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開始質疑一段感情時,所有的美好瞬間都被打入深淵,取而代之是無盡而惡意的揣度,濃厚而不可理喻的憤怒,溫柔繾綣在回憶中消弭,耳鬢廝磨于陰暗處湮滅,一切都如酒吧漫天飛舞的白紙,封殺在殘破不堪的昨日。
溫離關上,陷入漫長的自我懷疑、悔恨甚至是厭惡。
他蜷縮在被窩里,包裹于自己的世界,沒听見門口處的敲門聲。
左輕拎著一杯溫熱的女乃茶,長廊上的寒風毫無阻攔地灌入他的衣袖,黑色大衣厚重而肅然。
她又敲了一會兒,里面依舊沒有回應,不禁皺起眉頭。
下一瞬間,門栓無人自開,她走了進去。
「離離,十點了,該起床了。」左輕喊了一句,床上的人毫無反應。
她擰著眉爬了上去。
被褥一顫一顫地在發抖,依稀能听到沉悶地低泣聲。
左輕掀開綿軟地被褥,少年哭紅的小臉立刻暴露在視野中。
她怔了怔,伸要抱,對方卻似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一個勁地往床角挪。
「……滾!給我滾吶!」溫離嘶吼,赤紅的雙目望著她,這個模樣並不好看,甚至有些猙獰。
左輕定定望了他許久,試著往前動一步。
誰知少年情緒異常激動,挪到圍欄邊,伸出一只腳,抖著聲音道︰「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床高有一米六,她並不擔心對方會受傷,只是對眼前的場景以及對方的態度有些費解,他做個安撫性地勢,試著交流︰「我不過去,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們合力解決好不好?」
溫離哭得一顫一顫,壓根不想與她說話,作勢要跳,左輕眼疾快地把人拉入懷中,按住他亂動的問︰「離離,你先听我說,你現在狀態很不對,如果有什麼想不通的事情,或者對我有什麼誤解,你說出來好不好?」
「放開我,我不想看見你,你給我滾吶!」
他奮力地蹬著腿腳,並沒有什麼用處,一個天旋地轉,他看到那人冰冷冷的臉。
她說︰「溫離,有事情可以解決,這是我一慣奉行的準則,但不代表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我的話,我不喜重復問題,你應該很清楚。」
天空突然飄起了細雪,昭陽退場,才是上午,天色就已經泛暗。
不含一絲溫度的冷眸讓少年心髒狠狠一顫,對于這個人的懼意早已在那些時日里深入骨髓,他在對方話落身體就止不住地發抖,一幕幕慘痛的記憶在腦中閃過。
冰冷的瓷磚、黑色的長鞭、鮮血一眼的紅痕……
「……不要!!!」
他瘋狂地掙扎起來。
左輕扯下領帶綁在對方的唇縫間,強勢將對方牙齒分開,勒痕順著嘴角延伸到耳後,連帶著腕綁在一起。
少年睜大了眼,嘴巴被勒得生疼,只能發出模糊的聲響,僅剩的雙腿開始不要命地踢動。
那人直接將他翻個身,後領下拉,頸肩傳來噬骨的刺痛。