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就,請你過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我很大聲的喊,你也看出來他听到了,但是他就是裝聾,在那監工,其實他對建築一竅不通,差點被一位扛起木頭的工匠給砸了。
這是你看到的。
我的角度,看他挺忙,就等著,反正還不到掌勺的時候。
他終于看向我,跑過來︰你,你是?
令兄為我和我的兒子解毒,我住在你客棧。
對。我說怎麼面熟。哎呀,這麼久了,我這人記性差,昨天吃了啥我都不記得。妹子你別介意。
我想我有什麼好介意的,我是來找你談話的。
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因為這里是我們客人放風箏的場地,那既然你買下來了,就屬于你,但是,請你能不能給客人們留下可以奔跑的地方,我看這麼大地方,建客棧足夠足夠,而且,放風箏和你的客棧這麼近,也照顧你的生意,兩全其美。
剛才還和我客氣的高就的臉就像變色龍到了一堆木頭旁突然變了顏色。
溫掌櫃是想給自己招客人吧。
當然,我是一個自私的掌櫃,所有人都來我的客棧才好,無商不奸,但我不搶客人。
誰人不知,溫掌櫃是松仁郡女掌櫃第一人,我是懷著忐忑的心過來,真怕一個客人都沒有。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和競爭對手無關。請不要轉移話題。
溫掌櫃看起來並不是和高某商量的意思。
高掌櫃看不出我的誠意我也沒辦法。那麼,可否告知,這塊地皮,高掌櫃得到了誰的批準。
自然是你們郡侯。
侯府。
謝謝大嫂。我接過來雞湯說。
看我大嫂,招待我不用茶水用雞湯。
你還在客棧住?
嗯呢。
今晚就沒地方住了,我又不想回娘家,娘家還不如露宿街頭。除非我爹出遠門。
這話我沒說。
你和三弟……
陸承什麼時候回來。
溫莞,你在背後本官直呼其名,為什麼你就不能溫婉一些。
陸承背著陸蓉,陸蓉看到我沖我樂,我把她接過來抱著。
你來有事吧。陸承問我。
關于放風箏場地地皮賣出的事,高就說,是你批準?
是,有何不妥?
能否空出放風箏的地方。將來,小蓉長大了,也要放風箏。
客棧能有多大場地。
你批了多大呢?
半畝。
我看他的木材快夠一畝了。
有這樣的事?
我不管他要用多出來的地方做什麼,那是孩子們玩耍的場地,不應該被佔用,松仁郡不需要這樣的商人,請陸大人認真考慮民女的話。
陸蓉站在我腿上,小手抓著我的衣領︰三女乃女乃,你怎麼生氣呀。
沒有,我在說一件特別嚴肅的事情。
你知道三爺爺去哪了嗎,他好幾天見不到了。
陸尚和陸承大吵一架,斷絕了兄弟關系。
出遠門了,你和女乃女乃有空去看看,看看他給沒給小蓉買好吃的回來呀,是不是自己偷吃了呀。
偷吃就告訴三女乃女乃打他。
我干笑。
陸承︰你說的,我會著手去查,你請回吧。
我住這。我深思熟慮說到。
好啊好啊,正好咱們姐妹聊聊。
如果是聊陸尚,那我就不住了。
不是。咱們說說體己話。
她是不敢說,敢說我真敢不住。
秋語也搬了過來,不用擔心看到陸尚尷尬,我和秋語住的特別安心。
不過,高就的客棧已經有了基本結構,只有兩層,我想起他那平房的客棧,心里升起冷意。
你也猜到我在想什麼。
沒錯。我懷疑,他並不想平地起高樓。而是,還是按照平房來,建造能容納千人的客棧。而,場地剛好夠千人。夠了,就沒有能放風箏的地方。松仁郡現如今很大地皮被商業街佔領,這場地是唯一一處可以自由奔跑的地方,我決不允許失去。
小莞,怎麼不吃了。林葉看我放下筷子問我。
我去找高就。
陸承︰不行。
你不管,還不許我管?
這事我會解決。
等你,房子蓋起來了。
你不要沖動。
三月過半了,什麼時候能放風箏?我不沖動,你不管,就讓栗子郡的人為所欲為,幾百里的人過來欺負咱們,佔咱們的地盤,不阻止,到時候怎麼拆?
林葉︰小莞,相信你大哥,他不會讓松仁郡被外人欺負。
外人來做客,松仁郡歡迎,但是來搗亂,你是郡侯卻不管,要不,郡侯給我吧。
秋語︰娘,大伯沒說不管。你吃飯吧,涼了。
我心不在焉吃了飯,先去客棧,我糟糕的心情無法做出美味的食物,就去後面看看,我想,我無法阻止,是因為勢單力薄,且沒有影響力,我應該找幾個孩子過來,或許能讓高就改變心意。
高就今天沒有監工,在帳篷里睡午覺,我領著幾個孩子剛到,他就被孩子的尖叫聲吵醒了,開門差點說出髒話來,見到我,語氣還算客氣︰讓我留出場地?
