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都沒看到,因為你的注意力被芮芮的尖叫吸引而去。
同時,你也看到秋語毫不猶豫的去抱摔在地上的芮芮,你再次看向妖怪,它已經帶上面具,拔下佩劍,你也看到我,根本沒有抵抗的力氣。
現在,我昏迷了,你將看到以下情景。
秋越他又一次救了我。
搏斗中,他的手被劃了一刀。
他想摘掉妖怪的面具,沒成功。
妖怪跑了,依依不舍的那種,你看著,也不能確定,因為,你擔心我的傷勢,同時也在責備秋語見死不救。
現在責備,太早了,因為,他會做出比這更過分的事,但這是以後的事了。
我的傷,不是秋越的藥能治得了的了。換言之,我必須去看郎中。
我不同意你去。
秋語的態度非常強硬,你能看到他額角的青筋。
你為了救她,把自己害成什麼樣,還要拋頭露面,她若是活不了,我和你一起把她埋了……
你被又響亮又突然地耳光嚇了一跳。
秋語憤恨地看著我︰執迷不悟,這女人遲早把你害死!
听听,你听听,這哪像兒子和老子說話?
秋越不與他爭辯,直接抱起我,他能抱起我,說明我的傷還沒到治不了的地步。
你要帶她去哪,我已經沒有了母親,你還要我沒有父親嗎?如果不是你一心想著這個女人,母親怎麼可能會走!我是你親生兒子,我們母子都比不過她,真悲哀,你不愛我娘,為什麼生我?
我對不起你娘和你,但是我必須救你莞姨,以後,我真的不在了,她就是你娘。
她是你的克星!我真不明白,你可以為她不要命,為什麼不能把娘追回來,為什麼不能這麼為我。
讓開。
你帶她出了家門,就不是我爹。秋越,你以為你這樣做值得嗎?她康復了,就回家了,最多記得你的恩情。
夠了。你再不讓開,她就活不成了。爹求你了,求你了。
她眯著眼楮看著咱們呢!
這就是句瞎話了。
你也能給我作證,我眯著眼楮,但沒有意識,他們說什麼我根本不知道,我蹙眉咬嘴唇都是潛意識難受的表現。
老成也是孩子,在張珍珍的幫助下我被成功送到醫館。
你們看到這一路,秋語一直跟著。
一樁命案,還是一個孩子,我成了松仁郡人人喊打的女人,我的畫像在街頭的各個角落,我的名字婦孺皆知,真悲哀,我活到如今二十七年,事業剛有點起步,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你看到女郎中的手是哆嗦的,她從我進門就認出了我,但是她什麼也沒說,只听秋越描述我怎麼受的傷,听完了給我針灸。
她不揭發我,是因為,秋越用佩劍劍架著她女兒的脖子!她的女兒看起來五六歲左右。
是的,就是妖怪的佩劍,他們搏斗的時候搶過來的,他受傷的手,衣袖一片暗紅。
女郎中的女兒瑟瑟發抖,但是不敢哭。
秋越也瑟瑟發抖,也不敢哭。
她沒事了,回去靜養。女郎中說完去抱女兒,秋越卻把她的女兒扛在肩上,你能看到她脖子右側有一道淺淺的傷口!
女郎中跪了下來︰我求你放過我的女兒。
你認得她。秋越的嗓音混濁喑啞。
我第一次見,怎會認得?
記住你現在說的話,否則,我隨時來取你女兒性命。
說完把她的女兒扔了過去,母女倆正想抱頭痛哭被他一聲吼嚇得不敢大聲。
這時,你會看到,在窗外,那只我救下的小狼正呲牙咧嘴,而抱著小狼的秋語,俊臉比冷面還冷。
你會猜他是來救我的嗎?
那我就幫你問問。
秋越被雇去掰玉米了,張珍珍把做好的衣裳給人家送去。
此刻我正靠床喝芮芮幫我倒的糖水,芮芮被小伙伴叫出去玩,臥房里只有我,和抱著小狼坐在桌子上的秋語。
不到兩個月的狼崽已經凶相畢露,只不過太小了不敢放肆。
秋語快把它的毛模禿了,它也只是翻白眼嗓子咕嚕咕嚕。
這小狼有名字嗎?
我沒話找話。
有。
你都沒指望他會回復我對吧。
但是他回答的還挺快!
我不知怎麼竟然非常高興。
叫什麼!
小狼。
我︰……
我喝了口水。
我听說,你昨天抱著小狼在醫館窗外,嚇得郎中都沒認出我來。你是去救我的?
我才沒有我爹那麼賤!
你听听,這孩子說的什麼話?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爹!
你有資格教育我嗎?
