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自信就行，不說杰克了，那個，胡安，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小忙。」
「盡管說，索瑪，你是我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是這樣的，根據規定，開拓站撤銷之後，不能帶走的固定資產需要進行拍賣，拍賣所得上交國庫。
「所以在晚餐前，我把開拓站的固定資產，也就是這幢大樓，以及屬于開拓站的所有設備和物資，打包進行了拍賣。
「因為地處偏遠，拍賣標的的介紹又非常負面，所以感興趣的人不多。」
胡安插嘴道︰「誰這麼缺德，把拍賣標的介紹寫得非常負面？」
「介紹是我寫的。」
「啊，啊哈哈，這塊生姜味道不錯。」
索瑪沒管胡安，他繼續道︰「一位名叫瑪利亞的婦女，以底價0.01聯盟幣拍下了所有這些資產。」
「這有問題呀，瑪利亞什麼來頭？」
「我前妻。」
「抱歉，我不知道你離婚了。」
「拍賣開始前離的，找了個擅長此道的律師，分分鐘就離了。」
「那麼然後呢，你前妻拍下了這幢大樓，她想干嘛？」
「她每周還要幫我上大學的兒子洗衣服，所以不可能過來住。
「因此她想找人接盤，從她手里買下這幢大樓以及附贈的所有設備和物資。」
「你希望我買下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是的，我希望你買下來。」
「明白了，多少錢？」
「1984萬聯盟幣。」
「索瑪，這錢我還沒捂熱呢！」
「確切的說，你還沒開始捂，因為一些技術問題，錢還沒轉到你的賬上，當然，我已經在加急處理這個技術問題了。」
「是不是我不按照這個價錢買下這幢大樓，技術問題就會一直持續下去？」
「理論上很有可能，好了，胡安，你不虧，知道這幢大樓建造的時候花了多少成本嗎？100億聯盟幣！」
「吹牛吧，什麼建築要這麼貴？」
「這幢大樓可不是普通的大樓，是軍部按照抵御千萬噸級核爆的標準建造的。
「所有材料都是用飛船從主星運過來的，很多材料至今都是有價無市的稀缺品，所以成本相當的昂貴。」
「有必要這麼夸張嗎？只是一個開拓站！難道所有的開拓站都是按照這種標準造的？」
「當然不是，普通開拓站都是在星球上就地取材，也就是些能遮遮風避避雨的小房子。
「但這里不一樣，這幢建築是在和精靈的戰爭中建造起來的，它原本是作為星球解放軍的大本營。
「可能你不知道當時精靈抵抗得有多頑強，他們甚至一度攻陷了原先的軍部大本營。
「他們的禁咒魔法把那塊區域徹底轟平了，所以軍部才花大價錢造了這幢建築。」
「禁咒魔法？這不是小說里的東西嗎？」
「是真實的，不過出于宣傳的需要，那些細節都被官方保密了。
「你以前的等級不夠，但現在作為自治星球元首，你有權知道這些事情了。
「我把資料發給你，還有自治星球的制度、法律，所有這些我都發給你，你慢慢看吧。」
胡安的大腦芯片收到了索瑪的通訊請求，答應後接收了一個容量巨大的壓縮包。
胡安只是看了一眼文件大小，就放棄了當場解壓縮的念頭。
「這麼說，我用1984萬聯盟幣，買下了價值100億的固定資產？」
「不，你只買下了價值0.01聯盟幣的固定資產，當然，在你和瑪利亞的交易完成後，這個資產就會升值到1984萬聯盟幣。」
「你怎麼把100億的資產折算到0.01聯盟幣的？」
「年久失修、自然折舊、物價的波動、等等等等。」
「好吧，我明白了，沒原則真可怕。但是你確定要把所有的錢都給你前妻？」
