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大公雞的啼鳴打破小院的寧靜。
鋒銳早早的起了,今日還有許多事要忙。
耳房內,鋒棋和迷迷糊糊的周家小妹也醒了。
昨日下午周大叔獨自回去了,先去準備準備,怕周家小妹走路慢,便將她留下了。
右室也收拾出來了。
雖先前說叫周梧諫來到睡門房,但既是有屋何必不用呢。
可周梧諫終歸還是睡了門房。
因為邋遢老頭佔了右室。
周梧諫倒是不嫌棄邋遢老頭髒,可邋遢老頭卻說不習慣和人同睡。
真是個怪老頭!
吃了早飯,院外牛車和車夫也以到了。
「小妹你二人在家吧,我和二小一同去便好。」
今天要搬木材,皆是重活,因此鋒銳不打算叫鋒棋也跟著。
鋒棋正想點頭,可邋遢老頭說話了「一起去,一起去。」
鋒銳和鋒棋奇怪的看著邋遢老頭,不陰白為何要他們都去。
邋遢老頭卻是不理會,沒喝兩口的粥碗一放,伸個懶腰先出去了。
鋒銳可不是傻子,陰白邋遢老頭定不是無的放矢。
鋒家或許有什麼秘密!
有秘密就會有危險!
這兩日又來了許多江湖人,既是邋遢老頭說一起去那就一起去吧。
日上三竿。
鋒銳一行終是到了無名峰。
官道上果然多了許多縱馬疾馳的江湖中人,且幸官道夠寬,不然怕是要打起來。
鋒銳偷偷看到,每當有江湖中人縱馬而過,邋遢老頭瞥也不瞥一眼,看來很是不屑。
無名峰下。
周大叔和周家大郎還有一個中年漢子已是等在那了。
中年漢子就是張老三,眾人匆匆介紹一番後開始往車上裝木材。
鋒銳家無名峰雖是不大,倒是也有幾株大松樹。
山腳下堆著三五根也是不小,直徑七八十公分,長約四米,一根約莫著兩方木材左右。
一顆已經被開成了兩公分左右的木板,看了昨日從城中回來周大叔便開始忙了。
裝了一根全木又加上開好的木板,約麼四方木頭,足足有四千斤,且幸听了車馬行跑腿的話租賃的是牛車。
只是要回去時邋遢老頭還要跟著,更是要鋒棋也跟著。
這般來來回回幾十里路,鋒銳可是不想小妹累著。
何況這無名峰下是處絕路,該是沒有江湖中人縱馬來往的,應該沒什麼危險。
「罷了,既是如此,小棋兒便留下吧。」邋遢老頭不在堅持,卻是把鋒棋拉到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木頭牌子塞到鋒棋袖中,又沖唯露出三處屋頂的松林指了指,才安心和鋒銳一起回城。
鋒銳雖是不想卷入打打殺殺,但事情臨身,好奇也是壓不住的。
鋒家定是有秘密!
「老頭,你也知道我失憶了,你到底是干什麼的,以前和我說過沒?」鋒銳試探問了句。
邋遢老頭瞥了鋒銳一眼「我就是一老乞丐,還是干什麼,看你心善賴著你了唄。」
「我都和你說我失憶的事了,你咋還不說實話呢?」鋒銳有些急了。
邋遢老頭呸了一口唾沫「你小子還說實話?你這失神可還是老乞兒我診斷出來的。只是老乞兒我的醫術可是不精,怕是不知你是真失神還是假失神……」
「我真的失憶啦!連怎麼遇見你的事都忘了。」鋒銳咬死口自己就是失憶了,而後近到邋遢邋遢身邊說道「還有你教我的武功,我真的記不起半點了。」
「心有大龍過七關……」邋遢老頭疑惑的沖鋒銳低低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啥龍啥關?」鋒銳是真不清楚,該是什麼口訣吧。
「降龍心法你真的忘記了?」邋遢老頭一把拍在鋒銳背後,從尾椎骨往上點了七下。
鋒銳除感覺到一絲絲瘙癢也沒其它感覺,而後沖邋遢老頭說道「什麼降龍心法?就這樣?」
點過鋒銳背後,邋遢老頭倒是又沉默起來,滿臉的不可思議。
邋遢老頭方才用內力開了鋒銳大龍上的七關所在,雖只一絲內力,也該能助鋒銳潛龍出淵重,暫時運出降龍心法一層,可七關打完如泥牛沉入大海,沒有絲毫反應。
「看來東西或許真的在他身上了,只是不知為何如此,罷了!還是請牛鼻子和老禿驢來看一看才有分曉……」邋遢老頭自言自語道。
「什麼東西在我身上?」鋒銳問道。
鋒銳身上可是沒有奇怪的東西。
