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玨走後,百官陸續退場,出了宮門,三五好友齊聚一堂共議太女之事,而三位皇女則互看幾眼,意思心知肚明。
君輕抬腳回到不離院,已然日上三竿,匆忙閃進屋中,就見蕭離在笨拙穿衣。
听見門口動靜,少年扭頭看了過去,恰見君輕著一身玄紅蟒袍快步而來,端得是儀表堂堂,龍章鳳姿,心髒砰砰砰跳個不停。
一個呆愣,中衣衫滑落,露出如雪玉肌,涼意襲來,少年清醒兩分,羞得躲進被窩。
君輕︰「…」小家伙這是在勾引我?
唇角如勾,一把將人撈了出來,拿過衣衫給其穿上,指尖有意無意踫過對方腰肢。
「身子養得不錯。」忽的,君輕湊近對方耳蝸,戲謔出聲。
惹得蕭離俏臉臊紅如血,似要滴下,
羞瞪君輕一眼,卻不想媚眼如絲,引得大魔王獸性復發,將人按在懷里好一頓猛親。
讓你勾引老子!
蕭離︰「…」
約莫過了一刻鐘,少年桃眸幾近迷離,君輕才狠心松開對方。
給其穿好鞋襪,長臂一攬,摟入懷中,抱去偏房洗漱。
兩人你投我喂方罷,門外就傳來護衛通報聲︰「主子,宮里人來了,問您可已準備妥當?」
「嗯。」君輕淡淡應了聲。
蕭離聞言,眸光漸亮,等到搬進東宮,他便可常去看望君不離。
君輕眸色幾不可查暗了幾分,拿過毛巾擦淨對方嘴角。
不遠處茶樓內,三位皇女看著沈府門口宮人進出,一派匆忙,眼神極其復雜。
鳳桉冷哼一聲,一拳砸在茶桌之上︰「這個沈君輕是不是皇家血脈還不一定!母皇就讓其住進東宮,太過草率,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里!」
語罷拿過酒壺自顧自斟滿,直到酒液溢出,滴于桌面之上。
鳳凌微垂眼眸,自鳳驍被擒,她一路回京,就馬不停蹄私下調查當年之事,也只堪堪知曉眉目。
若是消息無誤,這個沈君輕必是那人之女。
只是不知為何,對方侍夫身份並未被皇家承認,母皇登基後,此人便再無蹤跡,如同人間蒸發,線索從此而斷。
「三皇姐你在想什麼?」鳳桉猛置酒杯,語氣微重。
鳳凌斂起思緒,轉動中茶杯︰「若非已證實皇家血脈,母皇絕不會這般動作。」
鳳澈唇瓣意味不明扯起︰「照三皇妹之意,想來是知道其中一二了。」
鳳凌眉宇微隆,猶豫一瞬,微微點頭︰「確是知道一點。」
「哦?皇妹可否細說?」鳳澈把玩羊脂玉的一頓,嘴角笑容得體。
鳳桉也停下喝酒動作,雙目緊盯鳳凌。
掃了二人一眼,鳳凌又將視線落于茶杯之上︰「只知此事與一位名為沈宛之人有關,若是所料不錯,這個沈君輕就是對方與母皇之女。」
鳳桉雙眼瞬間睜大,難以置信。
她怎不曾听聞母皇還有此等風流韻事?
還弄了個私生女出來?
這簡直就有悖皇家尊嚴!
鳳澈听完,神情依舊,若有所思道︰「這個沈宛皇妹可知是何人?」
「是前任戶部尚書沈清之子,多年前與沈家斷絕關系,沒人知道為何?而母皇登基後,這位沈大人就被貶官調離京城。」
鳳凌語罷,室內三人齊齊陷入沉默。
只怕此事涉及前朝辛密,與母皇登基有關,想到此處,三人眸底晦暗幾分。
鳳澈瞥了對面兩人一眼,拿起一塊糕點輕嚼,神色微沉。
沈府門口,宮侍們動作很快,到了酉時,晚霞鋪滿天際,東宮一切已然拾掇完畢。
君輕拗不過蕭離,抱著人在東宮到處轉悠。
少年眸光璀璨,四處打量,甚是好奇,直到天邊收起最後一縷亮光,兩人才回臥室。
洗漱過後,君輕將人放上床榻,蓋好被褥︰「我要出去一趟,片刻即歸,你且先休息。」
沈寡夫之事也該解決了!
蕭離疑惑皺眉,拽住對方衣角︰「妻主要去哪?」
這都晚上了。
君輕將對方雙塞了回去,扯謊道︰「剛至此處,東宮些許瑣事還需為妻親自處理。」
「哦。」蕭離輕眨桃眸,似是信了。
「乖,等我回來。」君輕在對方額頭落下一吻,轉身離開。
蕭離模了模腦門,耳尖泛紅。
沈寡夫自打昨日面聖完畢,就一直待在東宮,準備君輕入主事宜,忙碌一天,心神卻愈發不寧,剛要睡下,忽听得外間傳來一道開門聲。
心底莫名驚起,趕忙穿好衣物,上前查看,恰見君輕邁步而入。
沈寡夫微愣,正欲行禮,君輕清冷之聲倏地響起︰「你該上路了。」
沈寡夫以為听錯了,剛要開口詢問,就听君輕再次出聲︰「蕭離的藥是你放的。」
沈寡夫聞言,瞳孔猛地一縮,腿腳些許不穩,強作鎮定道︰「小主子,你在說什麼?奴才不…」
話未說完,便被君輕打斷︰「你想說你不知道?我看你是明知故犯!他于我而言就是逆鱗,你卻非要置他于死地,念及你照顧沈君輕多年,會給你個痛快。」
沈寡夫听清話中之意,瞳孔急縮,驚恐異常,剛要出聲大叫,咽喉就已被君輕擰斷,豁然倒地。
只余一雙眸子,還死死瞪著君輕。
中藥粉揮出,不過一吸,尸體化為一灘水跡。
君輕吹落指尖殘渣,轉身離開,瞬間,室內一片漆黑。
月光穿窗而入,帶著森森寒意,撒在那灘水跡之上,反著銀光,于這漆室之中,格外清晰,映出房頂黝黑,無端令人發毛。
這里是東宮啊,自古冤魂無數,今夜又多了一條…
君輕回房,重新洗漱一番,換上干淨衣衫,抬腳走至床榻,就見蕭離臉染紅霞,嘴角翹起。
「怎麼?睡不著?」君輕上床將人摟入懷中。
「嗯。」少年耳根紅了紅,腦袋埋進對方懷里。
「呵…」君輕輕笑一聲,繼而低頭湊近對方耳邊︰「三個多月了,莫不是小離兒想了?」
少年愣了愣,半晌羞得俏臉緋紅橫生,惱道︰「妻主你又不正經了。」
「是嗎?若是為妻不落實此話,豈不冤枉?」君輕嗓音些許曖昧。
蕭離聞言,嚇得往被窩中躲去,卻被大魔王禁錮在懷,聲音隱忍︰「再等等。」
少年松了一口氣,安靜趴在對方懷中,不久便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