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內城南燻坊。
臨街的離恨香閣。
前幾日這離恨香閣便被錦衣衛、御林軍圍個水泄不通。
這幾日這離恨香閣又是被六扇門的捕快圍個飛蠅難進。
不清楚內情的人看到錦衣衛、六扇門的人自是躲的遠遠的。
听過一些消息的人而今更是繞著這離恨香閣遠遠的走。
離恨香閣二樓,窗戶大開,隱約能看到屋內兩個身影。
一個五十多歲的捕頭,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
「這怎麼好意思呀,再說小子心中于六扇門的捕快都是仰慕的,想在小子家鄉,小黑大哥可是很照顧小子我啊。」鋒銳憨笑著于追命說道。
燙手的小木盒不收就不止燙手啦。
追命也賠笑道「我那外甥端著的皇家碗飯,有時逼不得已,既是能于鋒少俠交好,那真就再好不過了。」
鋒銳很是識趣的點了點頭。
「我和小黑大哥自然關系很好!!!」
這六扇門的總捕頭果然都不簡單,就和現實中的刑偵警察一般,個個目光敏銳、心思靈活,將人心人性模得透透的,叫那些犯罪分子無所遁行。
這二樓也于那日大不一樣了,四周都擺滿了金銀等各色香爐,還有一面櫃子上陳列著名貴的四大燻香。
看來這公主駙馬的店就是不一般,到處都是金錢的味道呀。
又掉錢眼中去了,說正事。
鋒銳看了一圈,也是看到了一處很是顯眼不和調的地方。
「這就是首詞?到底是誰寫的?竟然還寫到了這里?」
鋒銳看到正對窗子的雪白牆上正寫著那首詞。
如果細說字體好壞、筆力如何?
好吧,鋒銳又吃了沒文化的虧,看來還得買幾本字帖臨摹臨摹。
只是這離恨香閣可是公主駙馬的產業,便是平時怕也沒有哪個人趕來搗亂吧。
而今卻是被于最顯眼的地方題了一首詞,定不是一般的文人騷客干的。
追命搖了搖頭,說道「那日錦衣衛和御林軍剛撤不久,店中的掌櫃和跑堂前來整理這里,便是發現了牆上的這首詞,立時上報于公主和駙馬。公主和駙馬也是怕這事鬧出去,嚴令封口,本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可晚上店內掌櫃跑堂盡數被毒殺,第二日那首詞也傳的滿城皆知,更是隱隱往修羅宮宮主身上帶,看來是有人在暗中推波……」
「還用看來,這一定是了呀。還有公主和駙馬兩個也真是心大,出了這麼大的事就不知道謹慎一些嗎!」
鋒銳撇了撇嘴。
這事看來于他剛開始想的一樣,是有人想叫朝廷和修羅宮、萬毒宗斗個兩敗俱傷呢。
追命也是撇了撇嘴。
「公主和駙馬听到這首詞時,還以為是修羅宮宮主又返回寫的呢。」
「切!」
鋒銳不屑了一聲,萬年冰美人于情恨已是看開,豈是在寫這離愁別緒的詩詞,接著轉動了一番小腦筋猜測道「或許這店中的人不是萬毒宗殺的……」
「總捕頭和無涯也有這種想法,只是這江湖上用毒殺人的除了萬毒宗也沒別人了。」
追命又指了指那首詞後面的四個血字說道「六扇門以前也截獲過一些萬毒宗的信件,其中便有萬毒宗宗主的親筆信,依照字跡比對,這四個血字于萬毒宗宗主的筆跡很是吻合。」
「你們也懂筆跡鑒定呀?」
鋒銳說了一句立時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不說和刑偵辦案,就是古代搞文人字畫收藏的,哪個不是筆跡鑒定大家。
「這會不會是有人模仿萬毒宗宗主的筆跡?」鋒銳說道。
追命點了點頭。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只是能將一個人的筆跡模仿的如此之像,不是很熟悉萬毒宗宗主之人,便是一個書畫奇才了。」
「能悄無聲息的在錦衣衛、御林軍的團團包圍中模進這里,還能留下這樣一首詞,而後又無聲無息的將店中的人都毒殺了,還模仿了萬毒宗宗主的筆跡,凶手看來還是個文武全才呀。」
鋒銳分析道,心中卻嘀咕起來,自己穿越的可是武俠世界,這怎麼搞的和推理懸疑小說一樣。
到底是哪個壞人呀?
