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越說,腦袋越低,最後直接伏在少女耳邊。
如同耳鬢廝磨。
然而此刻只讓東方離覺得毛骨悚然。
「朕,朕不知道…」
少女聲音打著顫,似是要哭。
「不知道?」君輕驀地笑了︰「只怕陛下再清楚不過吧。」
男人指尖摩挲著對方脖頸,極輕極輕,似是溫柔極了。
東方離撇過腦袋︰「丞相,朕要回去。」
君輕沒有理會她,接著方才話題繼續道︰「那些人的武功招式,一看便知出自東臨,雖然狠辣,比起殺卻少了兩樣東西,生氣和殺氣。」
男人說著,指尖上移,撫過少女眉眼︰「陛下知道他們像什麼嗎?」
少女咬緊下唇,要哭不哭。
「死士,他們殺人有章有法,必然經過長期訓練,可是動作有些生疏,應該是很少被派刺殺任務。」
君輕指尖繼續下移,釋放對方下唇。
「養一個死士最起碼要花費千兩白銀,而這上千死士,還是被閑養著,東臨除了皇家誰能拿得出這筆錢財?誰又需要養這麼多死士呢?嗯?」
最後一個字,男人語氣稍重,指尖捏住小女人的下巴︰「陛下如今還想殺臣,你說臣該拿你怎麼辦呢?」
東方離搖著腦袋︰「朕不知道,朕沒有…」
「陛下說這話,不覺得良心痛嗎?」男人輕笑一聲︰「臣忘了,陛下是沒有心的。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陛下可真下得了。」
「你以為,臣死了,東臨就會太平嗎?陛下真是天真,光憑那些兵符,你以為西楚就真的會降伏于東臨嗎?」男人指尖愈發用力,少女不禁嗚咽出聲,眼角淚花緩緩滑下,落盡草地。
「若是東臨沒了臣,且不說臣那些舊部會不會舉兵造反,光是西楚就能咬下東臨一塊肉,臣殺了那麼多官員,滿朝文武誰不是恨臣入骨?必然群起而攻之,兵符沒了可以再造,國若沒了,陛下何處棲身?」
男人越說,少女嗚咽聲越大,一雙桃眸哭得紅紅的,上氣不接下氣。
君輕只淡淡看著,眸中毫無情緒︰「陛下哭什麼?臣還沒有怎麼欺負,就哭得這般淒慘,是想讓臣動惻隱之心,憐香惜玉,放過陛下嗎?」
東方離哆嗦著唇瓣︰「朕…朕…要回…回去…」
「陛下狼狽如斯,如何回去?」男人挑其對方一根發絲,卻被晚風吹落于地︰「陛下派人刺殺臣,此事還沒完,臣怎麼會放過陛下呢?」
少女豁然瞪大眸子︰「你…你要…做什麼…」
「陛下覺得呢?」君輕撩起衣袖,胳膊上紅痕交織,該是被草木劃傷的。
「臣這身傷可不能白受。更遑論陛下派人刺殺臣,這代價肯定是要付的。你說是嗎?」男人挑起東方離的下巴︰「世人皆知我公孫君輕嗜殺成性,若不做點什麼,豈不辜負這句評論?」
「你不能…不能殺朕…」東方離伸推搡著男人,搖著腦袋︰「朕,朕是君…你不能…這麼對朕…你這是…大逆不道…會遭世人…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