陸承只批準半畝。
沒錯,半畝,我沒多佔一寸土地,還剩了,請問,我留什麼?
他是剩了,但本來是一半一半,他建了客棧就剩兩米寬了,倒是很長。
客棧還是高樓更好,省下的地方可以種菜,養家禽家畜。你佔這麼大面積,客人不會願意住。
我不可能給你留下來,我就是這麼打算的,你們郡侯來了,我也不怕,白紙黑字,沒寫長寬各多少。我這是不是半畝,你說,是不是。
我回去問陸承,陸承說的確沒寫長寬,但高就顯然是不講理,他相當于把一條繩索纏在了這塊空地上。
我沒有辦法管這件事,白白生氣,就這樣看著客棧蓋起來,看著開業,看著孩子們失去了玩耍的樂園。
將來,我的孫子在哪玩呢。
秋語說︰他這樣的人生意不會長久,等我和芮芮的孩子出生了,他的客棧早就倒了。
兒子,你真打算娶芮芮啊。
對啊。
那,你還小,長大了反悔呢?
不會的,我不會對芮芮始亂終棄。娘,你喜歡芮芮嗎?
喜歡,見第一面,娘就喜歡她。可是,你長大會認識很多人。
我會像我爹愛你一樣愛芮芮。
他看我臉色不好看,忙說︰我親爹。又很感慨的說︰要是他還活著就好了。
他活著就沒有那麼多事了。
如果你當時和我爹在一起就好了。
那還有你嗎傻孩子!
如果我的出生,是讓你們三個人痛苦,還不如……
我們都很愛你,我和你爹沒有成為夫妻的緣分,我和陸尚早于你爹認識,回去也是因為他,娘的娘家,讓娘心寒,沒想到,到頭來,讓我心寒的卻是他。
娘不打算原諒他嗎?
不是原諒不原諒,是,我們的緣分散了。
秋語似懂非懂地看著我。
你爹還愛我,我也愛他,但是,我們不能成為夫妻了。不管我們怎麼樣,對你,永遠不會改變。
我知道,可我還是希望你們重新在一起。
我想,他求我,我也不會回頭,因為是他先放手。
我們又看了一會兒無賴的客棧,看得心堵,不過,值得肯定的是,客棧是安全的,我也就放心了。
娘,咱們回吧。
好。
我一轉身,听到腰嘎巴一響。
腰疼?
沒事,走吧。
找郎中給你看看吧。
也行。
那就直接去醫館。
其實我覺得沒有多嚴重,站時間久了就這樣,畢竟是動過刀子的人,就是總感覺腰上有口子合不上。
果然沒什麼,郎中說我恢復的非常不錯,應該是家人悉心照料的成果,這讓我想到陸尚的無微不至,每一句關心,每一次端藥,喂的每一口飯,晾的每一杯水,和摔在我身上的休書,讓我想不流淚都忍不住。
我就這樣哭著走出醫館,根本不看任何人。
大舅,舅母。
我抹掉眼淚,看著溫玉和丁蕾。
溫玉皺眉看著我︰咋難受這樣?
秋語︰我娘腰疼。
丁蕾︰看了嗎,怎麼樣。
我說︰沒啥毛病,別累著就行。
溫玉︰就你還能不累?
丁蕾︰那你就幫長姐多干點。
你們也忙啊。我問,蕾蕾你還在調理?
嗯,來看看,我們約了郎中。
我和秋語回家了,接下來就是你的視角。
你看到,一個打扮奇怪的人,在醫館門口偷偷窺視著我們。
然後,你的視角在我的娘家,客廳。
我爹的好朋友,之前說過的,提供線索那位,我爹賣給他驢膠,那位神秘的郎中,在餐桌坐著,只露著眼楮和嘴,不過,他的面具看起來很順眼。
葉兄打算在松仁郡一直住下去?
畢竟老了,落葉歸根,還是想回家。
我爹點了點頭︰對,無論去了多麼美麗富庶的地方,還是覺得家鄉最好。
三十幾年沒回來了,變化真大,
你的妻兒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葉郎中的眼楮蓄著淚水。活不見人,我真的太累了,我從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找到現在三十年了,頭發都白了,我還能到哪去找呢?
我也在幫你找,沒什麼進展。
是我的錯,我真後悔,是我,弄丟了他們,不知道能否在入土之前看他們一眼,哪怕不願意原諒我。
爹,這位是?
小玉,這就是葉叔叔。
溫玉心里想,葉郎中醫術高明,一定能治好蕾蕾。
葉叔叔,我陪您喝兩杯。
你酒量如何?
陪您,我不怕喝醉。
你不怕,你爹擔心你喝壞了身子呢。
我敬您一杯,這麼遠來,一路辛苦了。
葉郎中看他干了,一飲而盡。
溫玉晃悠著回到房間,卻沒見丁蕾。
蕾蕾,你藏哪去了?
蕾蕾,蕾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