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感席卷而來,疼得時彌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嗓子干的快冒煙了,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感覺有溫熱粘稠的液體順著額頭滑落。
身上的衣服幾乎被鮮血打濕,又粘,又冷……
迷迷糊糊睜開眼楮,借著昏暗的燈光,他看到了一個年輕姑娘。
她皮膚白皙,眉目如畫,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清冷的氣質。不過她手里卻拿著一把大砍刀,這更讓她多了幾分危險的神秘感。
她的腳邊躺著曾經在這里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中年男人們,他們翻滾著、哀嚎著,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傷,有的手臂被折斷,露出帶著血肉的森白骨頭,有的從膝蓋處被折斷,看樣子至少也是終身殘疾。
總之……從這些人的受傷程度來判斷,下手的人足夠狠辣,但卻又給人留著一口氣,不傷人要害……
就在這時,他听到那姑娘開口了︰「把幸存者都放出來吧,至于這些畜牲,讓他們自生自滅去!」
說到這里,她看了時彌一眼。
她看到時彌的臉,眼神之中多了一絲復雜。
「他受傷很嚴重,我們帶回去給他包扎下吧,就這樣放著會有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的危險。」她又說。
短短的幾句話,時彌卻記在了心里。
大概是因為災難發生後,她是唯一一個對自己伸出援手的人吧……
在災難發生後,時彌帶著兩個十二歲的妹妹來到了家附近的商場——也就是他現在所在的商場避難,除了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普通人。
原本他們在這里躲著,有吃有喝,又足夠安全,日子也還算是過得去。兩個妹妹是他唯一的家人,也是他想努力活著的希望。
可是自從那個覺醒了異能的男人帶著十多個中年男人來到這里之後,一切就全部都變了……
他仗著自己有武器,又覺醒了異能,而且還人多勢眾,就把這里佔為己有,把幸存者分開關押起來。
起初,幸存者們奮起掙扎反抗,但是有幾個人被殺死了……
他們還抓了一個異種回來,關在員工室里,只要誰「不听話」就會挨打。在親眼看到有人被這群畜牲喂了異種後。也就沒人反抗了。
時彌兩個十二歲的妹妹就是在被這些畜牲凌辱之後扔進了員工室里,被異種吃了……
她們的哭喊聲,他這輩子也忘不了……
他好想救她們,可換來的卻是被打的奄奄一息,被關在廁所里。
他不記得自己昏迷了多久,再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一抹身影。
他得救了……
身上的傷很快就會好,可他早已經失去了想要活下去的了……
不,那些畜牲還沒死,他怎麼能死?
……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正在組織幸存者找地方躲藏的白芨猛地愣住了。
這種感覺好熟悉!
一股莫名的恐懼感襲上心頭,他全身戒備起來,往時彌的方向看去!
渾身是血的青年已經扶著地站了起來,他的身邊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血紅色小蟲子,只見他手一揮,那密密麻麻的血紅色小蟲子便如同潮水般的向著肖建等人涌了去。
「啊!!!」
慘叫聲瞬間響撤了整個商場,十多個活生生的人頓時被無數蟲子包裹,頃刻之間便消失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這一幕讓在場的眾人都驚的說不出話來,有些膽小的差點嚇暈了過去。
「蠱……蠱師……」白芨嘴唇顫抖,對于那些血紅色小蟲子,他再熟悉不過了,因為他以前就有幸見識過,那是蠱師的食尸蠱!
頃刻間就能要了十多個人的性命,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哪怕是孤身一人遇上十幾二十幾個的白眼異種群,也能輕松突破。
這一類「異能者里宗師級別的人」哪怕是剛剛覺醒異能,也能輕輕松松反殺比自己等級更高的異能者!
時彌突然轉過頭來,和白芨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白芨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小黑也像是炸了毛的小貓咪一樣,一片片漆黑修長的花瓣直挺挺的立著,以便在一瞬間做出反擊。
時彌只是淡淡一笑,身邊蟲子往外跑去後,他便順著牆角坐在了地上,他將頭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幾分鐘後,蘇月和雲澈從五樓回到了二樓。
「怎麼樣了?異種群是不是已經包圍過來了?」白芨一臉緊張的看著二人問道。
「沒有,那些異種就在剛剛突然全部散了,奇了怪了,怎麼會這樣的?」蘇月一臉的疑惑,怎麼也想不通異種群為什麼突然散了,剛剛慘叫聲那麼大,異種群不可能沒听到啊。
「那些畜牲呢?」蘇月這才想起肖建那一行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難怪看著二樓空蕩蕩的。
「被吃了。」雲澈掃了一眼地上的一堆堆帶血的衣服,又看了一眼正在閉目養神的時彌。
「看來他的情況好得很,現在異種已經離開了,肖建一群人也死了,這里又有那麼多幸存者,我們也很久沒有休息好了,反正這里有吃有喝,三樓還有賣床上用品和家具的,不如我們就在這里修整一段時間再出發吧。我看著四樓有幾家店鋪賣潛水用品的店鋪,潛水氧氣罐倒是不少,足夠我們撐一段時間了。你們覺得呢?」雲澈看著二人問道。
「我是不想再折騰了,這幾天過的心驚膽戰的,都沒有休息好,要不是有小黑小可愛,我可能好幾天都不敢閉眼呢,就听小澈的,先休息休息再去避難區。」蘇月笑盈盈道。
現在沒了威脅,她也放松了下來。
「我沒什麼意見,都听大姐頭的。」白芨說話間,還往時彌處看了看,又補充道︰「不過我不要在二樓,我要去一樓。正好大門也需要有人看著點。」
「好。那小月,一會兒我們從地下超市帶點吃的去看看那些幸存者吧,肖建一群人下手夠狠的,有好幾個人恐怕都得終身殘廢了……」雲澈說這話時,臉色是十分難看的。
她救不了所有人,可伸手拉一把還是可以的。
「嗯。」蘇月應了一聲,她和白芨都是已經經歷過其他異世界的人了,早就做不到雲澈這樣自身安危都不知道能不能保障,卻還想要拉別人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