前幾日鋒銳叫小妹燒了一鍋水,好好洗個熱水澡,更是將全身上下檢查一遍,除了有些傷疤外,沒有胎記,沒有紋身,也沒有多長一塊骨頭或少長一根那啥,純純風華正茂的好小伙。
「我的雞腿!」邋遢老頭神情一斂,又恢復那般懶散神色,而出沖鋒銳說道「昨日吃了老乞兒的雞腿這事不能完,今天要殺兩只雞……」
見邋遢老頭這樣,定是不會再說什麼了。
至于殺兩只雞,一只可要三十文呢。
鋒銳快步追上前面的牛車,不在理會邋遢老頭。
雞還是要殺的,只是一只兩只的問題。
鋒銳自然是只殺一只,加了土豆扁豆炖了鍋黃燜雞。
濃濃的湯汁配上大米飯,吃的車夫和張老三贊不絕口。
這次兩個雞腿都歸了邋遢老頭。
卻也奇怪,如車夫和張老三這等第一次見到邋遢老頭的人竟然皆是不嫌棄他,看他的眼神還有些畏懼,連門外正吃著草料的大黃牛也是如此,沖別人哞哞叫,看見邋遢老頭卻像只小乖狗。
話說丐幫有打狗棒,難道對人對牛也管用。
吃完午飯休歇了一會,張老三開始制作桌椅和屏欄。
張老三的手藝馬馬虎虎,但終歸也能做出個模樣。
鋒銳反正也是不挑。
凳子用帶皮松木直接鋸五公分厚的直切面就是凳面,而後榫卯上三個腿,一張凳子就這樣大功告成。
很是狂野,很是豪放。
「銳哥兒,這屏欄可否還要雕花,我卻是不精的,真是拿不出手。」張老三黝黑的面龐上露著幾分羞怯。
「雕花?不用不用!」鋒銳忙搖了搖頭。
有雕花屏欄就要用高檔桌椅去配。
有高檔桌椅自己買的那兩套青花瓷自然也不夠檔次了。
這般要花多少錢啊。
果然貪欲一起無窮無盡,鋒銳早早打住了這個想法。
「可這白松板是不是有單調了些?」張老三立起屏欄,只下面兩處做了榫卯腳,也未開窗也為修飾。
鋒銳模了模,這張老三倒是將松板刮的很是絲滑,都能反光了。
「這般就很好,有一處光就能將這小包房照的通透。」鋒銳很是滿意。
酉時天色漸黑時,周大叔帶著鋒棋周梧諫和周梧桐趕回來了。
晚上,鋒銳做了刀切面。
這刀切面還是現實中鋒銳學了半年,準備自己開個小吃鋪時候的手藝。
只是現實中那房租,哎!提起來都是淚。
柳葉一般的面條絲絲落入滾水之中,大小相同,厚薄均勻,片片皆入鍋。
鋒銳笑眯眯的想著自己這手藝還是沒忘的,卻是沒想過腦記憶和記憶。
廚房外的邋遢老頭看著鋒銳一手削面技術暗暗點頭,嘀咕著「根底還在的,只是內力……」
刀削面自然要配上臊子,今天太忙炸肉醬是來不及了,但辣辣的茱萸和麻麻的花椒攆得粉碎,在用大油一激,那香味也是美得很,特別是于這寒冷的深秋,一碗熱氣騰騰的刀削面很是能溫暖一個游子的心。
第二日繼續忙活。
有了周大叔和周梧諫搭手更是快了。
小酒館已是初步成型。
進門靠東放著個兩米多的櫃台,除了算賬也能擺放一些小零碎。
櫃台後張老三還做了一個帶格的架子,倒是中規中矩還算可以。
架子後便是隔出來的兩個小包房,也沒甚裝飾,唯一張八仙桌和四條長凳。
進門靠西整整齊齊擺了六張方桌,卻是比包房內的八仙桌小了不少,可做四五個人,這般算下來如是真滿課也能接待不少人了。
廚房也收拾妥當。
多余的木頭鋒銳叫張老三做了幾個結實的架子,這樣擺放起東西來也比較方便了。
于廚房西窗,按照鋒銳的‘指點’,一個湊合能轉的水動風扇被張老三一刀一啄摳了出來,雖然轉動時‘吱嘎吱嘎’的響,卻也能將廚房內的油煙抽出去。
日升日落,太陽終是不等人。
忽閃的油燈下,鋒銳抓耳撓腮的執起毛筆,筆下卻不是紙,而是一個個小方牌,也是張老三用余下的木頭摳出來的,除了沒毛刺更是沒其它裝飾,唯打了個眼用來穿繩。
「銳哥,要不陰天找個代筆先生吧?」周梧諫看著遲疑不定的鋒銳說道。
「對對對!請代筆先生。」鋒銳忙的扔下了毛筆。
小妹說他上過幾年私學的,可那是以前的鋒銳,現在的鋒銳哪里模過毛筆。
「請代筆先生要花不少錢啊!」周梧桐疑惑的看著鋒銳。
她記得去年家中的春聯就是銳哥哥寫的啊,怎麼這會兒就不會寫了?
棋姐姐說銳哥哥失憶了,難道連字也都忘記了?
看著周梧桐一臉失望,鋒銳銀牙一咬,刷刷刷的于木牌上寫下了菜單。
先不說字好看難看,有許多的繁體字,現在的鋒銳可是真不會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