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密林,山谷中果然有一座小屋。
也不知是誰找到的這種風水寶地,因為有著溫泉,山谷自是比外面要暖和許多,如此雖是初春,山谷中也開滿了各種野花。
「就……就是這里!我……我昨晚就……就是從這里逃出來的。」沈明月看到遠處的小屋又是害怕起來。
周梧諫一听找對了地方,立馬就要沖過去。
「別沖動!越是事到臨了,越是要小心。不說這里是繡花大盜的老巢,四周或許還有陷阱吧,更是梧桐兒可還在婬賊手中呢,如果打草驚蛇,驚動了繡花大盜,他萬一發起狠來傷害了梧桐兒該如何是好!」
鋒銳攔下了周梧諫,小心翼翼的看向小木屋。
還有三四百米遠的距離。
只是這三四百米的距離上沒有一顆樹、一塊石頭或一處小土包,光禿禿的只開滿野花。
如此小木屋內的人可沒有視線影響。
看來繡花大盜甚是機警。
鋒銳抬頭看了看天。
該是酉時二刻了吧。
太陽漸落西山,只是余光仍將山谷照個通透,想悄悄模進去不被發現很難。
「那該如何?」
知道自家小妹就在不遠的小木屋中受難,周梧諫更是著急了,恨不得立馬沖過去。
「再等半個時辰,那時天色該是暗下來了,如此我們悄悄靠近木屋也不會被發現,到時先是尋到梧桐兒在說。」
于鋒銳眼中,自是性命最為重要。
不論是自己的,還是周梧桐的。
沒頭沒腦的闖進去,不說會將自己幾人陷入危險,萬一繡花大盜狗急跳牆傷害人質怎麼辦?
救人嗎,就該以人為主!
「鋒……鋒小哥說的是,采花大盜很……很是謹慎,院子周圍都是石板,好像到處還栓有繩子,我……我昨晚跑時差點被絆倒,還……還听到了鈴聲……」沈明月附和道。
昨晚采花大盜將她拉到一間屋內。
至于哪間屋自,沈明月卻是不清楚了。
護衛被殺,她和妹妹被擄,這般沒瘋已是心理素質好的了。
采花大盜撕破她的衣衫正想行不軌之事時,旁邊屋子傳出哭鬧聲,如此她才趁機跑了出來。
從昨晚到如今,沈明月和做夢一般,心神都是懵的,如今才想起繩子和鈴聲。
鋒銳冷哼一聲看著周梧諫,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
古代的報警裝置也就這般,于周圍繞上一圈細細的繩子,繩子上栓著小鈴鐺,來者不注意踫到繩子自是帶動鈴鐺,雖然簡單卻是很實用。
半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也是不短,于等待的人來說真就是煎熬。
如不設鋒銳強壓著,周梧諫真是一分一秒也等不了。
「天色已是徹底暗了下來,可以行動了。」
鋒銳往小木屋看了看,已是點起火燭。
繡花大盜果然就在屋內,如是傍晚傻愣愣的沖過去,定是會被發現。
「沈姐姐,你就藏在這里,等我們解決了繡花大盜自會再來尋你。」鋒棋說道。
沈明月一個待字閨閣的富家小姐,自是不能跟著。
鋒棋又看了看鋒銳,張了張口也不準備叫他跟著。
如今的鋒銳受過傷後已是內力全無,鋒棋怕他跟上會有危險。
只是前番大哥的那些表現,鋒棋也是有點不放心將大哥和沈小姐二人呆于一處。
鋒棋心中更是奇怪,大哥以前也不這般啊。
看著鋒棋古怪的表情,鋒銳豈是不明白她想著什麼。
「你二人毛毛愣愣,沒有我能成嗎!小妹放心!我自是有分寸,打架你們上,出主意我來。」
鋒銳自是要跟去,他雖然不想面對打打殺殺,可小妹和周梧諫二人雖是有些武功,終還是十六七歲的小孩子,心智還不成熟,何況繡花大盜據說很厲害。
既是說妥,三人貓下腰身,悄悄的模向了木屋。
果然,在離木屋二百米時,于半米高的花草間系有幾根細繩子,如是不細心尋找定是看不見,而順著這些細繩子還能看到一些小鈴鐺。
「小心!不要踫到繩子!」
看著只顧往前貓的周梧諫,鋒銳暗道自己且幸跟來了。
「這里離房子還有半里地,繡花大盜又不是順風耳……」周梧諫還有些不服氣。
「你看著繩子拉向哪里?」鋒銳一巴掌拍在周梧諫肩膀上,指著腳下一根繩子,這繩子可是扯向小木屋的。
鋒銳再一次慶幸他跟來了,不然以周梧諫的莽撞,定是會觸動繡花大盜的警戒線!
三人稍稍靠近。
木屋可是不小呢。
坐北朝南,東西四五間。
雖是沒有小院,卻是于周圍四五丈皆是鋪了石板。
看來這房子不是臨時興起的,也不知建了多久,該是有些年頭了。
可繡花大盜據周梧諫所說,不是近些時日才到的台州府嗎,又怎會發現這處寶地?