快出來陰刀陰槍的干一場,這才是武俠世界的套路不是。
「既是總神捕雷震大人和無涯大人也猜到是有人嫁禍給萬毒宗主,如此皇城內的公主大人和駙馬大人是不是多余擔心了,也許就和我方才說的一般,留下這四個血字只是故意嚇嚇公主大人和駙馬大人,更是想挑起雙方矛盾吧……」
鋒銳撇了眼樓下,小妹四人正于四周警戒。
嗯,自己這個團隊大腦還是很有權威和排面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何況那些都是猜測,我等豈是能拿著猜測便至公主和駙馬的安危于不顧的。」
追命也是又看了一圈,順手將一盒上好龍涎香揣入懷中,還扔給鋒銳一盒。
「走吧,再帶你去看看掌櫃和跑堂的尸體,而後王公公便會接你們進宮。」
「進宮?」
鋒銳也是揣好龍涎香。
只是這事既是大概率有人栽贓萬毒宗,如此他們還進宮干什麼去呀。
「帶你看看現場,只是想叫你心中有個底,最終你們還是要進宮保護公主和駙馬的。」
追命拍了拍鋒銳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世上可沒有誰真是傻子,比起這借勢,嘿嘿,你小子也只算一般。」而後于鋒銳耳邊低低道「說句大不敬的話,這馭人權衡之道,有誰又能玩的過紫禁城內的聖上呢。」
鋒銳往紫禁城瞥了一眼。
好吧,鋒銳算是陰白了,自己于紫禁城那些人來說不僅是餌,也是一道牽連著許多絕世高手的護身符呀。
想到這,鋒銳不禁又想起家中自己的一群護身符。
不知那些小娃兒們還好嗎?
想來白大叔應該已經到家了吧,該是將自己幾人平安的消息帶回去了吧。
止戈小酒館是否從新開張營業了?
小娃兒們的黑葡萄是否又充滿了歡喜?
鋒銳五人隨著追命又到了內城東南角一處冰窖中。
這里便是六扇門檢驗解刨一些重要之人尸首的地方。
對,這法醫行當在華夏可也是有幾千年的歷史了。
那啥宋慈也不過中興之人。
鋒銳捂著鼻子不願意進去了。
雖是冰窖,但腐敗的氣息可是經久不散呀。
再說死人有什麼好看的,還是被解刨開的死人。
「小婬賊你不是又害怕了吧?」
小女賊看著踟躕不前的鋒銳,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鋒銳一撇嘴,反駁道「看看看!你能看出個花來呀?你懂解刨嗎?你看過就能知道怎麼死的嗎?你能看出中的什麼毒嗎?這專業的事情就交給專業的人來……」
好吧,鋒銳的話還未說完,小女賊已是惱羞成怒,抬起小玉手照著鋒銳的小腦瓜就是三下。
哎!這女人最是不講理,講不過就動手!
不管鋒銳願不願意,看不看的懂,終歸還是被鋒棋、小女賊和龍默默三個小姑娘推了進去。
鋒銳雖然殺過人,也是上過戰場,見過了尸山血海的,但面對死人時還是有些怕。
敬畏死人才能敬畏生命,而敬畏生命是為人的基本準則!
鋒銳自我安慰著。
「說說吧,有什麼新發現。」
追命也捂著鼻子,問到旁邊的仵作。
仵作點了點頭,答道「回追命大人,未有什麼新發現,五具尸體皆是一鏢命中咽喉,用的乃是翎扇上的扇骨鏢。如是非要說有什麼新發現的話,下官發現這扇骨鏢上所涂之毒于十五年前萬毒宗大肆暗殺京城諸官所用之毒十分相似。」
「十五年前萬毒宗為天絕神針暗殺六部官員那次嗎?難道說這事真是萬毒宗的人干的?」
追命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追命相信總捕頭和無涯的猜測,只是而今許多證據都指向了萬毒宗宗主,叫人無法反駁。
鋒棋、小女賊和龍默默三個小姑娘家家的,倒是膽子很大,仔細的看了看五具尸體。
鋒棋搖了搖頭,說道「不對,這暗器手法和陰姬姐姐射出的扇骨鏢還有一絲不同呀。」
追命看向鋒棋,這個小姑娘可是不能小瞧,一手彈指神通的暗器手法于紫禁城比武大會上可是大放異彩呢。
「陰姬姐姐也是傳授過我幾手暗器手法呀。陰姬姐姐的暗器手法靈巧多變,精妙省力,如飛花飄落一般,如此才能打出更多的飛鏢,便是使用這重量較大的扇骨鏢也是如此,卻也不會直接刺到頸骨。而這五具尸體上的扇骨鏢已是刺到頸骨,想來該是力氣很大,如此打出之時手指又故意壓下幾絲力道,如此叫這扇骨鏢皆是從喉部下方刺入,微微上翹。看來凶手真是個心細之人,更是于陰姬姐姐十分熟悉的,故意想制造陰姬姐姐的手法,但終是多了一絲力道呀。」鋒棋說道。
鋒銳點了點頭,而後又疑惑道「會不會是美女姐姐一時憤怒,多了一絲力道?」
鋒棋的小玉手直接不給面子的揪到鋒銳耳朵上。
「你以為誰都像大哥你一樣啊,動不動就情緒失控的‘犯病’呀!」
小女賊和龍默默也紛紛點頭附和,絕世高手豈會被情緒波動左右身手。
「那這毒是否出自萬毒宗主?」追命又問向鋒棋。
鋒棋搖了搖頭。
「用毒這種事陰姬姐姐沒于我說過呀。」
仵作拿來十五年前的記錄,中毒跡象確實能對的上……
在場沒有多傻的,照此情況看,卻是有人想嫁禍于萬毒宗陰姬!
鋒銳小嘴快要撇上天,比起萬毒宗下的手,這不知誰栽贓更叫他頭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