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門,皇城的正門。
諾大的城台和城樓,下面還有漢白玉石的須彌座,高約十一二丈,長約二十多丈,城台下有券門五闕,中間的券門最大,位于整個BJ城的中軸線上,紅牆金瓦白玉座,端的雄偉大氣。
「好像少點什麼?」
鋒銳模了模沒毛的下巴。
看著眼前的天安門,鋒銳來回過兩三次了,每次經過都感覺這城門上總少了些什麼。
鋒銳還沒想到少點什麼時,公主府的王公公已是迎了上來。
「咱家一個內官,不好走出皇城,如此只能在這承天門上恭迎鋒少俠,真是失禮啦!」
鋒銳憨厚一笑。
「哪里,這般還要勞煩王公公前來迎接,小子受寵若驚呀。」
于公主府的王公公,鋒銳不陌生了。
王公公臉上堆笑。
「鋒少俠性情就是謙虛,呂大監便是多次于咱家說起過,果然好性情。」
「哪里,小子就是一鄉下小伙夫,這般全是皇帝老爺和呂公公抬愛。」
鋒銳一番很是虔誠的沖乾清宮方向拱了拱手。
說道皇帝老爺,鋒銳心中暗暗將他祖宗十八代又罵了個遍。
這般將他鋒少俠拿來當護身符,卻不給自己些好處。
哼,也不怕護身符變成催命符。
鋒銳和王公公互拍了一路馬屁,如此過了午門、太和門,穿了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待到乾清門時,司禮監掌印大太監呂芳已是等在那里了。
「鋒少俠別來無恙,這般來來回回勞動鋒少俠,咱家心中也很是不安,還請鋒少俠見諒呀。」
呂芳笑眯眯的迎了上來,一副和鋒銳很是熟悉親密的樣子。
好吧,一個個都是人精!
能在紫禁城內立住腳的哪一個不是人精!
鋒銳也是一副很是熟悉親密,上前拉著呂芳的手道「哪里,小子一听呂公公召喚,這不,立刻馬不停蹄的就趕來了,車廂都差點顛簸散架了。」
嗯,這話說的很有水平,既彰顯了他鋒少俠為了呂公公的事連夜趕來,更是不顯山露水的點出自己的車馬費得給報銷一下。
呂芳也是很上道,立時感動的好像要抹眼淚,有些哽咽道「鋒少俠于咱家真是重情重義呀,一句話便不辭勞苦,日夜趕來,咱家甚是感動。」
而後大手一擺,對旁邊的王公公說道「立時速速遣內造府,將鋒少俠的馬車修整一番,定是要不惜銀錢,一定要修整的堅固舒適,這般賬目都從咱家月錢中出。」
王公公連連點頭,心中暗道這呂貔貅原來也有吐錢的時候啊!
忽然又陰白過來,吐錢定是不會吐錢的,這還得吞錢呀。
至于吞誰的錢?
王公公會意的笑了笑,雁過拔毛,有些事搶著辦不是沒有原因。
鋒銳看著眼珠子轉動的兩個死太監,微微撇了撇嘴,而後一改面色,憨笑說道「總是叫呂公公破費,小子這心中實在不知說什麼好了啊。」
鋒銳又是一臉傲嬌道「這事如是別人說下的,小子定是不答應,但是呂公公如此說,小子卻是不會拒絕,如此就多謝呂公公啦!」
「嘻嘻,你我二人還言謝,如此真見外了。」
呂芳听完鋒銳這般話更是開心起來。
「聖上得知鋒少俠前來,已是推了一些國事,鋒少俠快隨咱家去面聖吧。」
呂芳沖乾清宮拱了拱手,又吩咐王公公道「而今公主殿下仍是歇在養心殿,王公公且先將四位少俠就近安排住下,可是要伺候好,萬不能馬虎……」
鋒銳于鋒棋四人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後跟著呂芳去見皇帝老兒,紫禁城中最大的人精。
「呂公公,嚴師藩如何了?」路上鋒銳低低于呂芳耳邊道。
如是嚴師藩的事成了,可是能于美女魔頭毒老虎那兒刷滿好感度,正是當用之時。
呂芳看了眼左右,低低答道「而今嚴師藩很是得寵,又有嚴相撐腰,雖只是工部左侍郎,但屢屢插手禮戶等六部之事,幾部尚書暗中授意下屬上言此事,奈何縷縷被嚴相壓下,咱家這里也只是勾畫一筆,卻也不敢直接于他們撕破臉。」
鋒銳嘿嘿一笑。
「這不是正好,連他老子也拉進來……」
呂芳一想也是這麼回事,會意的點了點頭,而後笑眯眯道「今日聖上可是很高興,江南各省賦稅終于足額收繳上來了,足足六百萬兩,想必不久就能押運回京,咱家也跟著高興呀。」
「這麼多銀子呀,那可是要小心了。」
鋒銳嘀咕一句。
至于皇帝老兒高不高興,和他沒有一毛錢關系。
不對,六百萬兩!
