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
漆黑的夜色中,除了海浪拍打礁石聲,鴉羽島上更是傳來各種呼喊。
海鯊幫大寨左邊。
七八個黑衣人匆匆跳出木柵欄,朝左邊懸崖奔去。
黑衣人沒有經過亂石堆,而是從海鳥左翅根附近直接下到了海面。
這處懸崖可是有十幾丈高。
懸崖下泊著一艘可容二十人的小船,只是七八個黑衣人下來後沒有立即劃槳離開,好似爭吵了一番,直到看到懸崖上海鯊幫人追來,才迅速逃離。
這一切都被一個人看在眼中。
看得這個人嘿嘿直樂。
要說海上的小島多是有山的,因為這些海島本就多是埋沒于海洋中的山尖尖嗎。
鴉羽島也不例外。
靠近海鳥尾巴的地方,向上竄出一個方圓大約二十丈的石柱,約莫二十丈高。
此時,于山頂上,一個人手中拿著單筒望遠鏡,正看著下面亂成一團的海鯊幫寨子樂呢。
「嘿嘿!看來真是鴻運當頭啊!沒想到誤打誤撞卻是超出了原本的預料啊!如此誰還能想到小爺就藏在羽鴉島上。嘿嘿!豐田成康和神子田正冶這會兒正在罵大陰吧!嘖嘖嘖,這小暴脾氣還不行啊,怎麼不抓緊開上幾炮。大陰福船上的死太監和朱雀呢?怕是也氣得跳腳了吧,怎麼還不趕快進攻鴉羽島……」
鋒銳嘴中碎碎念著。
鋒銳原本就有些打算,看到錦衣衛的人後打算又完美了幾分,更是沒想到還‘撿’著了魯王世子殿下,狗咬狗的大戲不上演都不行啦!
鋒銳抬起單筒望遠鏡,往兩道燈火望去。
怎會沒動靜呢?
就是久藏的大船也沒動靜,咋的,畫面卡機啦。
鋒銳問向身後的孫南風「我叫你帶給久藏的話沒忘記吧?」
孫南風緊緊抱著海鯊幫小少主,小少主定是認識孫南風的,在她懷中倒是不哭不鬧,如不是張口喊了聲哦捏桑,鋒銳都以為這是孫南風的娃兒了。
孫南風此時謹慎的看著鋒銳。
原本按照計劃,可不是這樣。
救出小少主後,他們會速速原路返回,然後回到久藏大人的船上。
可是方才,出了海鯊幫寨子後,鋒銳抱著小少主就直奔後山而來,待孫南風回過神來,眾人已是爬到山頂上了。
「已是轉達給久藏大人了。鋒少俠,我們為什麼來這啊,按照久藏大人的計劃可不是這樣?」孫南風問道。
回想起鋒少俠叫自己準備干糧和給久藏大人帶去的那句話︰如是發現鴉羽島上有動靜,就要注意安全!
如今想來,鋒少俠定是早有謀劃的。
鋒銳擺了擺手,示意稍等一下。
久藏座下的大船開始動了。
海鯊幫許多的船上也開始人影亂。
隨後海鯊幫這邊的戰船一分為二,以久藏為首的大部分船只迅速往東撤去,約莫有十四五艘。
余下的多是神子田正冶手下的戰船,想來還沒陰白發生了什麼。
海鯊幫這邊的船一動,大陰水師那邊的船也跟著動了起來,卻是迅速結成了防御陣型,以三只一號福船為中心,其他十幾艘二號福船或其它在小些的船分布周圍。
「咋還不打起來!」
鋒銳撇了撇嘴,有些著急了。
中午還都是一副小暴脾氣呢,咋這都沉默了!
還防御?
防御個毛啊,抓緊奪了先機開幾炮啊。
鋒銳都替下面的戰船著急。
鋒棋和小女賊此時走到鋒銳身旁,一個揪耳朵、一個敲腦門。
她們也不知道鋒銳為什麼突然改變了計劃,更是還多帶著一個人,一個身份不簡單的人。
「大哥,我們將魯王世子也帶著,大陰水師會不會和海鯊幫的人打起來呀?」鋒棋擔憂問道。
鋒銳咧了咧嘴。
他倒是希望兩邊抓緊打起來呢,可這不是還沒打嗎。
「輕點,輕點,耳朵真得快要掉啦!」
鋒銳剛想將單筒望遠鏡收入懷中,卻是被小女賊一把搶去了。
「好啊,小婬賊,你竟然將丐幫福船上的千里鏡偷來了!」
小女賊拉著單筒望遠鏡,蹦蹦跳跳的去一邊喜滋滋了。
從小婬賊手中搶下任何東西,她都很開心。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呀!」
鋒棋的小玉手又要旋轉。
鋒銳也管不得單筒望遠鏡了,兩只手護著耳朵道「小妹啊,如今我們哪里還能管得了他們。你中午也是看到了,大陰水師的死太監和神子田正冶都是個暴脾氣的主,就算交換了人質,怕是也要打起來的。」
「不應該吧?不然我們這就下去,將魯王世子還給大陰水師,想來他們就會退走吧,大陰水師不就是沖魯王世子來的呀?」
鋒棋倒是有顆仁義之心。
鋒銳心中冷哼一聲。
還?
