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會有?
那你心虛什麼。
我不是怕麻煩嗎,過幾天岳父家還有活呢,我不去忙不過來。
關系不好就是凶手?陸大人不像個不講理的。
你不懂啊,一件案子查起來費勁呢,早結案早消停。
就你知道的多。行,我不說。
娘子你真懂事。然後要給張珍珍拿杏仁,張珍珍沒吃。
拿來就是吃的,吃一個。
放那!
張珍珍剛吼完,你就看到家常棕衣的陸承和月白衣的陸尚從樓梯走下來,哥倆模樣分外養眼,雖然都很嚴肅。
陸尚端著茶具,放在茶幾上,丫鬟拿進來茶壺退出去。
陸尚將兩個棕色小茶杯放在他二人面前︰這是烏龍茶,最適合秋季飲用,鄙人茶藝拙劣,請二位莫怪。說完也給陸承一杯,陸承接過去但沒喝。
李北一飲而盡。
你看張珍珍,一臉尷尬。
你還能听到張珍珍的心聲︰讓你品茶,你一口悶!
李北卻不覺得︰別拐彎抹角,說吧,什麼意思。
陸尚︰再喝一杯,這回,慢慢品。
李北仍然是一口悶。
陸尚哈哈大笑︰李賢弟是個豪爽之人,但是這喝茶與吃酒不同,得慢慢品。
李北想,這兄弟倆莫非知道什麼?否則為什麼請他和妻子過來品茶?他是個粗人,怎知如何品,茶嗎,最重要的莫過于解渴。
他試著小心翼翼的品,似乎與一口悶不太一樣,他耐著性子,喝了七八口,茶杯剩了底。
陸尚問︰不知這茶和醫館的茶,有何不同之處?
听到醫館二字,李北騰地站了起來。
陸承目不轉楮地看著他。
你可以听到陸承在心里說︰此人不可重信,不可不信。
同時,你也听到陸尚的心砰砰跳動。
李北卻看張珍珍。
珍珍,你說,咱們是不是冤枉了溫莞。
你听到張珍珍用心聲說︰為什麼這麼問?難道,他真的有動機,並且行動,現在想轉移陸大人和陸尚的注意力?
夫君應該不敢呀。
是不是冤枉,郡侯會查,我一婦道人家,知道什麼呢。
溫莞腰受傷那天,秋晚同我喝茶。李北拿起茶杯,茶杯頂這仨大。
你听到張張珍珍想的是,秋越怎會同李北喝茶?那天他還沒回來。
陸尚表情緊張︰小莞為什麼會有腰傷?
一個妖怪推的。
妖怪?
你會發現,這句問的和陸承問的表情和語氣都一模一樣。
那妖怪還把秋越的胳膊劃了一刀。
你听到陸承用心說︰妖怪對付人,何必用刀?
然後他問李北︰你們在何處品茶。
我岳父家旁邊的茶館。
你听到張珍珍在心里說︰什麼茶館,就是一稻草搭的涼亭。
李北又說︰他家的茶沒這烏龍香,但是解渴,管夠。
陸承︰說重點,秋越與你說了什麼。
他不知在哪喝了酒,跟我說,他救了溫莞一命,溫莞卻還是看不上他,哭著說溫莞瞧不起他。痴情啊!可憐。
陸尚不悅︰說有用的!
他以為還是十五年前的救命之恩。
那天,溫莞痛的死去活來,是秋越的藥救了她,後來,又硌到腰,秋越把她送到醫館,他用郎中女兒的命作為要挾,逼著郎中為溫莞治傷,並恐嚇郎中不許說認出溫莞是通緝要犯。
溫莞痛的死去活來。
你听到陸尚的腦海里反反復復都是這句,接下來的話他根本沒有心思听。
張珍珍想,李北這麼想往女郎中身上推,難道……那又如何?她找一個對自己和孩子都好的男人實屬不易,她必須三緘其口。
李北又說︰不管怎麼回事吧,假如我是那郎中,拿刀架我女兒的脖子,遲早我要報復。
陸承略沉吟,對陸尚使眼色,陸尚會意,說︰請二位將你們所知之事記錄,有勞二位。
李北︰我不識字,怎麼會寫字。你要不信,把秋語叫來問問,溫莞腰傷那天,他也去了。
你一定好奇,為什麼李北什麼都知道,我這麼跟你說吧,我也不知道。
陸承傳來秋語,問秋語李北所說是否屬實,秋語都看到了,但是,這孩子卻說︰你們為什麼要為難李叔叔和珍珍姨。不審溫莞,反而審他們,無非是因為溫莞是你們的家人。
陸承︰本官如何查案自有方法,問你什麼,你只需做答。
你看到秋語在用拇指指甲刮食指,不知刮了多少次,他才開口︰我爹為了那女人什麼都能做,不然怎會被她害死。
陸尚︰你還知道什麼?
你應該問溫莞知道什麼。
你听到陸尚在心里說︰這孩子怎麼這麼針對小莞。
陸承︰本官差人送你二人回去,請。
秋語︰那我也回客棧。
你留下。
你听著是不是特別像一個父親在說自己的孩子?