如果皇帝老兒一高興,會不會賞自己萬兒八千的。
「皇帝老爺高興,小子也跟著高興呀。」
鋒銳臉上立馬堆起笑容。
乾清宮。
還是和以往一般,只是多了一些符經幡。
金閃閃的龍榻上一個漆黑的劍匣很是顯眼。
龍榻旁,斜歪著一個身影,手中不停撫模著漆黑的劍匣,雙眼微閉,臉色紅光燦燦,一副飄飄欲仙的表情。
因為夢中劍匣,鋒銳能夠看見黑色殺意戾氣。
龍榻上漆黑的劍匣中殺意戾氣已是幾近于無。
本來就是鋒銳封進劍匣中為數不多一些,想來已是被觸踫劍匣的人吸收盡了。
鋒銳還沒見過被他算計的嚴師藩,不知他身上的殺意戾氣如何,但眼前的皇帝老兒……
鋒銳詭異一笑,別人看不出,但鋒銳可是能看的見,一絲若有若無的黑色殺意戾氣縈繞在皇帝老兒身上,想來正慢慢侵染著他的心神吧。
都說心里作用有時比生理作用還大,看來是不假了。
皇帝老兒經殺意戾氣侵染擴大了于成仙長生的妄想,怕是真相信自己快成仙長生了吧。
「聖上,鋒少俠來了。」
呂芳小碎步挪了過去,想將正靖皇帝扶起。
正靖皇帝卻是一把推開了呂芳,本來閉合的龍楮一睜,真如兩道金光射出,虛扶龍榻,飄飄然的如飛起來一般。
鋒銳此時才看清正靖皇帝所穿,不是繡著五爪金龍的龍袍,而是一件繡有漫天星斗的大道衣。
「小子鋒銳拜見皇帝老爺。」
鋒銳彎腰拱手,而後立時跟上一句馬屁。
「小子雖是眼拙,但斗膽說句大不敬的話,皇帝老爺您這般面貌,氣血充盈,精氣勃發,便是隔著老遠,小子也感覺到皇帝老爺您那周身的無敵強大生機啦。小子斗膽一問,皇帝老爺是不是大道得成,要飛升九闕,統御三界啦!」
好吧,最後那統御三界除了沒詞,更是鋒銳故意說的。
正靖皇帝听了鋒銳這般說辭更是飄飄欲仙了,強壓住壓不住的笑意,答道「鋒少俠目光如炬,看來鐵冠大真人和柯大俠等人看中于你不是沒有原因。只是飛升九闕,統御三界卻是說大了,朕只不過想延年益壽、問道長生罷了。」
鋒銳低著的頭微微撇了撇嘴,看來殺意戾氣果然很少,還沒叫這皇帝老兒癲狂。
「嘻嘻,鋒少俠自是不一般的,更是一個誠實的小伙子。以往臣等如此于聖上言說,聖上還信不過,而今鋒少俠都看出聖上氣血充盈、精氣勃發,那定是錯不了啦。」
呂芳也拍了一計馬屁。
這計馬屁更是高超,既夸了鋒銳,更是拍的正靖皇帝很舒坦。
正靖皇帝很是憐惜的撫模了一把龍榻上的漆黑劍匣,點頭說道「朕自打觸踫了這通天劍匣日感氣息一日強似一日,于大道好似也能頓悟,看來這通天劍匣真是成仙長生的仙寶呀。」
說罷又看向鋒銳,問到「鋒少俠一路抱著它,真是沒有所悟?」
咋的,這皇帝老兒是懷疑自己嗎?
鋒銳微微撇了正靖皇帝一眼,如此這時候誰要敢說那劍匣是假的,估計正靖老頭兒必是先砍了他吧。
「回皇帝老爺,小子就是一個小伙夫,可是沒有皇帝老爺您那般大氣運!小子于茶館听說,這皇帝老爺的氣運可是連接著天地呢!如此皇帝老爺您有大氣運才能從劍匣中領悟了大道于長生的秘密,小子……」
鋒銳咋咋呼呼又拍了一通馬屁,而後像是十分畏懼的看了一眼龍榻上的劍匣,繼續說道「小子可沒有氣運和機緣,抱著這劍匣如同抱著一塊萬年寒冰,還時不時引發出小子的瘋病。」
「鋒少俠所言甚是,聖上乃是真龍天子、九五之尊,凡俗之物經聖上之手那也是沾了龍氣仙氣的神物。」
呂芳繼續附和著怕馬匹。
正靖皇帝听罷呵呵一笑,拍了拍劍匣說道「這通天劍和通天劍匣可是于諸般帝王手中流轉,從大秦始皇帝開始,便想從那通天劍上研究出成仙長生的秘密,但有幾個成功的,看來真是機緣未到啊。至于鋒少俠所言瘋病,卻也不奇怪,通天劍殺意戾氣十足,心神不勝者便是會被其侵染,鋒少俠以後該是要和鐵冠大真人多多修修心性才是!」
「小子感謝皇帝老爺指點!」
鋒銳于正靖皇帝這兩句話說的還心中突突呢,這老頭兒到底有沒有被那殺意戾氣侵染。
「小子也是听老道爺爺說起過通天劍之事,老道爺爺說那通天劍時刻散發著殺意戾氣,唯有胸懷坦蕩、心懷慈悲、仁安寬厚的君王才不受其影響。小子前些時日還勸皇帝老爺少觸踫這劍匣,而今看來是小子不知好歹了。皇帝老爺您定也是那胸懷坦蕩、心懷慈悲、仁安寬厚的君王,如此觸踫這了這劍匣絲毫未受影響!」。
好吧,鋒銳這番馬屁真拍到正靖皇帝的嗨點上了。
正靖皇帝再也忍不住了,仰天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