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霍斯參加了伯頓為梅迪奧克舉辦的儀式。
但除了霍斯，村子里來參加儀式的，並沒有那麼多。
或許，還關注著梅迪奧克的墳墓是否有墓碑的人，已經只剩下霍斯一家。
梅迪奧克的墓碑豎立起來之後，
霍斯常埋在心底的事情終于少了一件，似乎輕松了些。
雖然蜜莉亞的去世，讓家里少了一件勞動力，
霍斯被十五塊田地拴住，大多數時間都只能在田地里勞作，而只有其中五塊收獲的糧食能夠自己獲得。
但總歸，在接下來一年的時間，在小格里特小一年的學習費用已經支付的情況下，
霍斯一家還能艱難地繼續生活下去。
對于霍斯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尋找一些問題答案的希望，他已經寄托在小格里特的身上。
而他即便是這樣日復一日重復辛苦地勞作著，對他來說也已經足夠了。
但霍斯一家並沒有因為梅迪奧克回歸主的懷抱，不再是罪人，而變得幸運起來。
或者說，在這壓抑的世界里，不幸才是主旋律。
很快，
霍斯和小格里特就再遭遇了變故——曾經拒絕了霍斯或者說小格里特的提議︰以那十塊田地徹底歸羅利先生為結束，也徹底結束霍斯家和羅利先生的債務。
當時，羅利先生拒絕了，告訴霍斯可以繼續慢慢償還。
但現在，羅利先生突然改變了想法。
他要收走這十塊田地。
……
「霍斯，七銀幣的債務，你就償還了這麼久還沒償還結束。羅利先生借給你的這筆七銀幣債務實在拖得有些長。」
「七銀幣可是一個不少的數字，羅利先生也有些煩惱，畢竟已經太久太久了。所以很抱歉，因為太長時間沒能歸還完債務，所以我們打算收走你抵押的那十塊田地。」
「羅利先生仁慈，既然已經收走了你的抵押物，那剩下的債務也就不用你們還了，感謝羅利先生的仁慈吧，霍斯。」
來的人將當初霍斯和羅利先生簽得契約，扔給了霍斯。
霍斯伸手接過，反復看了，就是當初的契約過後，沉默著沒說話。
他知道，這不是什麼仁慈，剩下的債務遠遠沒有那十塊田地的價值，
或許羅利一開始的準備，就是在霍斯即將償還完的時候，以超過了契約償還時間，收走抵押的那十塊田地。
而那所謂的契約償還時間，已經早早超過了，但之前，霍斯還欠羅利五銀幣的時候，羅利沒有提，
霍斯欠羅利四銀幣的時候，羅利先生也沒有提。
但現在卻提了。
小格里特就站在霍斯的身邊，相對于霍斯拿著契約沉默，
小格里特則是抬起頭，望著這替羅利先生來收債的人。
羅利先生為什麼會這個時候把土地拿走，如果他想讓他們多還些錢的話，本來可以再繼續這樣讓霍斯繼續償還一段時間。
羅利什麼時候收走土地都可以。
「好……」
霍斯回過頭，望了望小格里特，
然後就這樣答應了來的人的話，
或者說，也不用著霍斯答應，這些羅利先生派來的人，只是來通知霍斯。
「霍斯，你是個聰明的人。」
霍斯沒有糾纏著，哭鬧著不讓他們將田地收走，
少了他們一些麻煩，來收地的人臉上露出一些笑容。
「好了，好好感謝羅利先生仁慈吧。我們還著急去別處。」
羅利先生派的人相繼走了。
小格里特望著這群人離開，似乎再明白了許多事情。
比如，
為什麼之前霍斯不那麼認可他的提議。
當七八個人，甚至十幾個人羅利先生的人拿著武器站在你身前的時候，
即便你知道他的契約，他的話有什麼問題，但你也沒有辯解的機會。
「父親，霍斯？」
小格里特看向霍斯，霍斯還拿著手里那份陳舊的契約，有些發愣，
小格里特有些擔憂地望了眼父親，
「沒事，雖然我們沒了那十塊田地除了償還利息意外，多出來的幾袋子糧食的收獲，但我們也不用再為十塊田地勞作。」
霍斯抬起頭，望了望那走遠的那些人，
轉回頭對著小格里特說道，
「就像是你說得那樣。這或許是一件好事。」
小格里特望著父親，卻有些擔憂。
「但是，霍斯，他們會收走這十塊田地，終止這段債務，肯定是因為他們覺得能在這十塊田地里賺到比我們手里獲得到的，更多的錢。」
小格里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之後，這是他很快就能得出結論的事。
霍斯听到小格里特的話，沉默著點了點頭，
然後伸手模了模小格里特的頭發，
「我去將這份契約燒掉，然後準備晚飯。晚上的時候早點休息吧，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城鎮，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工作。」
霍斯只是這樣說，就回了屋。
小格里特眼底還有些疑惑，還有些擔憂地望著遠處，又站了好久，
才再也回了屋里。
……
「咚……」
不知道是樓上還是隔壁的住戶在關門，
突然的一道聲音給葉林漢嚇了一個激靈，
才勉強從《平凡與偉大》書上所描寫的故事，世界里回過神，
抬起頭，看了眼屋外邊，
同小區的其他樓里，基本看不到還有人家亮著燈，
只剩下樓下的路燈還默默亮著。
模起手機，瞥了眼時間，
竟然都已經凌晨兩三點，
但回過頭一看，他茶幾上吃了的外賣盒子都還沒收。
順手去收撿著外賣盒子，
葉林漢不自覺地就再轉過頭，落在了另只手拿著的，翻開著《平凡與偉大》上。
腦海中，止不住地浮想著剛才看到的劇情畫面，
在腦海中不停的重演，還忍不住發散著思維，順著劇情往下想著。
比如，那個羅利為什麼會在這時候收走霍斯家的田地，
而且按那個來收地人的說法，還要去另一處，那就是不止針對霍斯家。
明明可以繼續壓榨，為什麼偏偏這時候這樣。
這麼想著，他和書里小格里特的想法差不多。
只可能是羅利覺得有更大的利益等著他。
會是什麼呢？
肯定是小格里特和霍斯之外的地方發生了一些變故。
只是故事一直都是小格里特的視角展開的，而小格里特的視角暫時就只局限在這個地方，
接收一些新消息要遲鈍不知道多少。
抱著這樣的疑問，
葉林漢落在書頁上的目光就止不住又往下繼續看了下去。
另一只手正拿著外賣盒子要收撿的動作默默地又停了下來，
手不自覺地收了回去，直接下意識在身上擦了擦，就再捧著《平凡與偉大》繼續又再往下閱讀了下去。
逐漸的，
屋里就又再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平凡與偉大》被翻動著的聲音時不時響起。
被故事吸引著，葉林漢就沉浸在故事中，隨著故事劇情的發展，而心緒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