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
紀拙最後還是獲得系統當月鼓勵金,薅到了系統的羊毛。
因為通知獲獎的第二天就是作品發布後一個月,而白旗國文學獎的頒獎卻還得多等兩天。
「……您尾號3621賬戶收到轉賬匯入600萬元,當前銀行賬戶余額為2031萬。」
睡到快中午的時候,紀拙被手機的短信提示音驚醒……或者說早上他就沒咋睡死了,一直等著短信提示音響起。
短信一來,紀拙就一下翻身起來, 模起了旁邊的手機。
看著這銀行短信,紀拙說不高興那是假的。
六百萬呢,一次入賬六百萬,紀拙能不高興嗎?看著這個數字都覺得心情愉悅。
不過高興的同時,又有些心情復雜。
因為下一個月的鼓勵金按現在的情形肯定是沒了。
薅到了系統羊毛,又沒完全薅到……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從系統主職業作家等級到三級之後, 紀拙就一直眼饞系統這每個月六百萬的鼓勵金,
結果, 歷經四本書……加上明修棧道的書,都五本書了,才薅到系統一個月羊毛。
這都一年了,紀拙才拿到一個月的系統鼓勵金,剩下的沒拿到,紀拙都感覺虧了。
就這次,原本該拿到一千八百萬的鼓勵金啊,現在就拿到一個月……紀拙都感覺自己血虧。
干什麼呢一個月花快六百萬啊……紀拙寫書可以,虧錢寫書第一人。
原本銀行賬戶余額應該更翻幾倍啊。
不過一看銀行賬戶余額,紀拙還是挺高興的……嘿嘿嘿……或者這就是矛盾的人兒啊。
這還主要是部分收入沒有結算。
比如《籠中鳥》海外出版的稿費分成目前就還沒到結算的時候,
國內出版的各部作品也基本是約定按季度結算稿費的。
《牧童尋仙》的版權收入也因為《牧童尋仙》動漫還沒上線而還沒到結算的時候。
不然他的銀行卡余額該更高。
這麼算下來,
他獲得系統的這差不多兩年多,也沒虧多少嘛,頂多虧了銀行卡余額的五六倍。
五六倍……五六倍啊,他娘的。
作為一個喜歡錢的人, 紀拙想著又有點心疼了。
沒事兒,沒到銀行卡里的錢都不是自己的。
只是少賺了, 不是虧了, 只是少賺了, 不是虧了……紀拙在給自己洗腦。
然後還是覺得很淦!
然後再盯著銀行卡余額看……然後心情又再有些愉悅了。
不管咋說,銀行卡里錢還是有不少了嘛。
這一兩年,他花錢的地方其實很少,除了時不時出門和雲輕慕吃頓晚餐,偶爾魔都周邊浪一圈,好像也沒其他太大花銷。
現在距離他在魔都先買個別墅的目標好像也不遠了,
現在的余額買個小別墅應該沒啥問題吧。
這麼一想……別墅真貴。他開掛都買不起。
不過目前紀拙買別墅的想法已經很淡了……主要是他一個人,現在住得這房子似乎也是不錯。
紀拙環顧了圈現在住著的屋子。
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買下來。
……
就在紀拙想著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一些事情的時候。
另一邊,剛上班的伯特出版社。
卡羅爾主編正和手下一眾編輯和其他部門下屬討論著另一件事情。
「卡羅爾主編,我們要現在將加上‘白旗國文學獎最佳長篇獲獎作品’的新封面發給印刷廠開始印刷裝訂嗎?」
一位編輯問,臉上還帶著些興奮,昨天《七種罪》獲獎的消息實在振奮出版社對《七種罪》抱有很高期待的編輯們。
「琳娜,你的意見呢?」
卡羅爾眼圈有些濃重,昨晚上整個出版社出去慶祝了一頓晚餐過後,
回到家的卡羅爾依舊興奮地整夜難以入眠。
「我覺得,要不我們再等等吧。」
「大不列顛布克獎的分量更重,基本和白旗國的龔古爾文學獎齊名,在世界範圍內都有較大的影響力。」
「而且最關鍵的是不像龔古爾文學獎還要再等到明年,布克獎的頒獎就在十天後。」
琳娜有些興奮地說道。
「那就再等十天!我希望印上兩句話的封面能用上, 而且我也有信心。」
卡羅爾坐下了決定,
他對《七種罪》拿下布克獎有很大的期待,對《七種罪》的獲獎抱有足夠的信心。
