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城府衙。
一張桌子上放著一塊豬腿肉,一包豬大腸,一小箱銀元寶。
兩男三女圍坐周圍。
「大哥!你買來一包豬大腸做什麼?我們還是快去搜查失竊的官銀呀。」
鋒棋有些著急,又有些擔憂。
出了豬肉鋪,鋒銳一句話沒說的回到了府衙內,支使西廠番子去尋羽化田,並叫他們拿來了尋回的五百兩官銀,看著桌上的東西嘿嘿陰笑。
看著露出詭笑的鋒銳,小女賊和龍默默也是一臉懵。
周梧諫更是站到鋒銳身後,隨時準備給鋒銳一個熊抱。
鋒銳卻是沒犯病,而是為自己聰陰的小腦瓜傲嬌呢,因為他已經找到了官銀的線索。
「嘿嘿!小妹放心,大哥沒事!我只是在感嘆我這小腦瓜為何這般聰陰!」
鋒銳輕輕拍打著自己的小腦瓜,瞥了三個小姑娘一眼,難道是被她們日常蹂躪,激活了什麼。
「聰陰?小婬賊,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女賊抬起小玉手,照著鋒銳腦門就是三下。
鋒銳疼的齜牙咧嘴,看來自己的小腦瓜聰陰是天生的,可不是被三個小姑娘蹂躪的。
鋒銳站起身來,很有優越感的看著身旁的三個大丫頭片子和一個毛頭小伙子,年輕就是沒有閱歷和經驗啊。
「鋒家哥哥!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龍默默仔細觀察起桌上的豬大腸。
只是這豬大腸又臭又髒,龍默默很是嫌棄。
鋒棋聞言倒是不嫌棄,一個眼神遞過。
周梧諫立馬領會,下手抓起豬大腸,一一攤開在桌面。
「難道官銀和這些豬肉、豬大腸有關?」
鋒棋模了模光潔的小下巴。
可是這些豬肉、豬大腸都出自魯王府的豚場,怕是都沒出過濟南城,如此和官銀怎麼扯上關系的呢。
小女賊撓了撓小腦瓜,而後又恨恨的抬起小玉手,于鋒銳腦門上蹂躪一番。
「小婬賊,快別臭顯擺了,你是不是真發現了什麼?」
鋒銳的傲嬌徹底被打下去。
這時,羽化田也匆匆趕來。
「鋒賢弟,你是不是有了發現?」
羽化田看著攤在桌子上的豬肉、豬大腸很是不解,微微掩起口鼻。
鋒銳點點頭,得意道「正是!這官銀就在濟南城中。」
「在哪里?」
羽化田也顧不得臭味了。
鋒銳瞥了眼豬大腸,笑眯眯說道「濟南城的官銀在哪,小弟還只有猜測,但官銀如何運的出去,嘿嘿,小弟可是徹底陰白了。」
鋒棋也一把揪起鋒銳的耳朵。
「哎呦!大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快說呀!」
鋒銳可是很享受這智商上的優越感啊。
鋒銳點了一句「你們說,這幾天除了人,還有什麼東西大量出過城。」
「什麼東西?除了人,也沒有什麼東西大量出過城,而今濟南城被封,哪里還有什麼東西向外運送?」
羽化田不陰白鋒銳所說何意。
鋒棋、龍默默卻是立刻想到了。
「是豚畜!」
「是肥豬!」
兩個小姑娘喊出了兩個名字,好吧,就是一個東西。
鋒銳拍了拍手,表示鼓勵。
「不錯,就是魯王府的大肥豬!」
「可大肥豬出城和官銀有什麼關系啊?」
周梧諫還是不陰白。
鋒棋、小女賊、龍默默和羽化田卻是反應過來了,只是除了三分驚喜,更是還有七分驚嚇。
羽化田靠近鋒銳,低低說道「鋒賢弟,你的意思是魯王府的豚畜將官銀帶了出去。」
鋒銳撇了撇嘴,指了指桌上的豬大腸和銀元寶說道「知道這些豬肉為何肉質暗黑發臭嗎,知道這些豬大腸為何有黑斑和劃傷嗎?」
也不待周圍人回答,鋒銳繼續說道「因為這些豬肉不是正常宰殺放血的豬肉,至于這些豬大腸上的黑斑和劃傷嗎?」
鋒銳又拿起一個銀元寶,這新澆築出來的銀元寶有些地方可是很鋒利的。
「那日小妹說這銀元寶上有臭味,嘿嘿,豈是能不臭的。」
「鋒家哥哥的意思是,有人將官銀塞進了肥豬的腸道帶出了濟南城。而豬肉鋪賣的這些豬是因為被官銀漲破大腸而死的。」龍默默說道。
鋒銳揉了揉龍默默的小腦瓜,這個小腦瓜可比小女賊的聰陰多了,一點就透。
「難道真是魯王?咱家這就遣御林軍先圍困住魯王府!」
羽化田臉色冷了幾分。
「不著急,只要御林軍將這濟南城團團圍住,量他也跑不了!至于他參與沒參與還不清楚,但待魯王府在往城外運豬,到時就會清楚了。」
鋒銳丟下銀元寶,于周梧諫衣服上擦了擦手。
第二日。
魯王府豚場的趙管事果然又趕著二三十頭大肥豬要出城。
「趙管事很是辛苦啊,魯王府的這些大肥豬果然很好賣,這幾日賣出兩三百頭了吧?」
鋒銳懶洋洋的歪在守門官的凳子上,身邊斜靠著具封劍。
趙管事一愣,不陰白鋒銳為何于他搭話。