「作為一個淨身出戶的男人，一個下崗等待分配的果官，保持清廉的名聲是必須的，那樣就不會有任何的麻煩。」
「那你以後的生活怎麼辦？」
「我在前妻瑪利亞的家里，租了半張床。」
「哈哈哈哈，只听到過租房的，沒听到過租床的，還半張！」
「沒辦法，手頭緊，只能和別人合租了。」
「索瑪，你這樣是騙不過司法部的。」
「至少所有的手續都是完備的，只是在數字上面有一些夸張，說起來只是計算失誤，按制度這屬于失職，最多就是開除。
「我一個一無所有的果官，開除就開除，有什麼好怕的。
「而且這份報告已經通過了我那白痴上司的審批，就算回頭翻出來，他也要承擔很大的責任。
「相信到時候，他那有權有勢的家族會幫他抗下，他沒事，我自然不會有事。」
「那ZF會把這筆錢收回去嗎？」
「憑什麼？我前妻的錢是在和我離婚後賺到的，和我沒有半點關系，屬于正常的交易行為，受法律保護的。」
「索瑪，你真是個天才。」
「而你，胡安，是個隱形的億萬富翁。」
「哈哈哈哈。」
兩人愉快地踫了個杯。
宴會結束後，胡安在索瑪的辦公室里，簽署了一系列的文件。
在成為千萬富翁後，僅僅過了0.1秒，胡安就變成了擁有百億固定資產的隱形大佬。
他擁有了開拓站大樓及其附屬設備和物資的產權。
回到客房的胡安興奮地難以入睡。
錢來得太快，又不正當，雖然不是他的原因，但還是讓他控制不住地焦慮。
他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卻始終無法壓制心頭的那股躁動和煩悶。
于是胡安離開房間，走上天台透氣。
貫穿夜空的縴細星環，反射出象牙白的光芒，給整個世界鍍上了一層白霜。
胡安看得入神。
「很漂亮，不是嗎？」
「誰？」胡安回頭，看到了月精靈莉莎。
莉莎臉頰紅紅的，眼神有些恍惚，身上散發著酒氣。
她說︰「我每次心情煩悶的時候，就會上來看星環，看著它，所有生活中遇到的不愉快，都會煙消雲散。」
「因為你是月精靈的關系嗎？」
「或許吧，但族里的老人說，」莉莎靠近胡安，伸手指著象牙白的星環，「那只是一具尸體。」
「從某種意義上說，確實如此。」知道一些內幕的胡安附和著。
「據老人說，以前有月亮的時候，我們月精靈能自如地施展魔法。」
「你會魔法嗎？」
「哈哈哈，我是跟老人們學過一些咒語，但沒有魔力，怎麼念咒語都是沒用的。」
莉莎可能是喝得有點多了，她主動向胡安展示如何釋放魔法。
她嘴里念出了一段似乎蘊含某種特殊頻率的音節，然而她舉起的柔女敕手心里，什麼都沒出現。
「這是照明咒，如果有魔力，我的手心里會出現一個光球，照亮附近一小片區域，它能持續很長時間。」
莉莎黯然地垂下手。
胡安打趣道︰「听起來像個手電筒。」
「哈哈，是的，其實在我看來，魔法什麼的，根本沒意義，相比之下，還是人類的科技更厲害。」
莉莎湊近胡安。
「和那些固守在自己領地里，拒絕放眼看世界，只知道一遍遍炫耀過去輝煌的守舊精靈不一樣，我崇拜人類，渴望學習人類的知識，為此，我甚至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比如說」
「你是個溫柔的人類，我喜歡你唔。」
月精靈莉莎縴細的雙臂環上了胡安的頭頸，涼爽的夜風里，一切都發展得那麼自然。
胡安的焦躁、煩悶，全都傾瀉而出，只剩下了深深的疲憊。
他困極了，模索著樓梯扶手往房間走。
他感覺背後亮起了燈，似乎听到了一聲被迅速捂住的驚呼。
但胡安現在只想睡覺。
這一夜，他睡得很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