絕對不行!
如果陸尚同我說收養秋語,我強烈反對!
妙不可言的是,秋語還真就听了,送他二人上車就回到客廳,就是挺拽的樣子︰干什麼。
跟我去醫館。
你听到秋語在心里想︰難道,那郎中就是妖怪?
你看他的眼神就是想一探究竟的意思,但他卻說︰為什麼讓我去,我去了,還有錢嗎?
有,我不給你,小莞也會給你。
你得幫我作證,人是他雇的,與我無關。
秋語听到我的名字臉就沉下來,一直到醫館一個字都沒說。
因為是中午,醫館沒有病人,只有女郎中的女兒坐在板凳上吃黑芝麻香菜末麻辣面皮,旁邊還有一杯玉米牛女乃。
女孩背對他們,你看到她放下筷子,站起身,回頭看到秋語,尖叫了一嗓子。你知道她為什麼尖叫,因為她看秋語和秋越太像了,那晚的恐懼讓她又回憶起來。
秋語︰你別怕,我是來看病的。
女孩听聲音不是,又仔細看了看︰問,你有什麼病?
你會看?
我不會。
你……你們這的郎中呢?
我娘給我買牛女乃去了,搬家就買不到了。
陸尚︰你們要搬家?
對啊,我娘不敢在這住了。
為什麼?
因為……娘,你回來啦。
女郎中什麼都沒拿。
牛女乃沒有了,明天娘起早去。
娘,這位哥哥找你看病。
你發現女郎中看到秋語神色非常不自然。
她看不自然,和她女兒不一樣。
她是因為那天看到秋語在窗外抱著狼,還有,秋越死了他沒有悲痛大哭。
她認為,秋語是一個冷漠又可怕的孩子。
我想,你也有這種感覺吧,至少,我有,我覺得,秋語這孩子,我是絕對相處不來,我可是一點都不喜歡他。
你听到她顫音問︰哪里不舒服?
陸尚︰在這看?
女郎中讓她女兒繼續吃面皮,對他二人道︰請跟我來。
你的視線和他們來到一個房間,房間里有一張桌子,坐北朝南,桌子上有一個脈枕,一本醫學書。東西牆各有十把木椅子。
桌子後面有一扇門,你會看到里面有一張床,一張小書桌,一把椅子,桌子上有齊全的筆墨紙硯,非常干淨整齊,你絕對想不到,這就是秋越遇害的房間。
你們是不是懷疑我是凶手。
一位母親,會為了女兒付出一切。陸尚說。我們只是來了解情況。
殺人不是付出。
陸尚有條不紊的拿出紙筆︰請您把那天的經過說一遍。
他不是我殺的,如何知道經過。
他被發現死亡之前,你醫治的過程,一五一十告訴我。
時光倒流到我腰傷第二天,秋越受雇去給人家拉苞米秸稈,不甚摔在苞米茬子上,這是張珍珍回來親眼見到,因此沒有陰謀,當然,這是張珍珍和我說的,我姑且相信,你也先這麼听著。
秋越多處扎傷,根本不知應該先止哪里的血,好在女郎中有經驗,忙中有序,把秋越的傷口都消毒包扎。
已經深夜了,女郎中就讓他們在此住一晚。
這是正常的程序對吧。
但是!
你也看到了,診室和休息室只有一牆之隔,假如有人夜里潛入房間殺害秋越,女郎中會听不到響動嗎?
陸尚就是這麼問她的︰你可有听到什麼響動?
女郎中︰我回家休息,是張珍珍把我叫過來。
你家離這多遠。
後院。
你在後院可听到異常?
我累了一天,沾床就睡著了,什麼都沒听見。
和你女兒住一間?
我女兒兩歲就不和我住一間了。
隔壁?
這重要?
細節當然重要。
對門。
繼續說。
一開始我听到動靜,以為是鄰居,鄰居那兩天總是吵架,互相打得頭破血流,里長勸了好幾回也不行。
你听到陸尚腦海里是女郎中女兒說的話︰我娘不敢在這住了。然後是他自己的話︰難道,是怕嚇到孩子。
女郎中很快給出了答案︰孩子天天听吵架不好,我就是和夫君吵架才分開,他們不搬走,只能我們搬走,搬不遠就听不到了。
不是搬出松仁郡?
本來是這麼打算,但是,我是郎中,我走了,我的病人誰管。
你听到聲音然後呢?
我……你沒有資格問我吧?
我是奉郡侯之命。
女郎中繼續講︰
我听著听著不像吵架,鄰居吵架,男人比女人罵的凶,不可能不出聲,我確定只有一個女聲,喊救命,仔細一听,還挺耳熟。我出去看,是張珍珍,我問她發生什麼事,她結結巴巴說不出來,拉著我過來。他只剩出的氣,沒有進的氣,我也無力回天。張珍珍和他兒子都哭著求我,一定要把他救過來,我說,還是趕快拉回去,但他們還是哭著求我,我知道救不了,看孩子可憐,救吧。可是,他心髒被刺數刀,已經碎了,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