其他編輯也相繼點頭,他們看過《七種罪》,同樣有足夠的信心。
……
「……又去上班了啊,今天外邊天氣不錯吧。」
雲心心中午從非墨回來……主要就是為了給她姐帶份飯。
這會兒吃完了午飯,自然又趕往非墨辦公樓,幸好編輯部離住處沒多遠。
听著她姐笑容滿面再對她招呼著,
雲心心不禁轉過頭再看了眼雲輕慕,
不知道是哪吃錯了藥,雲輕慕從昨天晚上從外邊回來,心情就似乎挺愉悅,
一直都美滋滋的,走路都比平時輕快了許多。
「雲輕慕,你怎麼這麼高興?」
「???」
雲輕慕打出問號,我心情好還有錯。
算了,不跟自己妹妹一般計較。
「想著我一會兒還要上班,我就不高興。你高興,我就更不高興了。」
「???」
「叫姐。」
「姐。您今天心情好像不錯。」
「嗯。狗作者的《籠中鳥》又獲獎了!」
「這個昨晚上你說過了。」
「嗯,昨晚上的菜挺好吃的,改天帶你去吃吧。」
「都今天中午了,昨晚上的菜也該消化了吧。」
雲心心和雲輕慕掰扯了兩句,就再匆匆走了。趕去非墨編輯部了。
雲輕慕看著雲心心帶上門走了,
緊跟著再轉回身,依舊盤腿坐在沙發上,
再美滋滋地拿起手機,翻看著昨天就已經看過的狗作者更新。
……
「carol︰A先生,昨天《七種罪》的銷量是九百多本。
拙而不凡︰嗯。
carol︰A先生,我們提前準備了帶有白旗國文學獎獲獎宣傳語的新書封,不過我們打算暫時不推出新書封版本的書籍,我們想等著大不列顛布克獎頒獎後,一起進行宣傳。大不列顛布克獎頒獎就在十日後,預期一周內我們就能得到是否獲獎的消息。
Carol︰不過我對《七種罪》的獲獎是有足夠信心的。
Carol︰白旗國文學獎及大不列顛布克獎最佳長篇獲獎作品,這個宣傳角度,A先生您覺得怎麼樣?
拙而不凡︰……」
我覺得很淦!
不過也無所謂了,
反正爺已經拿到一個月系統鼓勵金了,也沒再打算薅剩下兩個月,
只要我內心沒有防線,我就不會破防。
不追求系統羊毛的紀拙是無敵的!
不過想著伯特出版社可能早就準備帶著「白旗國文學獎獲獎作品」宣傳語的書封和宣傳物料。
紀拙還是覺得很淦。
就感覺他在千方百計想薅系統羊毛的時候,
有人老是在他背後背刺,這兒一刀,那兒一刀,刺得到處是孔。
「拙而不凡︰伯特出版社不會還提前印刷備貨了吧?」
不過也無所謂了,現在紀拙無欲無求,就是無敵的。
隨口再問了句。
「carol︰的確是備了一些貨,只剩下封面沒有封裝。不過A先生您不用擔心,只是十萬本的庫存憑借我的權限還是能做到的,我也相信這批存貨很快就能清空。」
歐羅巴洲出版行業嚴格來說是沒有首版再版印刷的限制的,
都是出版社看著書的銷量情況提前備貨。
不過備貨太多,也會積壓太多資金。
「拙而不凡︰……,嗯。」
紀拙已經不知道說啥了,
還沒確定能不能獲獎了,就提前備貨這麼多。
卡羅爾不愧是賭狗。
不過,
隨便吧,累了,毀滅吧。
反正剩下兩個月羊毛我不薅了,愛怎麼著怎麼著吧。
反正白旗國文學獎的獲獎就足夠引爆原本就積累了不少基礎讀者數量的《七種罪》,
再來個影響力更大布克獎,也就是虱子多了不怕癢。
頂多也就能讓他書架上再多個能擺的榮譽。
嗯……這麼想也似乎還不錯。
……
接下來一兩天,紀拙就沒再怎麼管《七種罪》的事兒了,
雖然卡羅爾依舊每天告知下《七種罪》的銷量情況,
不過紀拙還是將更多心思放在了《時針躍向死亡》的創作上,
雖然一開始創作這本書的目的是給《七種罪》打掩護,
但紀拙創作這本書的時候還是挺用心的。
甚至不用考慮系統羊毛的事兒,紀拙寫得更放得開一些。
思路也還算順暢,紀拙寫得還是挺痛快的。
「 里啪啦……」
書房外邊下著小雨,
驅除了連日來的燥熱。
書房里, 里啪啦的鍵盤敲擊聲響著,
紀拙坐在電腦跟前,寫著今天的更新。
電腦屏幕上,字句在浮現,文中的劇情也在繼續往下進展,
紀拙沉浸其中。
文中,
在主角林邑在偵探社遭遇了又一次致命危機後,
在地上癱坐了一會兒,爬起來的林邑有些沉默地離開了。
隨後,
林邑听從了偵探事務所老錢的建議,去找了一位此前因為和偵探事務所有過合作聯系,而熟悉的心理醫生。
于是,文中有了段林邑和這位心理醫生的對話。
