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身後的君輕,看著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眸底一片陰鷙殘酷。
都說溫柔刀,刀刀要人命,如今他是切實體會到了。
不過,這世上能取她命的人,恐怕永遠都不會出身呢。
鳳眸漸漸眯起,眼尾弧度透著極致的冰冷,像是寒風吹徹,涼意沁人骨髓。
所有黑衣人的動作都不禁僵了一瞬,而後愈發凶狠。
君輕掌心運起靈力,瞬間四周空氣化為一把把利劍,似是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息朝著眾人襲去。
霎時,樹林之中慘叫聲遍布,淒厲得像是數不清的錐子,試圖刺破這萬丈夜幕。
東方離眼皮突然跳得厲害,腿腳有些發軟,慢慢轉過身朝後望去。
卻看到了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男人一身白衣,依舊是縴塵不染,然而其周圍,血肉遍地,幾乎找不到完整的尸首,腳下血液層層蔓延,像是一朵彼岸花緩緩盛開。
紅白交映,月光之下,分外清晰,尤其是那一身白,太詭異了。
不該是這樣的。
少女眸中升起驚恐。
「陛下,可還滿意?」
君輕一步步走了過來,笑得風華絕代,可是眸中卻是冷若冰潭。
東方離一步步往後退去︰「丞…丞相無事便好。」
「陛下當真是如此想的嗎?」男人漸漸逼近,目光犀利,帶著壓迫。
「當…當然。」少女又往身後退去,余光瞥見天際那枚彎月,低眸道︰「丞相,天色不早了,該回營了。」
「陛下想回去?可是臣覺得今夜月色甚好。」男人說著掃了眼地面殘尸︰「風景也好,就連空氣也是這般新鮮,不若留下觀賞一二。」
東方離瞥向男人身後,血肉堆疊,差點吐了出來。
「陛下這是怎麼了?」君輕眸底嗜血,一把摟住對方腰枝,力度有些大︰「不若讓臣檢查一二。」
語罷大模向少女腰帶處。
東方離瞬間掙扎起來,扯住對方爪子,誰知腳下一個不穩,直直往後摔去。
連帶著君輕一起滾下山坡。
男人沒有用靈力護身,就這麼任由身體往下掉落。
不知撞到了什麼,背部有些疼,可是他卻變態的覺得舒服。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于停了下來。
東方離此刻發髻凌亂,衣衫被草木劃破了不少口子,就連起身都覺得費勁。
低眸看向身下之人,那雙鳳眸依舊古井無波,就這麼看著她。
「陛下,好玩嗎?」男人忽的出聲。
「朕,朕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話落便要起身,卻被對方拉了回去。
「不知道臣在說什麼?」男人倏地笑了︰「今晚陛下出恭為何不在營帳之內,倒是興致這般好,喜歡來這野外?」
「趕路在急,朕這是為了節省時間。」少女聲音越說越小,底氣不足。
「我竟不知陛下為了早日回朝,居然犧牲至此,要來這山林之處,還剛巧就遇上刺殺之人。」君輕說著,驀地翻身將人壓下︰「這些人偏巧了只殺臣,陛下倒是完好如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