼,就是想家了~」
靜心師太輕輕的撫模著安欣的後腦「欣兒,你心里想的什麼為師也能猜到~你從小沒有母親,你父親把你送到峨眉山的時候托我好好照看你,我是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的,你說,這當娘的怎能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呢?」
听著靜心師太感嘆的說辭,安欣趴在她的腿上輕聲的抽泣起來「師傅~徒兒不知道怎麼跟您說~」
「行了,你不說為師也知道」靜心師太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肩膀「是不是跟蕭公子有關?」
見安欣沒有說話,靜心師太笑了笑「被為師說中了吧,欣兒啊,按說你也到了成親的年齡了,其他的師姐妹為師都可以做主,但是你的親事必須要你爹爹答應才行啊~」
被師傅猜中了心事,到底還是有些害羞的「師傅,徒兒沒想這些~您別瞎說~」
「呵呵~」靜心師太當然知道她這是面皮薄「好好好~是師傅瞎說~你跟蕭公子才見了幾面啊?你知道他的底細嗎?」
「他不是說他是京城人士嗎?是顧家的遠親?」安欣小聲的爭辯著。
「他說是就是啊?這世上的騙子多了,你又能分辨幾個?」
「那那他能毫不猶豫的拿出一萬兩銀子賑濟災民,足見他是良善之人,怎麼會說謊呢?」安欣是一百個不願意相信蕭正是個騙子。
「世上有騙子,自然就有偽善之人。當然為師也能看出來蕭公子為人的確不似偽善,但是你想過沒有,能毫不心疼的拿出一萬兩來賑濟災民的人能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嗎?」靜心師太想的自然比安欣要深的多,雖然他不認為蕭正是個壞人,但是並不完全相信他的話。
「那他也是官宦之後?」听到這里,安欣也不在掩飾,抬頭疑惑的看向師傅。
靜心師太看她不再害羞,點了下她的額頭「這個就要問你的晉國公父親了,京城姓蕭的大戶人家,他能不知道嗎?」
「啊?我怎麼忘了這茬?京城姓蕭的?」安欣突然站了起來「難道他是皇族?我听說豫親王的三個兒子都是經商的,很有錢,看年齡應該是老三,蕭合!」
安欣越分析越覺得有道理「他既然是皇族,為什麼要來這里呢?又為什麼要冒充是顧家的遠親呢?他有什麼目的呢?」
靜心師太也被安欣說動了心思「照你這麼說,還真有可能,剛才他還問我吳峰的下落,說是要查八年前顧家人被殺一案,看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吶!」
安欣听說蕭正還打听了吳峰的下落,更加確認他是皇族之人,突然拍了下手「啊!我明白了!」
靜心師太正在沉思,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你這丫頭,一驚一乍的,想到什麼就說~」
「嘿嘿~您看哈,朝廷派了欽差來查看粱州的貪腐案,會不會皇上不放心,又下密旨讓他來暗查呢?要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吳峰的存在呢?」
靜心師太被她一提醒,倒是明白了過來「對呀,他怎麼會知道吳峰的存在呢?我還以為是你告訴他的呢!」
被靜心師太一說,她又不確定起來「啊?我我好想真的告訴過他~」
靜心師太又被她氣的不輕「你這孩子,自己說沒說過都不記得了?」
安欣可愛的撓了撓頭「一起來的路上好像告訴過他,不過有沒有替吳峰的名字,我確實不記得了~嘿嘿嘿~」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不過這不重要,他既然是皇族,那就肯定是奉旨查案來了,咱們也可以幫助他懲治這幫貪官污吏了!」
靜心師太瞪著眼看她分析「嗯,為師只知道他若是皇族,跟你的身份倒也匹配,可以讓你爹打听一下他的人品了!」
「師傅~您又胡說了~」听到靜心師太又拐到她的心事上面來,安欣頓時又害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