「林邑,喝杯水吧,需要我給你放首音樂放松下嗎?」
「不用了,我希望安靜一些,最好不要听到太突然的聲音,我可能有些神經衰弱。」
「嗯,那行,我看你好像也是比較疲憊。你坐在這兒吧,你可以往座椅椅背上靠一靠,放松體躺下來,也可以休息下。」
「林邑……林邑?」
「沒事兒,嗯……」
「你可以放松些,我看你肌肉有些緊繃。」
「不好意思,我放松不下來。」
「那行,那我們就按照你舒服的狀態來。林邑,你現在可以跟我聊聊,你是有什麼困擾嗎?」
「我們兩也算是朋友了,就正常聊聊就行。」
「嗯……我怕死。」
「怕死?怎麼講?如果是死亡的話,我想誰都是怕的。我也怕。小的那會兒我晚上想著有一天我也將死亡,那種恐懼就像是心里彌漫,感覺自己都浮在天上,腳不著地,手上什麼都找不著的恐慌……林邑,你是哪種怕?」
「我從未想過我如此害怕死亡。」
「嗯。突然有的?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死亡隨時會來,死神的腳步在我身後步步緊逼。我不敢睡覺,怕再也醒不過來,我不敢出門,害怕有既定的危險如期而至。當死亡開始倒計時,我渾身都開始戰栗,恐懼地大腦中拉響警報。」
「感覺致命的危險隨時會來臨,你剛才不願意靠在座椅上,是不是也害怕座椅傾倒?」
「差不多吧。」
「其實你不用太擔心,這個座椅還是挺牢靠的,你可以試試躺下去,這里也沒有什麼危險,如果你累了,甚至可以在這里睡一覺。」
「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在旁邊一直守著。等著你一直睡醒,期間我都不會離開,也不會轉開視線,我有我的職業操守保證。」
「嗯……謝謝……」
「嗯,你睡吧。」
……
「你醒了?要喝杯水嗎?剛才是做噩夢了?」
「不,只是不敢睡得太死。每隔一個多小時我就會醒一次。」
「嗯,這樣……其實咱們身邊沒有那麼多危險,就像是林邑你剛才在這里睡了一覺,其實一直都很平靜,什麼都沒發生。」
「……前幾天我再去調查一起案件的路上,一輛卡車側翻,如果不是我避讓及時,我就會被壓成爛泥。」
「前天,我正在睡覺,樓下鄰居家的天然氣泄漏,而如果不是我半夜驚醒,我也成了一具尸體。」
「上午,我去到偵探社,一位當事人提著刀走進了偵探社。」
「咳……林邑你這說得,我也有些毛骨悚然了……這些就是你如此緊張的原因?」
「大概吧。」
「……徐醫生,假如有一天你即將死去,我會選擇做什麼?」
「嗯……我會試著先掙扎下,如果無可避免的走向死亡,那我會盡量過好最後點時間……有個詞叫向死而生。人生其實本來就在不停倒計時,只是我們平時有太多的事情而沒有注意死亡隨時都在一點點朝我們靠近。」
「謝謝……只是沒那麼容易。」
生死間有大恐怖,
最恐怖的可能不是死亡,而是死亡前的最後一點倒計時。
當象征著死亡的倒計時一點點朝著歸零的方向躍動,很難不去恐懼。
就像是腳往下踩不到地,心往上提卻到不了頂。
就像是已經躍下了樓,正在往地面墜落時的恐懼。
最後,
林邑和這位心理醫生交流完了過後,
拿了些這位心理醫生給他開的安眠藥,林邑就離開了。
但這些安眠藥物,林邑一顆也沒吃過。
他已經不敢睡覺,又怎麼敢吃安眠的藥物呢。
而接下來。
林邑又再不同的境遇下遭遇了不同幾次倒計時突然躍動到只剩下一兩分鐘的情況,
在這種死亡危險不時逼近的情況下,林邑逐漸整個人變得很憔悴,身心都逼近崩潰而發瘋的邊緣。
同時,林邑也開始了痛苦的掙扎。
因為每次躲開致命的死亡威脅後,重新重置的倒計時都指向了同一個時間點。
似乎他怎麼也逃開了那個時間點的死亡。
林邑先是進行了搬家,從原先的住處搬到了另一個小區,然後甚至嘗試離開了這座城市。
中途再遭遇了一次致命危險,但重置後倒計時指向的時間依舊沒變,
林邑再是嘗試更換了屋里所有能更換的東西,改變自己的飲食習慣,不再吃以前喜歡吃得東西,
但任憑他怎樣痛苦掙扎,依舊難逃那個時間點,只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