好吧,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鋒銳三人又靠近幾步。
四五間房屋內皆是燈火通明,透過竹窗散發出的光芒,便是房屋外一丈也照的大亮。
看來屋內定是點著大量燈火。
石板上也扯著許多細繩,經火光一照更是不好辨清。
鋒銳三人一再小心的模到一丈處,隱隱已是能听到屋內動靜。
一個細聲細氣的男子嘿嘿哈哈好像在努力。
只是這聲音好娘炮啊,听的鋒銳掉了一地雞皮疙瘩,不由想要是于他個桃,會不會好涼涼呀。
除了娘炮的聲音外,隱隱還有些女子的聲音傳出,哭哭泣泣,抽抽啼啼。
鋒銳皺了皺眉頭,除了擔心周梧桐,還暗罵繡花大盜,竟是擄來如此多女子。
周梧諫一听又不淡定了,爬起身就想往里沖。
「先找到梧桐兒在說!」
鋒銳低低怒斥了周梧諫一句,而後踮起腳跟,貓到了窗戶下。
一丈路走的鋒銳心跳都快停止了,這可是鋒銳第一次偷偷模模。
最東的一間屋外便是小溪流出。
鋒銳暗道這婬賊真會享受,直接把溫泉圈到了屋內。
鋒銳添了添手指捅破了窗戶紙。
對,就是添了添手指,而今這時代可是沒有玻璃的,窗戶真是用紙糊的。
這一看可不要緊,差點叫鋒銳鼻血直流。
屋內果然是一處溫泉泉眼所在,被人砌成了一個兩三米大的池子,此時池面上煙霧繚繞,看來這溫泉水溫還是不低呢。
叫鋒銳看直眼的可不是溫泉池子,而是池子邊上的人。
但見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女子,多是身披薄紗,長裙破爛,不知是水汽暈染,還是被擄來遭了羞愧之事,又或者中了繡花大盜的毒藥,各各雙頰緋紅……
還好沒有周梧桐!
鋒銳還想多看幾眼時,突然耳朵一疼。
原來是鋒棋狠狠揪住了他的耳朵。
看著小妹發怒的眼神,鋒銳哪里還敢再看,三人又往下一間模去。
這間屋內便是娘炮嘿嘿哈哈傳出聲音的地方。
鋒銳又添了添手指戳破一個洞。
這次更是緊張萬分了,偷窺果然很刺激。
好吧,違法都刺激,但千萬不能因為尋刺激就違法!
這間屋子很大,內中桌椅床榻齊全。
于屋內四角皆是點齊了燈燭,比鋒銳的止戈酒館可亮堂許多。
鋒銳暗罵了聲敗家。
只是瞅來瞅去,卻是沒看見繡花大盜。
不過從床榻布簾的晃動,也能知曉那婬賊在干什麼。
呸,還知道害羞。
鋒銳從伸出來的腿上判斷定,床榻上的人定不是周梧桐,這般心中又長長松了一口氣。
正堂大門緊閉,內中無人。
西一間卻是不如東間了,竟如囚牢一般,地上鋪著稻草,幾個身影蜷縮一處。
鋒銳正是發現了周梧桐,果然在這里。
周梧桐正和一個同歲的小姑娘抱在一起,嗚嗚咽咽好像在哭。
借著微弱的火光,周梧桐頭發上滿是雜草,臉上還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鋒銳看到可心疼壞了,定是被繡花大盜打的吧,真該死!
「梧桐兒!」
周梧諫自是也看到了小妹,就想破窗。
「愚蠢!悄悄的不會,悄悄的掰斷這些竹窗,先將梧桐兒救出來在說。」
鋒銳可是一直秉持著以人為本,救人第一位的宗旨。
鋒棋抓住窗戶上的竹欄,運起功力。
只听輕微一響,竹欄便如泥做的一般被其掰斷。
如此四五下,整面窗戶無聲無息間被鋒棋卸了下來。
「棋姐……」
屋內的人自是發現了窗戶上的動靜。
待窗戶被卸掉,周梧桐看到了鋒棋,剛想要喊,好像又想到了什麼,連忙自己捂住嘴巴,余下之人也是緊張的看向東面。
「噓!」
鋒銳擠開了小妹,沖里面的女子們比劃了一個輕聲的手勢,而後指了指窗戶。
女子一個個從窗戶中小心爬了出來。
唯方才和周梧桐抱在一起的小姑娘沒出來。
看其身上衣服便知出身富貴人家,這一米多的窗戶她竟然也爬不上來,更是不甚踢倒了旁邊的木架。
當一聲,甚是響亮。
「誰?」
東間傳來一聲娘里娘氣喝問。
鋒銳不禁心中暗想,這二椅子咋還能當采花大盜的。
鋒銳一把將富貴人家的小姑娘拽了出來,抱起來就跑。
還想悄悄的救人就走呢,看來是不能如願了。
但還好人是救出來了。
特別是周梧桐和楊家姑娘,這般才是主要目標。
至于東間的幾位和床榻上的那位姑娘,就只能她們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