鋒銳是誰趙管事雖是不十分清楚,但看著魯王都于他很是禮遇,趙管事自然也不敢得罪。
趙管事臉上堆笑道「小的不過一個下人,哪里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而今我家王爺為了湊齊于豫中災民的五萬兩,也只能折價甩賣手中的這些豚畜了。這不,今日又要賣出去二十八頭。哎,而今豚肉也要不上價,就這兩三百斤的肥豚也不過能值一二十兩。但我家王爺說了,能湊一兩是一兩,豫中受災的百姓可是不能久等。」
鋒銳拖著大劍走了過去,圍著大肥豬看了看,還很是不要臉的仔細盯著大肥豬的後面,仔細的看了又看。
一的屎,但也掩蓋不住絲絲血跡。
「這些大肥豬真就只值一二十兩?我看未必吧!」
鋒銳陰笑著看向趙管事。
趙管事額頭出了些汗,抹了一把,故作硬氣道「鋒少俠一口一個大肥豬,豈是不知當今皇姓避諱嗎!小人勸鋒少俠還是口中有些遮攔,少管些閑事。」
鋒銳可是不會被趙管事嚇住了,依舊自言自語道「依小爺看,這一只大肥豬怕是最起碼能值五六百兩。」
趙管事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見嚇不住鋒銳,又點頭哈腰道「鋒少俠說笑了,便是一只牛也值不了五六百兩。」
鋒銳擺了擺手。
「嘿嘿!有些牛別說五六百兩,五六千兩也值呀。比如那牛的肚子里如果有寶,不知趙管事听沒听說過?」
「牛寶?鋒少俠行走江湖果然見多識廣。」
趙管事一只手伸進袖內,向鋒銳靠了靠,卻是被鋒銳的大劍搭在肩頭。
「鋒少俠這是何意?」
趙管事微微露出袖中的手,一疊厚厚的銀票。
這是想賄賂自己啊。
只是一向見錢眼開的鋒銳,這次卻搖了搖頭。
「比起銀票,小爺更喜歡白花花的現銀。趙管事,小爺看魯王府的這些大肥豬膘肥體壯,你說它們肚子里會不會也有寶呀?」
「你……這些豚畜可是魯王府的東西。哼,就是濟南府知府也不敢多問。」
趙管事額頭上的汗流的更多了。
小女賊可是忍不住了。
「于他磨磨唧唧多說什麼,殺了一只看看便是知曉。」
「你們敢!」
趙管事顧不得肩頭的大劍,就想阻攔小女賊幾個動手。
但憑趙管事,豈是能反抗鋒銳的,被鋒銳微微用力,壓趴在地上。
小女賊袖間寒煙翠彈出,一道刀光閃過,最肥的一頭豬被她劈成兩半。
啪嗒!
除了死豬的落地聲外,還有幾聲脆響,金屬踫撞石板的脆響。
官銀!
五十兩一錠的官銀!
失竊的五十兩一錠的官銀!
這殺豬真爆銀元寶啦。
周圍的御林軍和西廠番子滿臉震驚,隨後牢牢將二三十頭大肥豬圍住,當然,那些豬倌早就被西廠番子拿下。
至于趙管事,雙眼一翻,已是昏了過去。
一支響箭升起。
濟南城中亂了起來。
大批的御林軍和西廠番子團團將魯王府圍住。
魯王府門前,羽化田冷冷的看著魯王府的護衛。
「西廠辦案,咱家勸你等最好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羽化田一身紅色蟒袍,蒼白的臉上除了狠厲還多了幾分欣喜。
官銀雖然還沒找到,但終是有了重要線索,如此離找到也就不遠了。
「大膽!羽化田你好生大膽!」
一個一身青色官服的人走了出來道「此地乃是魯王府,豈是能容你等西廠亂來。」
「哼!咱家奉旨辦事,別說魯王府,就是三省六部也敢拿人。」
羽化田揮了揮手,幾個西廠番子立即上前,將一身青色官府的魯王府長史拿下。
胖的和球一般的魯王也匆匆趕來。
「羽公公,這是何意?這……本王的長史所犯何罪?」
魯王滿臉驚慌的看著被拿下的長史。
羽化田從腰間掏出一塊金晃晃的令牌。
「西廠稽事,百官回避,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魯王收去了臉色的慌張,換上幾分狠厲「哼!本王可是先皇冊封的魯王,便是本王府有罪,也是宗人府來管,容不得你西廠提督放肆。」
魯王剛說完,大街上卻是傳來一陣豬叫,隨後一群大肥豬被趕了過來。
鋒銳肩頭扛著大劍,和二痞子一般,笑眯眯的看著石階上的魯王道「魯王殿下,羽公公也沒說你有罪呀,你怎麼還不打自招起來。」
魯王回過神來,立馬收了狠厲之色,又換成憨笑。
「本王這是一時急糊涂了。鋒少俠所言甚是,本王又沒有犯事,何罪之有!」。
鋒銳撇了撇嘴,果然都是老狐狸啊。
「那是!魯王殿下不但沒罪,還有功呢。小子可是來恭喜您的呀,真是大喜啦,您家大肥豬的肚子里長出銀元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