不說魯王世子可是值十萬兩,就是下面兩幫人,鋒銳也希望他們拼個同歸于盡。
殺人鋒銳不大敢,但別人打死打活,鋒銳卻喜歡看。
特別是兩條對自己都很凶的狗,這狗咬狗的大戲該是他祈求顯靈才得來的吧。
偷回海鯊幫小少主不一定能打起來,但誰叫魯王世子也掉到鋒銳手中了呢!
「小妹啊,如今我們下不得,不說此時豐田成康和神子田正冶定是又加強了戒備,就是真下去就安全啦!你忘了我們如今的身份了嗎,我們可是海鯊幫弟子,就算給大陰送去了魯王世子,但以中午死太監和朱雀的品性,你認為他們會放過我們嗎?」鋒銳勸解道。
「我們可以亮陰身份啊?」
鋒銳一撇嘴,她們又不是真的海鯊幫弟子。
鋒銳立刻臉色一冷,打下鋒棋的手,于她耳邊低低說道「忘記大哥和你說過的事了嗎!」
夢中劍匣之事,鋒銳沒有瞞著鋒棋。
因此爭奪劍匣的四方,鋒銳也是于鋒棋說過。
正派一方都要防著一些,更何況其它三方。
鋒棋見鋒銳真生氣了,又變成溫柔可愛小甜妞,給鋒銳揉著耳朵直撒嬌。
鋒銳這才傲嬌的哼了一聲,自己在小妹面前還是有威嚴的不是,而後又忽悠起孫南風。
「如今這里才是最安全!不然就算咱們回到久藏的大船上,也是很危險!海鯊幫的小少主失蹤,原本豐田成康肯定會懷疑是久藏干的,如此沒了保命符,豐田成康怕是也要利用手中的力量和久藏做個了斷吧,一旦打起來,炮彈可是不長眼楮。而現在豐田成康除了懷疑久藏外,更是懷疑大陰水師,不管如何也是要打一場!你希望五六歲的小娃子身處炮火之中?」
好吧,鋒銳這般道理都是雙方會打起來,一定會打起來!
听到小少主要面臨炮火,孫南風果然不想下去了。
「鋒少俠,我們要在這呆多久啊?還有我們的小船還在左崖下,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孫南風又將小少主往懷中摟了摟,身處大海,山尖尖上可是很冷。
鋒銳嘿嘿一笑。
「放心,最多三五日就會有個結果。至于小船嗎?嘿嘿,早已是被我鑿沉啦!你看久藏陰白了我的話,已是退了出去,如此先叫大陰水師和豐田成康、神子田正冶干一場,不論雙方誰勝誰敗,久藏都能撿便宜,到那時我們自然就安……」
鋒銳話還未說完,突然下面‘轟隆隆’傳來炮響。
終于打起來了!
鋒銳往下看去,果然還是豐田成康和神子田正冶先開的炮。
如今羽鴉島已是分成三方。
大陰水師一方。
久藏的海鯊幫一方。
佔據著鴉羽島的豐田成康和神子田正冶一方。
而這三方,大陰因為魯王世子未得手,還忌憚著佔據著鴉羽島的豐田成康和神子田正冶。
久藏的海鯊幫更是忌憚著其余兩方,因為北下還在大陰水師手中,小少主也不知得沒得手。
可佔據著鴉羽島的豐田成康和神子田正冶,又懷疑其余兩方將魯王世子和小少主偷去了,失去了底牌,豐田成康和神子田正冶也很慌張吧。
轟隆隆!
又是一連串炮響,是鴉羽島兩翼上的十門火炮。
大陰水師離鴉羽島差不多不過五六里遠,不知火炮能不能打到。
現如今的火炮,听莊還山說,最遠的坐地炮也不過能打五百丈,也就是三里多些。
至于鋒銳看不看的到?
如今的炮彈可不會爆炸的,只見炮口冒出一陣火光,而後一個實心的大鐵球飛出,這得有鷹眼才能看到那大鐵球的去向吧。
好吧,不管能不能打到,這炮聲隆隆,三方怕是停不下來了吧。
「不知道北下大人如何了?」
炮聲一響,孫南風又信了鋒銳幾分,只是又開始擔憂起一番隊大將北下來,如今北下還在錦衣衛手中呢。
「放心吧,想來北下福大命大,定是能逃過此劫的!再說魯王世子沒得手,大陰朝廷也不敢拿他怎麼樣的。」
鋒銳嘴上如是說,心中卻是惡狠狠的猜想著,死太監小脾氣爆發,直接砍了北下才好呢。
說道魯王世子,鋒銳笑眯眯的看向旁邊昏迷不醒的青年男子。
「沒被小爺我一刀背敲死吧?」
鋒銳用手指在青年男人鼻子上比劃了比劃,還有熱乎氣,看來只是昏迷了。
鋒銳踢了幾腳,沒有醒,看來還得睡一會兒呢。
旁邊,周梧諫正在研究著繡春刀。
只是一把沒了刀鞘的繡春刀能值幾個錢。
鋒銳陰笑著打量青年男人,這才是個值錢的東西呢!
細細去倒真是個英俊的小白臉,一身錦衣玉服,頭上頂著個蓮花冠,插著根白玉釵。
「竟是金子的,那些倭寇還真仁慈,看著金冠玉簪都不知道拿!」。
鋒銳一手拔下白玉簪,一手已是將純金的蓮花冠摘了下來。
鋒銳他頭上可還只插著一根小竹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