我無言了。
抱歉,什麼也問不出來。
不過,看他討厭我的樣子,應該是幫他老子。
他說完出去了一趟又回來,還坐在那把椅子上,還是抱著小狼模腦袋。
你怎麼又回來了。
這孩子也不看我,說︰這是我鄰家小妹的家,我想回來就回來。
我逗他︰你是不是想長大了娶芮芮?
你胡說!
小狼機警的回頭看他,但見他只是羞惱,又看看我,沒太在意。
我又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多美好啊。
美好?你知道我和娘過的是什麼日子?就因為他心里有你,我娘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你爹心里有我,是他自己的事,我沒讓他有我,你這孩子,十歲了,也懂事的,怎麼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我爹一遇到你就沒有好事。你走吧!你走了,我們的日子才能安寧。
假如我能未卜先知,我一定會走,爬,也要離開,可是此刻我不知道。
這又不是你家,你這孩子這麼霸道呢?
他听了不再說什麼,但你看到他的手用了力,小狼不滿的嗷嗷咆哮,你還能看到他不安的眼神听到他慌張的心跳,而我,我什麼都沒注意到。
天色越來越深,我們都饑腸轆轆,小狼看我又看秋語,似乎想問我們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放它出去玩。
白天不能出去玩,晚上更不可能。小狼也是狼。何況它是一只愛翻白眼的狼。
你的注意力不會一直放在小狼身上,因為秋語的心跳不是快,而是失去了節奏,雜亂無章,他的臉色慘白如紙,目光空洞又驚懼,抱著小狼的手越收越緊。
我看他也不太對勁。
小語?
他睨了我一眼,不知想說不想說,張珍珍就和秋越一起回來。
他們一起回來也不奇怪,奇怪的是,秋越是張珍珍背著拖回來的,我只看到地上有血,卻不知哪來的血,我心急如焚,想知道秋越他到底怎麼了。
小狼終于重獲自由。
秋語把秋越接過來,看著秋越痛苦地模樣,就像是我害的一般怒視我,就算他了然不是我,也會怪我給秋越帶來不幸。
你爹摔在苞米茬子上了,為了撿幾個人家掉的銅板追著還,人家還罵他多管閑事,你說可氣不可氣。
傷的這麼重,為什麼不送醫館回家來。
你爹不同意,我有什麼辦法。
他傷的這麼重,還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人命關天,你怕什麼!
秋語憤怒地流著眼淚,不知在指責誰。
你們女人都會害人,害我爹,我恨你們!
我不能動,只能喊,張珍珍又喊又追阻攔他,奈何他快有我高了,怎麼追得上,攔也攔不住。
你在現場也攔不住,救父心切,什麼判斷力都沒有了。
不過,這孩子腦子還是清醒的。
他對張珍珍吼︰你不讓我去,是擔心我爹劫獄被抓,那你當初為什麼不攔著他!
張珍珍無言以對。
劫獄又不會殺頭,剛好把那女人交出來,這幾日提心吊膽,她快害死我們了。珍姨,你讓開。
張珍珍說︰我去請郎中。
你請回來猴年馬月?你讓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你這麼和我娘說話,我再也不理你了!芮芮哭著抱張珍珍。
張珍珍只能看著他走。
娘,秋語哥哥好可怕,我長大了你千萬不要把我許配給他,太討厭了,我再也不理他了。
乖,秋語哥哥著急救你秋伯伯,他不是故意和娘吼,別生他氣。
芮芮癟著嘴問︰秋伯伯怎麼了?
受傷了。
娘你不用跟著一起去嗎?秋語哥哥一個人怎麼行呢?你去吧,家里有我。我會照顧莞姨。
張珍珍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人的命,天注定。
這就是秋越的命,也是我的命。
芮芮很懂事,和我說了兩句話就上床睡覺了,躺在我旁邊,跟我說若是渴了就喊醒她。
我怎麼舍得喊醒一個八歲的孩子。
我也有點困了,但不敢睡,這樣有些沒長心的意思。
我挺著,想著看了睡不著的故事,把自己嚇得汗毛倒豎,果然就精神了,還冷。
原來是窗戶沒關。
我廢了一番力氣才走到窗前,小狼被一個男人抱著,男人手里拿著一柄短劍,就快割進小狼的左前爪。
住手!
我一喊,他看向我,帶著疑惑的神色走了進來。
你是什麼人?
我是張珍珍的好姐妹。
我怎麼不認得你。
我們剛認識幾天。
剛認識幾天就是好姐妹?
把小狼給我。
這是我撿的。
他沒有還給我的意思,但也沒動手,把短劍收進劍鞘。
這時,芮芮醒了過來,喊他叔叔。
你說,芮芮不肯喊繼父爹爹,能有多討厭自己的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